第十七章 少年(3)

第十七章 少年(3)

他回頭一看,是一個老人,想站起來,卻感到大腦中又一陣微酸,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他沒有看到,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老人眼中有少許的驚異。

還沒有等少年倒下去,老人就飛身而過,將少年抱了起來,他將手搭在少年的手腕上,臉色很是凝重。之後,他抱起少年,從護城河上輕輕的躍了過去,一直向北飛奔而去。

少年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在空中飛,而後他看到了母親,又看到了母親身後的苦海,他想朝著母親跑去,可是他怎麼也跑不動,後來感到自己很熱,又感到很冷,再後來就記不得了。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隱約還記得自己的夢。

他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位老人,他想起來了,自己在護城河邊上見過他,他向老人笑了笑,道:「老爺爺,你怎麼在這裡?」

「這是我的家,我當然在這裡了。」老人笑著道。

少年重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周圍,原來是一個山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來這裡,想必是自己走錯了不知道。

「那我怎麼會在這裡?」他向眼前的老人問道。

「是我帶你來的。」

「你帶我來這裡?」

「你知不知道你中毒了?」老人沒有回答少年的問題,這樣問道。

「我知道,城主說了,我可能要死了。」少年將頭低了下去。

「哎。」老人嘆了一口氣。

少年聽在耳中,覺得自己生死自有天定,沒必要讓別人為自己擔憂,他對著老人道:「老爺爺,城主說我能不能挺過去,就要看我自己的造化了,您也不用為我擔心了。」

老人看這少年,道:「你小小年紀,對這生死倒也看的開。」

少年笑了一下,他子懷中取出自己的短笛,對老人說:「老爺爺,我吹笛子給你聽好不好?」

每當母親不高興時,他總是在母親身邊吹著這笛子,現在,他每當看到別人不開心,便也這樣做了。

老人點點頭,認真的聽著,這首童謠似乎把他帶到了很多年前。

「是誰教你的?」聽著少年將一曲奏完,老人問道。

「是我娘教我的。」

「那你娘呢?」

「我娘在很遠的地方,我剛才還夢見她了。」少少年說的很認真。

老人看了看少年,突然微笑道:「你小子,就愛哄人!」

「我沒有,我娘就是在很遠的地方。」少年固執的道。

在老人聽來,這聲音似乎很是遙遠,卻又在眼前,自這少年口中而出。

老人似乎沒有聽到少年在說什麼,他靜靜的看著少年,一邊又一遍的重複著:「像,真像,真像。」

「老爺爺,像什麼?」

老人一愣,道:「沒什麼,看到你,我想到以前的一個故人。」

「哦,」少年看了看外面,見天色已晚,道:「老爺爺,我要回去了,城主他們又要擔心我了。」

「你認識他們?」老人問道。

「不認識,只是城主和他夫人救了我。」

「他們怎麼會救你,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少年便將自己怎樣被咬,怎樣暈倒,一直到荊城,一路上自己所記得的都告訴了眼前的老人。

老人聽完,想了想,問道:「這樣說來,你已經中毒半月有餘?」

「嗯。」

老人沒有再說什麼,用食指和中指在少年的頭頂不停的遊走,隨即順著後腦,向風府、天柱、紫宮、膻中、巨闕、神闕等大穴一一點去。

每點一下,少年便覺得自己被老人點中的地方如同針刺,可他知道老人是在為自己,就強忍住不作聲響。

老人一直點到命門,便停住了,問道:「剛才你可有知覺?」

「嗯,」少年點點頭。

「是真是假?」老人急切的問道。

「是真的,就像針刺一樣,疼痛難忍。」少年對著老人道。

「好,好,好。」老人不停的叫道。

他對著少年道:「紫蚯蚓實屬罕見,它的毒性主要是損壞人的各種經脈,使人失去知覺,常人四天左右便各路經脈壞死,七天之內必死於昏厥。可你這麼久了,各處經脈竟然完好。」

少年不知道老人在說什麼,他只是靜靜的聽著,老人繼續道:「老夫傳你一套內功修法,這種心法是從人體的各種穴道練起,艱澀難懂,稍有不慎,便又可能終身殘廢,你可願意?」

「嗯。」少年點點頭,這幾天他度日如年,即便有再大的痛苦,他也願意。

「好,」老人道「人體有三千六百多個穴道,可最主要的有十四經穴,六十二奇穴,還有八十八阿是穴,這前兩種你可以找到穴位所在,最難的是這八十八阿是穴,這種穴道沒有固定位置,人各有異,最是難練,你可要想好了。」

「我想好了!」少年的聲音在這山洞中回蕩著。

此後數天,少年在老人的指點下練習這種內功,每日練功之餘,少年便打點野味。

幾日下來,少年已經感覺到紫蜘蛛的毒性大為減緩,對著套內功心法也是信心大增。練起功來,更是努力,短短几日,內力便有精進,老人看著很是喜歡。

一老一少,在這山上,不知覺中過了有三月有餘。

這日練完功,和平時一樣,少年打了點野味。自練習這套內功以來,少年感到自己身體各處都有變化,具體是什麼變化,他說不上來。只是他感到周身都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精力很是充沛,他本想將這些告訴老人,可他還是沒有說出來。

「老爺爺,您叫什麼?」少年和老人用餐完畢后,少年問道。

這些天的相處,少年和老人之間漸漸的沒有了那種生疏,可是少年這一問,老人卻不知道怎麼樣回答,他沉默了好久,印著火光,老人的臉色稍稍變了。

少年沒有注意到老人的這些變化,任然是偏著頭,等待著老人的回答。

「我叫什麼,我也忘了,」老人這樣說道。

「哦,」少年低頭,還是不明白老人為什麼自己叫什麼都忘了。

「那別人怎麼稱呼您老人家?」少年不甘心,繼續問道。

「別人,別人,」老人這樣重複了兩邊,道,「別人都叫我「糊塗老人」」。

「糊塗老人?」少年感覺這個老人一點都不糊塗,江湖中真是無奇不有,這樣的名字也有。

「這幾日您傳授我內功心法,他日別人要是問起我師父是誰,那我豈不是要說是糊塗老人的徒弟?」少年笑嘻嘻的道。

老人臉色一變,道:「師父,我不是你師父,我傳你這套心法只是解去你身上的毒性,別無他意。」

老人緩了緩,對少年道,「他日要是別人問你,你怎麼說,那也由的你了,可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作我徒弟,我也不是你師父,你可要記住。」

少年不知道怎樣回答,這幾日和老人很是親密,自和母親分開,他第一次感覺自己不是孤單一人,聽到老人這樣說,那種熟悉的感覺瞬間蔓延到他的全身。

少年道:「那日我在護城河邊,要不是遇見您老人家,早已死了。明明是您授我心法,使我得以再生,卻為什麼不是我師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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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殘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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