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五章 妖魅

從藍姑養雞鴨的山谷出來，楊雲和馬鹿是完全不一樣的心情。楊雲簡直可以說是心花怒放，恨不得找個地方好好地笑上三天。最好也要找個人好好地說一說心中的快樂，否則這開心憋在心裡，說不定也能將人憋出神經病來。至少現在在馬鹿的眼裡，楊雲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一個人對著空氣也會傻笑。

馬鹿是沒有楊雲著樣的好心情，他現在正在心裡默念他所知道的所有惡毒的詛咒。被房闃封閉了魔神的意識之後，小偷馬鹿的意識已經主導了他的思想，所以原先念念不忘的魔心倒是不想了，所以他現在罵的不是楊雲，而是藍姑。

楊雲現在才知道，仙界中的仙人其實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樣無所事事、無拘無束的。當初古仙人們還是規定了許多職責和義務，有分管聯絡的，有分管鑄造的，有分管接引的，也有管理仙界各類註冊靈獸的。各盡其能，各司其職。只不過職無貴賤，也沒有什麼一品、二品之說。到後來大家爭權奪利，拉幫結派，才弄出了許多的花樣來。

藍姑本來在仙界就是管理各種奇獸的，隱居到凡間來之後，她仍舊做她愛做的事，於是就養了許多的雞鴨。那個房闃的對象嬋娟竟然是百花仙子，不知道為了什麼，一直躲著房闃，甚至不惜數次轉世。他們的故事倒是有點像那傳說中的呂洞賓和白牡丹的故事，或許就是！

藍姑收下了三娘，那就是接管了流花門，最讓楊雲開心的就是這件事。想想啊，能不開心嗎？多厚實的靠山啊！這下子流花門就再也不需要他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子來操心了，在流花門中的廖倩、方英和童寶蓮ＭＭ也是一步登天，將來的成就不用想也能猜出個大概來。還有一件事是楊雲沒有想到的，那流花門和逍遙派竟然師出同門，都是一位叫逍遙子大仙傳下來的。只不過後來同門反目，女弟子就自組一派，也就是流花。現在老祖宗出面，兩派合併有望，所有的矛盾都可能迎刃而解，想想就是開心。

馬鹿罵藍姑是有理由的，那也是楊雲開心的原因之一。本來帶著這小偷真是有許多的不便，自己的心計絕對是不如他的，說不定哪天就被他騙了。現在好了，藍姑竟然讓馬鹿幫著照顧發財。理由太簡單了，女孩子都是怕狗狗的，若是不想他的兩位老婆被狗狗嚇壞，就老老實實地照顧好發財——這是什麼理由啊！可憐馬鹿又不敢推辭，這發財現在正舒舒服服躺在他的懷裡，馬鹿能不窩火嗎？

「臭小子，開心個屁！」恨不得找個茅坑將這發財扔了，可是又不敢，這臭狗好像比他馬鹿還要兇悍，「那個老太婆太變態了，我的兩個老婆說不定會被她教壞了。」

「汪！」發財一聲輕吼，嚇得馬鹿差一點將狗狗扔掉。忘了這惡狗是通靈的！看來以後做夢都得小心了，不要說出不該說的夢話來。嘆道：「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唉，我真的好倒霉。」

「你ＴＭＤ的真是白痴！」連楊雲都懂的道理，這傢伙愣是想不明白，這不是當局者迷嗎！「你也不想想，夢蘭和春梅姑娘跟了藍師祖之後，和白頭崖就斷了關係了。你只要用心用力，還怕將來會沒有機會？發財是師祖的寶貝，讓你照看是給你面子。照顧得好了，將來發財也會給你說好話的。發財，是不是？」

「對啊！發財，從現在起我們就是哥們，我聽你的，怎麼樣？要不要我先給你找幾條漂亮的小母狗？楊雲，我們現在到哪裡去？你去不去看你的那個老婆？你老婆對你真是好！」

楊雲和狗狗一起輕吼。這小子亂說一氣，狗狗首先不答應。它好壞也是仙種，只不過被仙咒約束著，不能隨意幻化。要找對象也不能隨便找條凡狗啊，雖然不敢找人配對，至少得門當戶對的。楊雲憤怒的是這小子老是將他和苗玲兒攪和在一起，若是將來在其他人面前亂說，說不定就會被人誤會了。

「我這是關心你們，真是把好心當成驢肝肺。知不知道什麼是陰陽調和？男人如果一直沒有那種生活，會引起內分泌失調，首先就是長青春豆，滿臉的疙瘩，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我現在是有大本事的人了，我宣布，我要儘快結束處男的生活。看什麼看，我花錢還不行嗎？發財，過幾天我和你去辦一張護照，我知道有一個地方的美女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她們甚至也願意和異類那個。騙你我就是你孫子！我在電影上看來的。怎麼樣？據說那邊風景特別美，是修鍊的好地方。我現在需要煉製幾件法寶，將來也好幫楊雲，是不是？」

「我看你是魔性未滅，心裡一定正想做什麼壞事！不知道金蓮佛身是怎麼修鍊的，不過你要是修不成的話，再有天劫肯定是躲不了的。」楊雲警告道。這小子魔性根本就沒有除去，房闃只是壓制了他原來的記憶。小偷的本性加上魔神的潛意識，不知道會修鍊成什麼樣的怪物。本來楊雲還以為他這個凡身是沒法修鍊大魔法的，看來以前的判斷有誤。這金蓮魔身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馬鹿現在的魔身也是能修鍊的，房闃已經證實了的，想來是不會錯了。

「誰要你操心？我知道修鍊金蓮魔身是沒有天劫的，哈哈哈。發財，請你相信我！」

「沒有天劫？誰信哪？那是怎樣修鍊的？我也試試。」楊雲對這小偷是越來越看不慣，真擔心他將狗狗也帶壞了。

「你只要將你的元神毀掉，我就將修鍊的方法告訴你。」馬鹿笑道。所謂金蓮魔身，就是道家所說的金剛，是元神融入肉身，然後修鍊肉身的道法。據說自從上古仙人薩加創造出這門方法以來，從來就沒有人修鍊成功過。但是後來有人將功法稍加改進，修鍊的方法簡單了，成功的人才多了起來，於是有了佛宗。萊克斯．卡馬希洛大魔神是被大神薩加率眾封印的，最後薩加給他留下了捨身成仁的修鍊之法，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夠醒悟。

楊雲只當馬鹿是在胡說，哪有將好不容易修鍊成的元神毀掉的道理。從那個山谷出來已經半夜了，騰雲駕霧地一路向南，竟然已經到了海邊。天亮了之後，就只能規規矩矩地走路了。這是人口密集的地區，他和馬鹿馭劍飛行的本事好像都不是太好，若是不想驚動全世界，還是老實一點的好。不過心中還是七上八下的。房闃讓他們把尋找天規碎片當作修鍊，但是天規的碎片是怎樣的？都在什麼地方？這老色鬼一個字也沒有說。藍姑也不知道，只說是隨緣。什麼是隨緣？那就是什麼也不做，讓那東西自己找上門來，可能嗎？

楊雲現在也算是出過遠門的人了，但是這世界對他來說還是那樣陌生，還是那樣的新奇。錦洲這座城市比南埔大多了，若不是馬鹿這個老江湖，他到了城裡說不定就迷路了。他們兩個在遠處混上進城的火車，剛到車站就發了一筆大財。馬鹿盯上了兩個正在交易的男人，結果連貨帶錢都打劫了。一大包**，幾十萬的現金，足夠他們兩個人和發財一起住五星級賓館了。

把**扔馬桶里衝掉，數著大把大把的鈔票，馬鹿咧開的嘴再也合不攏了：「這是我做過的最大的買賣，救人無數啊，哈哈哈。」

「這就是傳說中的毒品啊？我還當是麵粉呢。馬鹿，他們是怎麼讓你將發財帶進來的，好像賓館都是不許帶寵物的。」賓館是楊雲出入最多的高級場所，許多的規矩他都懂。

「這有什麼難的？給錢不就行了。我答應不讓發財在門外走動，答應走後把這房間里的地毯買下來，這不成了嗎。」馬鹿不屑的說道。

「你……偷來的錢不值錢，真是說對了。不過你小心一點，剛才你動手的時候我好像感覺到遠處有人在窺探，說不定也被人家發現了。」

「發現就發現，怕個鳥。反正**已經被衝掉了，老子就讓他們打一頓出出氣也行，是不是？你出不出去？聽說東北的ＭＭ都是特漂亮的，看見大堂里的服務員了嗎，真是沒說的。我要出去走走，看看有沒有生意好做。」

「小偷是天底下最傷天害理的行當，你怎麼還改不了？這樣怎麼修鍊？」楊雲的不滿在臉上寫得明明白白，說話就更不客氣了。

「大哥，知不知道什麼叫俠盜？俠盜楚留香，月夜暗消魂。現在起我就是劫富濟貧的俠盜，是當代的楚留香。我是大偷，若不是我，你只能睡車站旁邊的客棧，房間里連馬桶也是沒有的。」吹著口哨就往外走，做他的俠盜去了。

楊雲沒有辦法，好像確實是有俠盜這個說法的，古往今來，這樣的人還真是不勝枚舉。ＮＮＤ，但願馬鹿這小子真的能做俠盜，那倒也是一條好漢了。據說偷東西是會上癮的，若是壓制住他不讓偷，說不定他會轉而去做其它的壞事。

電視里是亂七八糟的新聞，都是什麼地方出現了不明飛行物，什麼地方抓到了怪物，什麼地方又出事故了，失蹤了多少人，還有洪水、乾旱、風暴、雪災，天下真是不太平的很。擔心著馬鹿的義舉，一個人待在房間里又是很無聊。這還是早上，很少有客人縮在房裡不出門的，楊雲當然不想讓自己顯得很特別，於是帶著發財到賓館的附近溜達。

東北的女孩真的個個漂亮。身材高挑，皮膚白嫩，眉眼中轉動著一種讓人感到親近的熱情。這五星級賓館里的服務員，個個是精挑細撿出來的，更是美得沒有話說了，難怪馬鹿會按捺不住。不過他們兩個投店的時候，楊雲是穿拉鏈衫拎包包的，馬鹿才是穿西裝、系領帶的老闆，所以儘管楊雲比馬鹿高出半個頭，身板也大出一號，最後好像還是馬老闆更吸引人。楊雲帶著狗狗出去的時候，就有ＭＭ向他打聽他們老闆是做什麼生意的，家裡還有什麼人。

還沒有到賓館最忙的時候，所以還有賓館里的工人在外面忙自己的私事。賓館的旁邊不遠處就是一個小小的街邊公園，是溜狗的好地方，也是約會的好地方。角落裡的一張長凳上，坐著一對年輕的男女，男的三十多歲，長得很英俊；女的二十左右，極漂亮的一個姑娘，身上還穿著賓館服務員的服裝。

楊雲跑了兩圈，選了稍遠一點的一張椅子坐下曬太陽。不是漂亮姑娘的淚水吸引他，而是那兩個人的談話太讓他吃驚了。

「二姐，你怎麼還在做這種事？這有違人倫，遲早會受罰的。」

「罰就罰吧，這些人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我又沒有施用法術。他們送給我元陽，還給我大把的錢財。這些都是不義之財，我替他們做了善事，上天是會知道的。你別管我，天規我早就犯了，上天要是想罰的話，也早該罰下了。說說九妹吧，你們準備怎麼辦？」

「她已經散功三天了，若不是老五儘力照顧著，這回肯定過不了關。四弟在那個和尚廟裡偷到的大還丹還算有用，總算保住了她最後一點靈氣。這樣拖著肯定不行，八妹準備送她到大姐那裡去，然後我們一定要找到那個偷走九妹內丹的人，把內丹搶回來。」

「她的心已經死了，救她有什麼用！和人類談什麼愛情，這不是糟蹋自己的靈身嗎？送到大姐那裡也不好，那邊漂洋過海的，不方便。前日聽說我們的老家已經封山了，你們帶她出來，我來照顧她吧，反正這人間的日子我也過膩了。」

「這樣最好了，還是二姐最疼小妹。」

「我們都疼她，誰讓她是我們的小妹了。只怪我們沒有將她教好，她以為自己是那美麗的公主，一定會有王子愛她的。哼，人類中多的是醜陋的小人、流氓、騙子。現在她懂了，可也是遲了。那個她愛的人竟然還將她賣到飯店賺錢，若非那飯店老闆是鐵大叔，她現在都已經成了人家的盤中肉了。鐵大叔本來還不知道她是我們家九妹，看她身體太虛，才將她送到動物園照料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那個殺千刀的，我一定要找到他。」

「這以後再說。小妹暫時還死不了吧？晚上你們帶她到這裡來，明天我帶她回家。」女人抹了一把眼淚，輕嘆道，「好了，你們都有正當的身份，大家都小心一點。我出來了好久了，今天我還要當班，再不回去會讓人說的。」

…………

楊雲於是一直盼著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