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危機公關

林晞回到辦公室。

「各位，現在有一個思路，我們要用監控找一下高個子的女性。」

「女性？」

「是的，以這個體貌特徵來找，我們當初有些忽略的點，嫌疑人可能為女性。」

衛塵婉在病房裡睡睡醒醒，病房裡不斷有人進進出出，還有人說話，手上掛的點滴還要換，也睡不安穩，就叫來了護士小姐姐要了鉛筆和白紙，又讓護工幫她把床搖起來一點。

一瓶藥水就是一個多小時，終於掛到了最後一瓶，衛塵婉小心地不讓扎著針的手使勁，一邊在白紙上畫畫，因為鉛筆是HB的，所以沒有4B或者6B畫的手感好。

護工看了看最後一瓶藥水快吊完了，就交了護士進來拔針。

小護士年紀還輕，看到纖縴手里的筆在紙上來回，就好奇地看了兩眼。

「你是在畫畫嗎？畫人像？」

「嗯。」衛塵婉笑了笑。

「好厲害啊，我一直都覺得會畫畫的人特別厲害，不像我五指不分叉，不會畫畫。」

「因為我是學畫畫的，所以這是基礎本領。」

小護士又看了兩眼，忽然想到。

「你不會是警察吧。」

「噓——」衛塵婉把手指豎在自己嘴前，「我們辦案都要保密，所以不要說出去。」

小護士點了點頭，但是也比較閑，就跟衛塵婉閑聊了兩句。

「我看平時有兩位男士一直過來探病，是你家裡人？還是……」

「我哥哥，還有……我男朋友。」

哇，這是她第一次從嘴裡直接說出林晞是她男朋友，這感覺真的很不一樣。

「你們家這基因以後真的無敵了。」

衛塵婉捂嘴笑。

小護士是見過她的家屬的，剛開始還不知道是哪位患者的，後來安排治療和檢查的時候看到過他們，護士站這裡的同事們還集體議論過，沒想到都名草有主了。

在她看來，雖然衛塵婉還病著，但是這張臉也是明眸皓齒的，真是配一臉。

晚上，衛子昂和蘇卿來醫院看她，陪她在醫院吃了晚飯，再說了會兒話，等到探視時間過了才走的。

衛塵婉坐在病房裡覺得無聊，手上的畫也算是完成了一部分，她現在的思緒有些飄出去了。

滿腦子都是林晞在幹嗎。

但是自己手機壞了，這個夜晚看來只能抬頭看著天花板發獃。

可是公安局辦案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回事，消息流了出去，不知道是誰散布的，公安局內部人員排查了一下，不是自己人。

他們有規定，案件詳情要是從他們口中說出去是要受處分的。

結果網上的謠言更是滿天飛，說辦案刑警不作為，至今沒有抓到兇手，社會輿論一陣接著一陣，林晞被煩的更是焦頭爛額。

衛塵婉早上醒來，醫生開始查房了，問了問狀況，沒一會兒就出去了。

還是昨天那個小護士，走進來找衛塵婉。

「我悄悄給你看個東西，我也不知道跟你們有沒有關係。」

小護士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給衛塵婉看了微博熱搜。

衛塵婉看了看，一條熱門的微博熱搜上是關於T市公安局刑偵科的內容。

網上說刑事案件沒破，辦案警察竟然在睡覺，然後配了張拍攝模糊的照片，下面的評論更是形形色色都有，有些人覺得是謠言，有些人就開始說警察做事怠慢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衛塵婉一下子連瞌睡都沒了，這個案子怎麼會被人放到網上？

她急了，想去公安局。

「誒，你別亂動。」小護士看出她的企圖了。

「妹妹，你先出去一會兒，就當做沒看到我。」

「不行，你還沒到出院時間呢，不能亂跑。」

「你看，我已經現在沒什麼事了，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然社會輿論真的很可怕的，我這不是為了私事，是為了社會和大我啊。」

小護士快被衛塵婉忽悠上了。

「我保證，我解決完就回來，乖乖躺在病床上任你們宰割。」

小護士就聽她的，先去了護士站，然後衛塵婉挪著手，給自己套上了外套，換了褲子，把床頭柜上畫到一半的畫卷裹到衣服里，踩著鞋子站在那裡，看看自己是不是還暈。

走了兩步，嗯，已經不頭暈了。

衛塵婉用手指捋了捋頭髮，就到外面去等電梯下樓了。

為了能打車，她還問隔壁床患者的家屬借了點錢。

知道自己不能劇烈運動，衛塵婉決定好自己一定要心平氣和。

誰知計程車剛到，就看到不少記者在公安局門口，而公安局裡也有幾個人在。

這是衛塵婉第一次看林晞正式穿警服，平時有特殊辦案需求，他們在辦公室都是便服。

那些記者明顯是有備而來，咄咄逼人的說了很多話。

林晞站在最前面，首當其衝，但他心裡知道他該怎麼說。

「首先我需要告知大家的是，我們刑警辦案是不能給大眾報告細節的，所以網上這些編造的言論本來就是子虛烏有。」

有個記者有些沖：「那你們是在辦案吧，那這個案子是不是沒有解決，網上拍的內容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記者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原本是被堵在公安局門口了，讓那些治安辦處理，結果幾個記者就說他們是不是心虛，不敢出來直面問題，越鬧越凶，連警察自己都不知道他們哪裡來的這麼多假消息。

衛塵婉控制著自己，走到他們那裡。

細軟的聲音問到：「你們說網上拍的內容是什麼？可以直接點明嗎？是不是說我們警察怠慢工作？」

「對啊，這是有人拍到的。」看有人進來回答，那些記者把錄音筆都快伸到衛塵婉臉上了。

「先不說網上的照片是真是假，我們刑警辦案的時候你們又親眼看過嗎？我們通宵好幾個日夜的時候你們怎麼不出來大肆表揚啊？現在有一些風吹草動就各個如雨後春筍一般出來相信謠言而不相信人民警察，社會上民心的不安就是你們造成的，我們是哪裡辦案不利了？請你明說啊？如果確有此事那我們應該自省，如果都是謠言或誹謗，你們自己有想過後果嗎？」

幾個記者都被懟得說不出話。

「辦案可能是會有瓶頸或是難點，但是我們從來不懈怠，你看看你們眼前的這些警察，這兩天為了辦案幾天沒回家，捫心自問一下你們該不該來質疑他們，我們警察是人民的後盾，這樣的報道不就是在拆人民的堅牆么。」

衛塵婉說的有些激動了，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

林晞伸手把衛塵婉拉到他身後，自己開口。

「我們作為人民警察定不會辜負人民，每個案子我們都會給出一個完整的交代，我相信你們心裡也有一桿稱，到底是相信網上的言論還是應該相信我們警察，但是如果再有不當的言論在網上散布，或是有謠言，那我們也會追究下去，處以行政拘留。」

等眾人散了之後，衛塵婉幾乎無力的靠在林晞身上。

「你還好嗎？我們先進去。」

林晞身邊還有兩個治安辦的，他們對林晞身邊這個小女生簡直刮目相看，他們知道這個小女生是刑偵科請來的顧問，但沒想到這種公關方面也這麼犀利，本來他們幾個出來就是為了防止後面發生擾亂秩序的事，現在看來啥事兒沒有了。

回到辦公室，林晞就給她倒了杯熱水，摸了摸她的手，還好是溫溫的。

「林隊，剛外面，沒事吧。」楊珮漫忍不住問。

「沒事，都搞定了。」

其實這件事沒有他們剛才解釋解釋這麼簡單，其實從昨天夜裡就開始有風聲，以至於一大早上了熱搜，導致了市局都直接打電話到他們分局來問情況，說上級開始重視這件事，最好能夠完善處理，不要留下詬病。

一般來說用電話通知已經是很嚴重的事了，所以林晞才換了警服出來解決問題。

衛塵婉把一副半成品放在桌子上，自己喝著熱水，林晞從她領口看進去，一件藍白條紋的衣服顯而易見。

「衛塵婉，你又從醫院裡跑出來了？」

一口水咽下去。

「我這，我這不是怕出事嘛。」

林晞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你這麼操心，那還要我幹什麼呀，把水喝完，我送你回醫院。」

「等下等下，我想說說我對這個案子的想法。」

林晞看到桌上的白紙，想了想。

「行。」然後對著辦公室里的同事們說，「十分鐘后，會議室。」

林晞把身上的警服外套一脫，把領口的領帶直接扯掉，在把藍色的襯衫從褲腰裡抽出來脫掉。

衛塵婉看他這樣還嚇了一跳，想他怎麼大庭廣眾之下脫衣服啊，結果襯衣里還有他自己的T恤，把整套衣服都掛在衣架上放回了辦公室的衣櫃里，再重新穿上自己的衣服。

他突然想到昨天用的電風扇還在訊問室里沒放起來呢，他起身往外走，右手食指在自己身後勾了勾。

衛塵婉是看到了，又喝了兩口水，慢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林晞手裡拿著電風扇，打開了儲藏室的門走了進去，衛塵婉慌慌張張地看了看周圍，沒有人，這才跟著林晞走進儲藏室。

剛一進去，就被林晞一把拉過去，然後感受到他帶著暖暖的體溫環住了她。

衛塵婉有些緊張，小手在林晞腰間推了推。

「讓我抱會兒。」

「有人的。」衛塵婉蚊子般的聲音在林晞耳邊。

「這兒是儲藏室，沒人來，就讓我抱一會兒。」

衛塵婉聽他這麼說，也放下了心來，小手慢慢從林晞后腰挪上了他的背脊，也環住了他繃緊的身體，指尖傳來背後肌肉線條的觸感。

林晞個子很高，衛塵婉的頭頂剛過他肩膀。

「你怎麼總是不聽話，從醫院跑出來。」

「我不是擔心你么。」

「以後不許再這樣，我不是沒遇到過這種事，我自己能解決，不過……」

「不過什麼？」

「我女朋友伶牙俐齒，真是給我長臉。」

衛塵婉羞得把整個腦袋埋在他肩膀這裡。

就聽林晞的笑聲從她頭頂傳來，笑夠了才說：「羞什麼，以後我說話都會這麼直白，你要早點習慣起來了。」

衛塵婉握起拳頭在林晞背後錘了兩下，又惹得林晞一陣笑。

「林晞，快出去吧，要開會了。」

「好。」

林晞鬆開衛塵婉，兩個人從儲藏室里走出來。

蘇小蒲算了算時間，該去會議室了，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看到林晞和衛塵婉齊齊從儲藏室里出來，嚇得他一個轉身。

「怎麼了？怎麼這個表情？」金墨軒看到蘇小蒲剛那華麗的轉身，忍不住問。

「沒，什麼……我忘拿筆了。」

然後裝模作樣在辦公桌上找了會兒筆，然後和幾個人一起去會議室了。

衛塵婉提出的嫌疑人為女人這件事還是不斷有人質疑，無論是從犯罪手法和被害者來看，都是男性的可能性高一點。

她手裡的畫還沒完全完工，只是畫出了一點眉目，是個短髮的女人。

「我的意思不是完全排除男性作案的可能，只是我感覺是個女人，雖然說靠直覺真的很沒說服力，但是……刑事辦案是你們的專業，我不插手。」

林晞補充：「前兩天我從仝梅班主任那裡了解了她受處分的原因，是校園霸凌，拍了同學的不雅照，後來被人揭發，校方作了處分，所以按照仇殺來說，女性作案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如此有外貌特徵的女性更特殊，說不定會更好找一些。」

按照外形特徵來說，一米八以上的女性會很引人注目，再加上作案手法可見此人力氣也不小。

會議相當於轉換了辦案思路，有些東西要重新開始查。

會議結束，林晞就要把衛塵婉送回醫院了。

在車上，林晞空著的右手握住了衛塵婉的手。

「你好好開車。」

「我這不開著呢么。」

林晞臉上一臉得意。

「笑這麼開心幹嘛？」衛塵婉側頭去看他。

「我等太久了，現在得到了還不能開心開心了？」他彷彿就像是個孩子終於得來了自己的獎勵。

為了回應他這句話，衛塵婉也緊緊握了握他的手，放到自己唇邊親了一下。

熱戀中的人就是喜歡做這種滿滿粉紅泡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