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告白

他推著輪椅出來。

「林晞，你……進去替我陪陪她吧，我正好去還輪椅。」

接到衛子昂的指令，林晞才敢大步走進病房。

衛塵婉躺在那裡，眼睛看著旁邊的鹽水架上掛著三瓶葯。

「林晞，還好有你在，不然我可能……」衛塵婉先發話。

「現在就別說這件事了，多說了，我都覺得過意不去。」

「不是你的錯，你千萬別自責，還多虧你救我。」

「那你好好休息，我……等我破了案，帶著他們一起來看你。」他說的他們是辦公室的同事們。

林晞想走，可剛跨出去半步，就感覺到自己的衣服下擺被拉了一下。

衛塵婉手上沒勁，拽了一下沒拽住，可林晞還是感覺到了。

「怎麼了？是有地方不舒服嗎？」

她搖了搖頭。

「那是，還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林晞，我是不是……差點就要見不到你了。」

林晞笑了。

「怎麼還在想，你這樣是要提醒我沒有保護好你么，好好睡一覺吧。」林晞揉了揉她的頭。

他以為衛塵婉就是想說這句話，他以為他可以回局裡了，他以為這不過就是一間病房，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接下來衛塵婉要說的話。

「林晞，你等會兒。」

「還有話說？看來是真的沒什麼大礙了。」

衛塵婉抿了抿唇，彷彿心裡的小人躊躇了許久，才鼓勵她開口。

「我那天晚上，聽見你說的話了，在蕭前輩那裡。」

林晞一下子就想到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林晞不知道她後面要說什麼，一下子緊張了。

「我告訴你，我在等一個人。」她看著林晞的眼神變了，有些暗淡，「沒開玩笑。」

林晞咬了下下嘴唇道：「那抱歉，我不知道你那時候醒著，你就當我沒說那句話。」

「林晞，我是在等一個人，小的時候我在等我們長大，後來我在等他跟我考一個學校，再後來我就想等他退役，現在我想等他來找我。」

林晞的神情從不甘心的緊張轉變成另一種緊張。

起初他不知道衛塵婉在說誰，但是後面，他不可能聽不明白了。

見林晞沒說話，衛塵婉就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反悔了。

衛塵婉還想說什麼，但是林晞一下子轉過身，她以為他要走，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但是林晞只是走到床尾，本來每張病床邊的帘子只拉了一半，林晞走過去把衛塵婉那個床位的隔簾拉了個嚴實。

「你……幹嘛。」衛塵婉控制不住情緒，聲音有些微顫。

在這樣一個私密的空間，林晞走回到她床邊，衛塵婉覺得有些壓抑，但又不知道他拉帘子要幹嘛。

正想著呢，就看到林晞彎下腰，兩隻手撐在她病床上。

「你……唔……」

回答她的，是林晞炙熱的唇。

衛塵婉抑制不住的眼淚，順著眼角就往下滑。

林晞不敢親太久，怕她喘不過氣，然後一下就站直了身體，裝作正經。

「額……我，你先別哭。」

他看到衛塵婉掉眼淚了，拿著床頭柜上的餐巾紙幫她擦眼淚，然後繼續站直身體。

「我……我親過你了，你現在不可以答應別人了。」

衛塵婉一下子被他的樣子給逗笑了。

「你在，說什麼？」

「你前面說的話還算數嗎？」

「你是說，我在等你的事嗎？」

「對。」

「算數啊。」

「那我親你了，你就是我的人了。」

衛塵婉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方式跟她說，這種話從初高中生嘴裡說出來，都有點偷偷早戀的嫌疑，從他這都要奔三的人嘴裡說出來真是幼稚的可愛，但是依然讓她臉紅心跳。

「你是說，你要做我男朋友？」

「不然呢，你以為我從讀書那會兒等到現在是要給你做伴讀啊？」

「原來，你也早就……」

衛塵婉話沒說下去，林晞臉上也紅一陣白一陣。

他一下想起昨天晚上，蘇卿跟他說的話，讓他不妨試試，原來她已經知道了。

「我真的要走了，你別忘了我們倆現在的關係，你好好養病，我很快就再來看你。」

「嗯，你快去吧。」

得到衛塵婉的允准，林晞走到床位「唰」得一下把帘子拉開，誰知道衛子昂正站在床位，兩個人一簾之隔，拉開帘子面對面打了個照面。

林晞被嚇到了，那種被家長發現秘密的嚇到。

「我……我我我我，我先回局裡了，這裡有勞衛大哥照看。」

說完，就溜了。

衛子昂踱步過來，坐在衛塵婉病床邊的凳子上，雙手抱胸。

「拉帘子？」衛子昂挑了下眉。

「剛才，是護士拉的。」

「哦，護士拉的。」衛子昂勾了下嘴角。

他單音的那個「哦」就弄得衛塵婉很是心虛。

「你嘴唇怎麼……」

「啊？有嗎？」然後伸出那隻沒打針的手搓了搓。

忽然看到哥哥一臉過來人的表情看著她。

「沒關係，我剛來，什麼都沒聽見。」

「哥——」衛塵婉拖了長音叫了他一聲。

竟然詐她！

不愧是她哥，君子成人之美，而不成人之惡。

沒想到他們兩個人就這麼三言兩語地確認了關係，衛塵婉想著就忍不住要笑，臉上都冒出花來了，根本就不像個急救過來的病人。

「哥，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啊，照看我太久了，感覺你很累。」

「是怕哥哥累了，還是怕哥哥撞見你什麼事啊。」衛子昂這個時候真的很壞。

「哥哥，求你別打趣，我是說真的，你也是人，不休息怎麼行。」

衛子昂捏了捏她的臉。

「好。」

衛子昂去找了個一對一的護工，不用做什麼複雜的事，就幫衛塵婉看看鹽水瓶子，照料一下日常。

衛塵婉後來聽說了她哥是怎麼付人定金的，難以掩飾地感嘆：財大氣粗真好。

林晞回到局裡，高雋就跟他打招呼。

「林晞，他招了。」

「招了？真是他？承認犯罪經過了？」

「是，又不是。」

「什麼意思？」

林晞跟著高雋走去了訊問室，艾芒站在裡面聽他說。

高雋在林晞身邊繼續道：「說來也巧，他原本吵著要去廁所，那我就帶他去，結果路過我們辦公室，看到你叫的401那女人來問話，廁所都沒上，就說他招了。」

林晞站在那裡，聽訊問室的男人說自己是某公司的高層，去都市家園是為了拜託稅務局的人給他公司賬務睜隻眼閉隻眼，而401那個女人的丈夫就是稅務局的，所以一看到公安局把那女人請來了，以為事情暴露了，只好坦白。

這個結果真的是相當無語。

林晞皺著眉頭道：「打電話把樓上經偵的餃子哥叫下來把。」

確實也算是破了案，只不過是破了個別人的案。

樓上的鄧警官匆匆跑過來，跟他們做交接。

鄧警官被他們叫「餃子」也毫不在乎，鄧警官就比林晞大一歲，剛開始的時候被林晞叫「餃子哥」還會覺得他沒大沒小，現在他已經習慣了，他能拿這個刑偵科的小霸王怎麼辦啊。

鄧警官是經偵科的一把手，為什麼被叫「餃子」，主要是鄧警官的全名叫鄧普麟，發音跟dumpling完全一樣，這才鬧出了笑話。

「餃子哥。」林晞叫了一聲。

「林晞，這案子我真是覺得醉了，第一次碰上你們刑偵的幫我們辦案。」

「能解決一樁事是一樁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