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節 翌晨

對於劉凌兩人來說，昨天晚上是個非常具有紀念意義的時間。

不管怎麼說，現在他們終於確認關係了。

雖然仔細一想，總覺得一直到現在的這個過程的順序有點怪怪的，再加上兩人作為複合知性體「兩人一體」的性質……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自尊自愛」？

總之，今天劉凌起得特別早，心情也特別好。

雪風像小貓一樣威威蜷縮著，睡在劉凌的懷裡。

介於亞麻色於淡金色之間的。顏色溫和淡雅的頭髮像是綢緞一般柔軟光滑。

「這可真是絕景啊……」

於是，在難得早起，甚至十分難得的起得比雪風還早的這個早上。劉凌一邊愛惜地輕輕撫著雪風的腦袋，一邊愈發的確定了自己想要珍惜眼前的這個女性的心。

清晨的時間總是流逝得非常快——尤其是像這樣讓人不由得想要沉溺其中的時間裡。不知不覺之間，時間已經指向了早上七點。

「呼喵……」

雪風的睫毛輕輕抖動，然後軟綿綿地揉著眼睛抬起了身子。

「早上好呀，小雪。」

劉凌的聲音里無意間帶上了一絲笑意，以及一些不自覺的寵溺。

「早上好啊阿凌……」

懶洋洋的打完了招呼之後。就像是忽然被什麼嚇到了一樣，少女的身體猛地一抖。

假如她的頭上有一對貓耳朵或者一條呆毛的話，現在肯定是筆直地豎起來了吧。

「阿凌！竟然起的比我早了！」

「哼哼，就算是我也會偶爾醒得早的！」

劉凌兩手抱胸，像是對什麼深以為然一般地點頭，看來對於自己難得的早起很是自豪。

嘛，就他們這個年齡來說，他們平時起床的時間就已經是很規律健康的了——也沒必要早到每天五點多起床嘛。

「……等等，現在已經是七點了——」

雪風像是意識到錯過了什麼關鍵的事情一樣

「怎麼了？」

劉凌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早上還要開車去和焰心姐姐她們碰頭啦！」

「！！」

得意忘形的劉凌，忘記了關鍵的事情！

震撼劉凌一整天！

雪風掀開被子，開始找襪子鞋子，準備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洗漱。

「小雪，我的鞋子在你腳邊，幫我撿一下！」

「證件丟到哪裡去了！」

於是先前溫存的氛圍瞬間就被忽然想起的緊急事件打得無影無蹤，兩人慌慌張張、急急忙忙地洗漱刷牙，做好必要的打扮，帶上隨身和貴重的物品，風風火火地離開了旅館。

艾維爾上的交通規則。和劉凌故鄉的交通規則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拜這所賜，劉凌輕車熟路的在幹道上一路疾馳，直奔著昨日分別之處的宅子而去。

不過，對於早上他們所錯過的時間而言，此刻開大速度所爭取回來的時間並不是那麼地足夠。當車火燒火燎地趕到的時候，門口的兩人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太慢啦！你們在幹什麼呀！」愛麗絲髮出了不滿的聲音。

「啊，這……這是……」

劉凌想要馬上變出一些理由來解釋，然而不論是直接把早上發生的事情說出來，還是憑空編造什麼。現在他的腦袋裡並不能立刻蹦出些什麼文字來。

「遲到了，劉凌。」

焰心沒有多說話。

「——抱歉，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總之稍微睡過頭了。」

劉凌果斷的道歉了！

「總之，出發吧。」

焰心沒有抱怨，只是自顧自地拉開了車門。

啊，但是很明顯還是有點不滿呢。

雖然一如既往地關門，隨後也只是很正常的發動了車，但是有著卓越的精神力的劉凌和雪風兩人還是能夠如此確信。

「畢竟是我們遲到在前嘛……」

劉凌嘆了口氣。聳聳肩。

「笨阿凌，應該早點叫醒我的。」

雪風用著完全沒有責備的語氣說著責備的話。

「……」

愛麗絲用狐疑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

這兩個人之前關係就很好是沒錯，但是才過了一個晚上，總覺得他們的關係變得更加微妙了。

但是她的反應似乎也僅止於此了。至於這是不動聲色，還是確實思緒僅止於此，就不是其他人可以一眼看出來的了。

「嘛。這種事現在不重要~」愛麗絲隨後做出了完全沒放在心上的樣子，「難得的休假，就在城裡好好玩一玩吧！」

作為回應，焰心表示同意的輕輕點頭。

「emmmmmm……」

劉凌靠在車旁，感到了一絲尷尬。

作為外來人的劉凌和雪風，在對於這座城市的了解上可謂是一張白紙。就算想要說出要去哪裡，或者想要知道哪裡有好吃好玩的，腦袋裡也完全沒有對應的知識儲備。

「總、總之就先上車吧——」劉凌一邊像是想要擺脫尷尬一樣的生硬的打開車門，一邊露出了並不特別自信的笑。

然而話還沒說完。只見又一輛車停在了兩個姑娘面前。

「嗯？！」

搞了半天人家有車啊……

劉凌忽然覺得更尷尬了。

於是雪風順勢鑽進了後座，某種意義上替劉凌解了圍。

「快開車！出發啦！」

一邊像是準備出去郊遊的小學生一樣發出迫不及待的聲音，一邊從後面抱住了駕駛座。

啊。小時候的劉凌好像也做過這種事的樣子。

一番折騰之後，兩輛車終於順利出發了。

這座城市雖然算不上國家的首府，但是也有著大約是省會程度的地位。因此看起來確實繁華。再加之科技等方面的相似性，這裡看起來反倒是和劉凌的老家看起來愈發的相似了。

不過反正今天是前頭那兩位帶路，劉凌表示自己就是無腦跟隨的NPC。

雖然不知道會到哪裡去，但是劉凌覺得這會是一個調查這個世界狀況的好機會——在軍事以外的狀況。

IS系統仍然在解析改進的過程中，雖然以及有個位數的交付給一些駕駛員——比如洛叔——進行試用和數據採集，但是其作為駕駛服的替代，或者駕駛員的貼身輔助裝置，在體積、輔助功能、結構技術方面還有很多未解明的、或是有待繼續完善的部分。而與之相對的，有著一定功能，或者是具備單一輔助功能的外骨骼，在這顆星球的民用和軍用領域有著頗為廣泛的運用。

諸如此類的信息，通過觀察解析。對於劉凌的隊伍而言是頗有助力的——這是對於自己的隊伍的進步相關的方面；而另一方面，劉凌對於這個世界的軍事之外，了解甚少，而這個時機正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進入到廣大群眾之中，了解這裡的文化、習俗、思想、信仰等等。總之是非軍事的信息和形勢。

為什麼一定需要了解這些呢？

自然，假如僅僅只是在這裡待機，等待與世紀系統重新取得聯繫，劉凌只需要把握住這裡的軍事形勢，在軍隊中求穩即可。但是隨著與身邊的人接觸，尤其是深入的了解到一些過去的時候，就算是以自己個人的意志，總還是希望能夠切實地了解到一些真相……

畢竟關係不算差，那麼劉凌好歹還是個願意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人。

更何況在那背後，自稱是星球意志——還是星球本身作為生命體的意識的艾薇兒還要求試著解決一下現在的局面。

——哦，還有她當時像是故意藏著什麼東西不說一樣的對於這場曠日持久的大戰的秘密。畢竟越是故作玄虛，就越是會讓人想要去搞清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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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軍用設施的審訊室，環境雖然算不上好，但是基本的整潔和安靜還是有保證的。一次性澆築完成的四壁和立柱，使用同種材料抹制的天花、地面、牆面，表現出沉悶單一的深灰色，自天花吊下的燈具，並沒有採用溫和的暖色光，而是無情冷徹的冷色燈。

四周完全沒有任何的窗戶與外界連通，使用完全獨立密閉的機械通風和燈光取得照明和空氣流通，雖然假如劉凌或者更懂建築設計的人在場，會對於這樣的房間設計是否滿足防火規範表示懷疑，但是這樣不比小黑屋好上多少的房間，對於被禁錮在這裡的人確實可以造成無形的心理壓力。

長官透過屏幕注視著這個房間和房中的男人，雙手背在身後，目光嚴肅。

「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嗎？」

「是的，長官。考慮到過去幾次問訊對方表現出的攻擊性和其身份，我們無法採用過於激烈的問訊手段。」

「……是嗎……」

長官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察覺到長官的眼色有變，副官看來似乎領會到了什麼。

「是，我們會重新考慮預備方案。」

轉身，副官以標準的齊步動作離開了房間。

知曉此人到來的所有人，都明白其身份和價值。

按理而言，此人也應當知曉。

不管願不願意交代自己知曉的情報，只要保持不是過於激進的態度，至少自己的安全和人權等總是可以得到保證的，隨後應當也會安然回到自己的國家。

但是為什麼他會表現出如此的攻擊性，簡直就像是……

這個人的背後，恐怕還藏有什麼其他的問題，長官如此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