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黑衣夜行

第四十章 黑衣夜行

第四十章

黑衣夜行

敲過三更的街巷,依然有趕夜路的車馬走動,不時有馬車疾駛而過。即使是夜裏才開市的西苑街,此時也有許多店鋪茶坊打烊,只有一些歌舞坊門前有車馬走動。

一個黑色身影迅速穿過西苑街的街面,向已經打烊的上仙閣快步走去。上仙閣里的燈滅了大半,只有櫃枱上點着一盞油燈,賬房先生正在算盤上噼里啪啦核算當日的流水,幾名小夥計在四處收拾桌椅,韓掌柜坐在前面喝茶,這時突然看見一個黑衣人推門進來,馬上迎了上去。

「張公子,我正四處找你呢。」韓掌柜壓低聲音道,「你的家人到了。」

張念祖一驚,沒想到才三日他們就趕到了,忙問道:「他們在哪個房間?」

「甲字丑號。」韓掌柜說道。

張念祖點點頭,轉身向樓梯走去,他一邊走一邊伸手捂了下左臉上的傷口,剛才在金禪會後花園閃躲時碰到了樹枝上,此時火燒火燎地疼。他走到二樓,他的房間是甲字子號,丑號應該是他房間的隔壁。

張念祖走到窗前,聽見裏面有說話的聲音,從窗上透出明亮的燭光,看來他們還在等他。他在窗上輕輕地敲擊了三下,裏面瞬間靜下來。然後房門突然打開,李漠帆從裏面探出頭,小聲叫他:「念祖兄弟,進來吧。」

張念祖走進屋裏,屋裏點着三支拳頭粗的大蜡燭,八仙桌和床榻上都坐着人。張念祖一看,來的人還真齊全,蕭天、玄墨山人、陳陽澤、小六,再加上李漠帆,一共五人。

蕭天上前給張念祖拉過來一把椅子,讓他坐下。李漠帆倒了碗茶端到張念祖面前,張念祖也不客氣,端起來仰脖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他擦了下嘴角,看着在場的各位說道:「情況我基本了解清楚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驚,才兩三天時間,他竟然都摸清了。

張念祖看出眾人的疑義,為了打消他們的懷疑,他只能把吾土搬出來,他平靜地說道:「在我去瑞鶴山莊之前,我跟隨師父在京城盤桓了大半年,只為了接近寧騎城,當時我師父是想說服寧騎城離開王振,不要做他的爪牙助紂為虐,所以對於京城我非常熟悉。」

這段話一說,在場的人再無異議,他們眼巴巴盯着張念祖,聽他說下文。

「如今京城頗不安靜,表面依然歌舞昇平太平無事,但是據我在坊間聽到的消息,邊境守軍節節敗退,朝堂整日為此爭執不休。」

眾人顯然也被這個消息震住,幾個月躲在山中,不承想一回到京城,就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機感,都不由捏了一把汗。

「先說那個在瑞鶴山莊出現的鬼怪,我打探出了他的底細,會讓你們吃驚不小。」張念祖賣了個關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快說呀,急死我了。」李漠帆有些沉不住氣了。

「他叫雲。」張念祖說道。

「不可能。」李漠帆立刻反駁道,「雲我再熟悉不過了,我在上仙閣那會兒,他經常去我那裏玩,他是柳眉之的兩個書童之一。另一個書童叫雲輕,雲輕死後,雲也消失了,當時大家都懷疑是雲殺了雲輕。」

「聽念祖說下去。」蕭天神色嚴肅地向李漠帆揮了下手,然後看向張念祖:「念祖,你接着說。」

他們的反應都在張念祖的預料之中,因此他並不意外,他接着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張念祖又喝了一口茶,道,「我剛才說過,我和師父一直企圖接近寧府,對他府里的人事也知道得頗多,他府里管家姓李名達,雖然寧府被抄家,他卻跑了出去,我找到了他,從他嘴裏知道了很多秘密。」

一聽到秘密,眾人都很興奮,都往他身邊靠了靠。

張念祖接着說道:「這個雲曾是寧騎城的暗樁,用於監視長春院裏的動靜,當時長春院裏有些隱姓埋名的達官顯宦與柳眉之交好,寧騎城想挖出這些大臣從中牟利。後來雲在另一個書童雲輕面前露了馬腳,雲就殺了雲輕。寧騎城知道雲已被察覺,便覺得留着也是個禍害,就想不知不覺處理了他。寧騎城曾從天蠶門得到一味毒,他只在江湖上聽聞過不知這味毒的厲害,便有意一試,他讓雲服下了鐵屍穿甲散。」

「哼,」一旁的玄墨山人雙目圓瞪,「原來如此。」

「聽李達講,寧騎城開始也只是當成一味奪人命的毒而已,就讓雲服下了,扔到詔獄里任他自生自滅,後來竟然忘了,過了月余,獄卒才發現他沒有死,而且變成了可怕的模樣。至此,寧騎城才知道鐵屍穿甲散的厲害。」張念祖看了眼眾人,接着說道,「寧騎城知道了鐵屍穿甲散的可怕之處后,就想出一個毒辣的主意,他把柳眉之綁到詔獄,讓他服下一粒藥丸,對他說是鐵屍穿甲散,並讓他看到雲的樣子,柳眉之嚇壞了,並且信以為真,寧騎城騙他說有解藥,只要他配合,就給他解藥。柳眉之很快就範,給寧騎城傳遞消息。這之後興龍幫的很多消息以及瑞鶴山莊的被圍剿,都是這樣來的。」

「原來是這樣。」李漠帆怒不可遏地叫道,「怪不得這幾個月我們總是被追挨打,原來都是柳眉之從中傳遞消息。」

張念祖捂住左邊臉,臉上神色黯淡。

「念祖,你臉上的傷是不是……」蕭天關切地望着張念祖,不等蕭天說完,玄墨山人站起身,走到張念祖面前,查看他左臉上的傷,打開包布,回頭叫陳陽澤:「陽澤,拿藥膏。」

玄墨山人簡單地給張念祖處理了下傷口,張念祖就接着往下說道:「聽李達講,雲的出逃也是個意外,他從地牢裏挖了個洞,不承想挖到後堂,他藏進大車裏出的詔獄,就跟着緹騎直接來到了小蒼山,後來你們在山中遇到的那個鬼,就是他。」

「這之後的事,大家都應該清楚了,」蕭天站起身說道,「柳眉之偷得玄墨山人的藥丸,並挾持明箏逃出瑞鶴山莊,在山中碰到雲,這對鬼師徒又聚首了。」蕭天長出了一口氣,看着張念祖問道:「念祖,難道雲跟這個金禪會與柳眉之有關係?」

「大哥,讓你說對了。」張念祖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道,「金禪會的堂主就是柳眉之。」

「什麼?」玄墨山人和陳陽澤都拍案而起,「這個欠了天蠶門血債的人,就是金禪會的堂主。」

「安靜。」蕭天急忙去穩住大家衝動的心緒,看着張念祖道,「念祖,你接着說。」

「柳眉之如今在京城的勢力非常大,雲被他蠱惑,死心塌地跟着他,被他說成是彌勒佛的金剛,下凡護法金禪會,再加上百姓目睹雲刀槍不入,豈有不信的道理,如今信眾有上萬人。」張念祖想到明箏,他眼睛望着蕭天道,「大哥,就在今夜,我見到了嫂夫人。」

「她,她如今怎樣?」蕭天臉上一變,急切地問道。

「放心,柳眉之與嫂夫人的淵源太深,一時不會有事。」張念祖接着說道,「此人野心很大,他劫持嫂夫人很可能還與《天門山錄》有關。」

聽了張念祖的話,蕭天的臉色緩過來了些,但仍然心有疑問,「念祖,你今天如何會見到你嫂子?」

「是這樣。」張念祖就對眾人把晚上他怎樣混入信眾的隊伍,怎樣看到玉女,辨認出明箏,並與她說了話,對大家一一講了一遍,說到堂庵的地址,他停頓了一下,臉色一變,道,「剛才我潛入後花園,看到一件奇事,我看到了梅兒,她被人稱為花姑,帶領着一眾女僕押著嫂夫人向裏面隱秘的住所走去。」

「梅兒?」眾人一陣驚呼。

「難道梅兒便是那個與金禪會裏應外合的叛徒?」玄墨山人蹙眉說道。

「若是她出賣了嫂夫人,便能解釋通咱們心中的疑惑了。」李漠帆怒氣沖沖地說道,「我早聽聞梅兒與柳眉之勾勾搭搭,沒想到她竟然早已效忠於他。」

蕭天沉着臉點點頭,他轉向張念祖問道:「他們的地址是哪兒?」

「你們還記得夕照街的大戲院嗎?就是那個地方,戲園子荒廢了一段日子,被柳眉之買下,改成了堂庵。後面有個園子,我夜裏探查了一下,應該就是柳眉之的秘密住址。」

眾人聽后不禁唏噓不已,李漠帆說道:「明天咱們也去瞧瞧。」張念祖直搖頭道,「每月十五,是集會日,除此之外都是在小堂庵里做功課,就是念經文、唱歌之類的。」

「這樣吧,天色不早大家先安歇吧。念祖你也先歇下,我和漠帆到街上隨便轉一轉。」蕭天站起身說道。

「我陪你們去吧。」張念祖也站了起來。

「也好,念祖,你陪他們去那個地方看看,其餘人先歇下。」玄墨山人說道,眾人沒有異議,各自回房歇下。

蕭天、李漠帆和張念祖穿戴妥當,沿走廊走出去。

夜色深重,街面死寂一片,四周的民居都隱沒在黑暗裏。三人走街串巷,三人都有上乘的輕功,雖說李漠帆弱些,但是也可以勉強跟上。只見三條黑影縱身高躍,飛檐走壁,很快來到夕照街。

這條街巷是個東西走向的商業街,混合了眾多的老字號,有錢莊、油坊、絲綢庄、聽曲的各種小坊、大大小小的酒肆和茶坊,連棺材鋪都有兩間。直到此時有些鋪面還亮着燭光,偶爾還有人從鋪面里往外潑水,還有喊夥計的吆喝聲。

「這條街上還有三間堂庵,平日裏聚會,都有幾十人。」張念祖指著街角一間樂坊說道。

蕭天看看四周,他們繼續往前走。

這時,從街邊小巷子裏突然傳來喊聲,一聲高過一聲,緊接着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夾在其間女人的哭喊聲:「救命,殺人了!」

三人一愣,李漠帆叫道:「誰讓咱遇到了,不能不管。」

三人快步走到旁邊的巷子口,看見自小巷裏披頭散髮跑過來一個女人,身後五六個男人緊追不放,一邊還罵罵咧咧。

女人幾乎撞上李漠帆,女人大叫:「求好心人,救我呀!」

李漠帆問道:「追你的是些什麼人?」

「人販,他們要把我賣到妓院。」女人哭泣著說道,眼看幾個男人追到近前,蕭天叫住李漠帆道,「你帶她先走,這裏有我們。」

「大哥,用不着你動手。」張念祖迎著那幾個男人走過去,一邊走一邊活動着手腕。那幾個男人一看有人帶走了女人,叫囂著罵道:「小子,不想活了,也不問問這是誰的地界?」

「閻王爺的地界。」張念祖低着頭聲音喑啞地回了一句,眼神不屑地瞟了他們一眼,其中一個光着上身的粗壯男人沖張念祖揮起拳頭,張念祖也不躲閃,上去直接捉住壯漢的一隻手臂,向後猛磕,只聽「咔嚓」一聲,直接掰斷,壯漢疼得滿地打滾。

其他幾人見勢不妙,相互交換了眼色,突然一起向張念祖發起攻擊,其中有人手持匕首,有人手持菜刀。張念祖不慌不忙,突然彎身專攻下盤,連着幾個掃堂腿下來,已倒了一片,接着張念祖逐一踢飛了他們手中刀具,六個男子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哀聲求饒:「好漢,饒命啊!」

蕭天這才緩緩走近他們,威嚴地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為何欺負良家婦女?」

「好漢,冤枉呀,」那個光着上身的壯漢爬起來,挪到蕭天面前,「那個女子是我新娶的小妾,正要入洞房,她跑了。」

「這……」蕭天一愣,逐一望向其他人,其他幾個人紛紛點頭。一個說道:「好漢,我兄弟此話不假,你去看看那個女子紅嫁衣還沒脫去呢。」

「哼,看來你們覺得很冤枉啊?」張念祖冷冷地說道。

「這樣,你們先回去,如果真如你們所說,那名女子會送回去。這裏有些銀子,你們自去療傷吧。」說着,蕭天從衣襟里掏出一個錢袋扔給那個壯漢。

李漠帆沒有走多遠,那名女子身上多處受傷,腿上也受了傷,剛才是豁出性命在跑,此時知道性命無憂后,身上的力氣也幾乎用盡,她在李漠帆的攙扶下,艱難地往前走着。

蕭天和張念祖很快趕上,蕭天叫住李漠帆道:「漠帆,此女子是那家的新嫁娘,咱們問清楚再走。」

李漠帆停下來,這時三人皆看清女子身上紅色的嫁衣,在月光下變成紫紅色。三人有些尷尬,正愣怔間,女子瘸著腿湊到蕭天面前,她瞪着一雙眼睛驚訝地望着他,似是認出蕭天,激動地又哭又笑半天才說出一句話:「狐山君王,我是拂衣。」說着,女子突然跪地大哭。

蕭天一聽此話,也愣在當地,他急忙彎身托起女子的臉頰,拂去她臉上紛亂的髮絲,這才看清女子的面容,不是拂衣又是誰?

「拂衣,怎麼會是你?」蕭天驚呆了,「你不是在宮裏嗎?她們三人呢?菱歌、秋月、綠竹呢?」

拂衣匍匐在地大哭不起,李漠帆知道四名狐女進宮的事,只有張念祖不知情。李漠帆一看,對蕭天道:「幫主,拂衣姑娘身上多處有傷,這裏也不是問話的地方,還是回上仙閣吧。」

蕭天點頭,李漠帆背起拂衣就走,他們沿原路返回,此時已接近黎明,路上寂靜無聲,他們很快回到上仙閣,韓掌柜給他們留了門,他們直接來到二樓,給拂衣騰出一間房讓她先歇下,其他人擠到一間房也歇下了。

翌日巳時,拂衣醒過來。小六一早被蕭天派出去到成衣鋪給拂衣買來一身家常的衣衫,拂衣謝過小六,換上新衣,把那件刺眼的紅色嫁衣扔到了角落裏。

拂衣穿戴妥當,也用過飯,這才走到隔壁房間。

房裏幾人早早候着她,蕭天先是請玄墨山人給拂衣把了脈,玄墨山人手寫了一個方子交給陳陽澤,陳陽澤拿着方子跑出去配藥去了。屋裏只剩下蕭天、玄墨山人、張念祖和李漠帆。

顯然拂衣沒醒來時,蕭天已把四個狐女的事給他們講了一遍,在座的無不被四女子的大義所感動。蕭天看拂衣睡了一覺,精神好了許多,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拂衣,你是如何從宮裏出來的?」

「狐王,」拂衣走上前屈膝行禮,她已從李漠帆嘴裏得知狐族的事,也知道了青冥郡主香消玉殞了,她眼含淚水,抑制着自己的悲痛,緩緩道來,「宮裏出事了。」

蕭天急忙拉起拂衣,讓她坐到一張椅子上,拂衣接着說道,「菱歌自封康嬪以來,不爭寵不結黨,專註花木藥草,清新脫俗。后被太后發現甚是喜歡,遂有扶持她的意思,一次太後有意招康嬪赴宴后被皇上臨幸,不久懷孕,太后大喜。菱歌便趁機把還在浣衣局的秋月要了回去,我們姐妹團圓,沒高興幾天,就出事了。菱歌懷孕四個月時突發惡疾,當時我和秋月請遍太醫,太醫皆說不出什麼,各種湯藥服下也不管用,不久就小產了,菱歌在死前拉住我和秋月的手說,胎兒的事一定是有人做下的手腳,咱們竟然渾然不覺,細思極恐,一定要我們找機會逃出宮。菱歌死後,我磨著太后把秋月要了去,在太後宮里當差,不想這時綠竹又出了事,被綁到慎刑司,不久傳出噩耗,綠竹死了,我們兩人都沒有見到綠竹最後一面,綠竹的死讓我和秋月更堅定了逃走的決心。」

拂衣說着擦了把眼裏的淚水,接着說道:「這時宮裏出了亂子,正好給我們一個逃走的機會。月初時,邊關來報瓦剌部落的也先率部接連攻下幾座城池。朝里整日爭吵,司禮監掌印大太監王振鼓動皇上親征,皇上年輕氣盛,在王振的慫恿下決定親征。這下可是氣壞了太后,太后通知後宮眾嬪妃翌日到乾清宮去面聖。我得到這個消息后,就和秋月有了逃走的計劃。」

拂衣喘了口氣,看了眾人一眼,接着說道:「翌日,我和秋月跟着太后的鑾駕出了宮,在甬道里與其他嬪妃的步輦相遇,趁亂我和秋月溜出隊伍,我早就準備好出宮門的令牌,以出宮採買為由跑了出來。本來,我和秋月走前是想找張成問明京城裏的情況,不想事發突然,沒有時間去找張公公。我和秋月跑出宮后,不知道該去哪兒,而且當時我們還穿着宮裏的衣服。我們只好憑記憶去望月樓想看看翠微姑姑在不在。由於路不熟,迷了路,就四處打聽,遇見幾個人說正好在望月樓附近住,願意領我們去,我和秋月就跟他們走,走到半路一個窄衚衕,我感到不對,但已來不及,那幾個人把我和秋月綁了,拖到一輛馬車上。後來就到一個堂庵里,被他們威脅不聽話就送回宮裏,我和秋月沒辦法就待在那裏,後來才知道進了金禪會成為玉女。」

眾人聽到此,無不驚訝。蕭天急忙問道:「拂衣,你是說秋月也在金禪會裏?」

拂衣點點頭,突然跪倒在蕭天腳下,哀求道:「狐王,救救秋月吧。」

蕭天急忙扶起拂衣道:「快起來,我們既然知道秋月深陷魔窟,豈有不救之理。」蕭天望着眾人,在室內來回踱了幾步,緊皺眉頭道,「看來此時,京城真乃多事之秋,外困內憂。這個金禪會又出現得如此詭異,而他的堂主也算是咱們的死對頭了,明箏深陷其中,現在又多了個秋月。」

「一個是救,兩個也是救。」李漠帆大大咧咧地說道。

「哼,這次可莫怪我天蠶門下手狠,我要新賬老賬跟柳眉之一起算,必要抓住雲。」玄墨山人咬牙道。

蕭天沉思良久,說道:「此事事關重大,咱們還需好好籌謀,從長計議。」

眾人點頭,蕭天便把剛才想到的一些細節說給大家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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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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