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軼河傳說（7）

亞古大陸的環境發展並不理想，流經大陸的河流本來就少，人口還那麼多。給予三個部落資源的那條死撐著的河流啊，難道都沒有來得及給它取一個好一點兒的名字，就要枯竭了嗎？

連科學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人們再一次向神靈祈禱，雪松都和駭影國合資建了一座河神廟，他們用水晶雕了一座晶瑩剔透的河神，用藍色的寶石精心製作了河神的眼睛。每個月都會有人戰戰兢兢地去祭拜河神，以為這樣會是河流的狀況好一點。

那河神像雕刻得真好！河神衣服上的每一處衣褶都雕刻得精巧細緻，那一雙藍色的眼睛深邃而洞徹，好像穿梭於蒼穹里的星星，丈量著空間的寬度和時間的長度，看穿過去，預言未來。

其實在人們心目中，神靈一直佔有一席之地，人們在探索自然奧秘的同時也是自然的信徒。他們口口聲聲說世界上沒有神靈的存在，一切都是自然循環，當他們依舊信仰河神，他們的神話里河神有一頭昔日河水般清澈的淡藍色秀髮，每一絲都沁著河水的清香。

但是現在，人們的叛逆和貪婪讓河神發怒了，所以人們戰戰兢兢地祈禱河水長流，祝福河神長壽，希望河神平息怒氣。

但，這一切無濟於事。

不知道是祈禱無效還是因為什麼，每個月前來祈禱的人越來越少，彷彿失去了信仰，河神廟的清理者也漸漸怠倦，供台上透明的河神像慢慢蒙上了灰塵。

現在，唯有那兩顆藍色的眼睛仍泛著矍鑠的光芒。

那是一個平靜的夜晚，那個傢伙照例來到河神廟裡，替蒙灰的河神像擦拭著那雙眼睛，他不是什麼河神的清理者，他是一個河神的信徒，一直都是。他結束自己的清潔工作之後坐在了神像腳下，長長嘆了一口氣。

「河神，你知道嗎？公主說他們看到了蘭信子時我還是很高興的，我還算一個真正的占卜師吧？因為我的水晶球是認可我的。因為我早預測到那天信子會忍不住好奇往上游跑的。」那個傢伙聳聳肩，將自己的兜帽取下來，露出了滄桑的臉龐：「所以為了不想讓她離城都太近，我就讓公主他們往下遊走去嚇嚇信子。」

從他的自言自語的內容里就可以知道，這個傢伙就是那名皇室占卜師，「一號」。

「我也想回家，但是不是沒資格了？」一號的眼角溢出了淚水：「我不想放棄這唯一的機會，這些設備，凈水設備……它們是最好的，只有在這裡我才能使用它，但為了留下來，我不得不每天和那些偽占卜師們混在一起，為此我還要嘩眾取寵、裝瘋賣傻，我過得是不是很讓人看不起？」

一號說著把手輕輕放在神像上：「我已經忘記我的名字了……」

一號回過頭來，看見一個身影擋在了廟門口。

「我……好像也忘記我的名字了。」

「嘿，真令人頭疼，我只記得你是蘭信子的哥哥，也不記得你原來的名字。」一號看著來人:「赤，你不是被關在牢里了嗎？」

「每天都會夢到信子拽著我的衣角不肯我走，我覺得我就這麼關在牢里也太窩囊了，就挖了一條通道，每天晚上逃出來散散步。」

「也就是說。你白天又回去關著？」

「有問題嗎？」

「這樣更窩囊……」

「一號，我想回去，我想那個小傢伙了。」赤無奈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很窩囊，但是只有這樣，他才每天晚上從地道里溜出來，溜進實驗室里研究那些治水方案。他不要回去，只有留在這裡，才能拯救這條河流。

「她已經在路上了，她會來看你的。」一號拿出水晶球，無奈地笑道：「當時真不該一激動就跟公主說實話的。公主再碰到信子就會把她抓過來的。」

「她……可能不太願意見我，除非她知道了絕對的真相。」

「你逛逛，我先走了。」一號拍了拍赤的肩膀。

信子忘了一件事，就是帶一件過濾器。

這水質真是不敢恭維。

為了解渴，信子不得不收集很多片葉子上來聚集露水，有時早上一醒來忘記手裡拿著葉子，隨著伸了一個懶腰，集了一晚上的露水嘩啦啦地消失在泥土裡。

信子沮喪地爬到河邊喝了一口澀人的河水。

看著信子這麼艱難地前行，太陽都不好意思熱起來。

「累死了！」信子大喊一聲，順勢倒在了河岸邊。

可是人少的地方什麼都少，就算信子喊一句：「餓死了！」也辦法順勢就可以吃到食物。

她做了一把燒烤叉，串了幾塊樹皮，烤了吃。

信子有點後悔了，後悔沒備一點吃的在身上，樹皮真難吃，還有一股藥味兒。或許就不該慫恿自己出發打敗怪物。

但都已經走了這麼遠了，還是把它完成吧！

睡不著就連夜趕路，冷了就跑起來，荒漠里，就連動物也少。

信子站起身來，踩滅了火。拭了拭眼淚。

突然一隻漠血蝙從灌木林里竄了出來徑直撲向信子。

「啊——去死吧！」信子嚇得閉上了眼，慌忙抽出長劍一頓亂揮著。

「嘰——」蝙蝠倒地。

信子過來好久才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大笑起來。

劍還被布包著，信子太慌張了以至於還有拔出它來。蝙蝠只是被打暈了過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