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泉論道(四)

第3章 天泉論道(四)

王守仁道:「王守仁明白,讓大師們為難只是王守仁是不會做的。方丈能夠將《洗髓經》給王守仁觀閱,已經是格外厚待了。」其後地忠就命地厚帶着王守仁前去藏經閣中,地厚拿出了《洗髓經》給王守仁觀閱。王守仁觀閱一個時辰,就拜別了少林寺。

王守仁來到山下,將這洗髓經全部默寫了出來,對白素麗道:「你是習武之人,這是少林寺《洗髓經》,我一默寫了出來,你看看怎麼習練。」白素麗苦笑道:「素麗不識字,如何習練。」

王守仁苦笑道:「王守仁又從未練習過武功,哪裏知道這《洗髓經》如何習練。」白素麗道:「有人可以救我。」王守仁道:「誰?」白素麗道:「我師兄北冥雙山,然而我師兄遠在西陲天穹山,你願意跟我去么?」

王守仁道:「王守仁已經說過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王守仁一定會帶你去的。」

第二天王守仁買來了一馬車,將白素麗馬車之上,然後趕了一個月的路途,終於來到了天穹山下,王守仁背起白素麗,白素麗道:「師兄他們就在天穹峰山腰之上,只要順着這山路走就是了。」

這天穹峰的山路實在難走,王守仁走走停停,走了好幾個時辰才到了山腰上,見一四合狀的屋子。王守仁將白素麗放下,道:「總算是到了。」

白素麗道:「師兄就在裏面。」王守仁道:「我去叫。」王守仁剛說完,那屋子的大門就打開了。只見兩個男子走了出來,一人身材偉岸,面容刻秀,年紀約莫四十歲,此人是為北冥雙山。

另一人個子較矮,面容肥圓,身材厚敦,然眼神極為銳利,年紀約莫三十齣頭,此人是為南風輕。南風輕道:「師姐,你怎麼會如此?」那北冥雙山似乎料到有此事,苦道:「師妹你這是何必。」白素麗安然一笑,道:「你還在說我。」說着就昏迷了過去。

北冥雙山來到白素麗身邊,給白素麗把脈,一邊輸入真氣,一會後北冥雙山眉頭緊皺,嘆氣起身。那白素麗醒來,北冥雙山道:「感到身子無力就少說話。」

北冥雙山對王守仁問道:「是你將師妹帶回來的,謝謝你了。」王守仁道:「不必。」北冥雙山道:「是師妹毒入骨髓,已經沒有辦法救治了。最後還有十個月的性命。對了,還沒有請教你的大名。」北冥雙山說着示意南風輕將師妹白素麗帶回屋子裏去歇息。

王守仁拱手道:「在下王守仁。」北冥雙山道:「就是當年那位平定朱宸濠之亂的我王守仁。」王守仁道:「正是。」北冥雙山道:「王先生,在下北冥雙山,幸會。」說着王守仁道:「其實你師妹並不是沒得救治。」

王守仁說着從懷中拿出了一卷書,道:「這是少林寺的《洗髓經》,我當時得到少林寺方丈的許可,進入藏經閣里觀閱一個時辰,後來我就將其默寫出來了。你師妹說你武學造詣頗深,能夠參透並救下他的性命。」

北冥雙山拿過那一卷書,道:「王先生,真是謝過了,看來也只有此《洗髓經》才能夠救下師妹了。」王守仁道:「王守仁的使命完成了,也該走了。」北冥雙山道:「王先生且慢。」王守仁說到這裏,那孫語瑤打斷道:「奇怪了,那北冥雙山為何要讓先生留下來呢?」伍文定道:「是不是要感謝先生。」

孫語瑤道:「是啊,先生不辭勞苦,這北冥雙山怎麼也要感謝先生的。」王艮道:「先生長年有肺病,那北冥雙山是不是要給先生治病?」王守仁道:「你們說的都不全對。」其實這北冥雙山留我下來,既是為了感謝我,又是要我幫助他一下。」

伍文定道:「先生能夠幫助這北冥雙山什麼?」王守仁道:「你們有所不知,傳說天竺和尚達摩為傳真經,隻身東來,一路揚經頌法,后落跡於少林寺。達摩祖師內功極為深厚,其在少林寺面壁禪坐九年,以致石壁都留下了他的身影。

達摩會意后,留下兩卷秘經,其一就為《洗髓經》,這《洗髓經》為內修之典,未傳於世。所以世人知道不多,加上年代歷經久遠,《洗髓經》其中的言辭生澀難懂,那北冥雙山知道我懂得身有幾許學識,是為了讓我破解其中的奧義。」

王守仁說着繼續說起那天的事來。

當時王守仁見北冥雙山請求自己留下,不解道:「不知道王守仁留下有何用處?」北冥雙山道:「這《洗髓經》是少林寺不外傳的寶典,我想定是因為王先生盛名遠播,少林寺才會破例讓學識觀閱,

我剛才略微看了一下這其中的言辭,北冥雙山雖然略有學識,但是比起王先生來卻多有不及,雙山希望先生留下相助雙山,一起破解這《洗髓經》。」王守仁猶豫了一番,道:「王守仁從來不習武,不知道一些武學精奧根本不懂,當真能夠幫得了你么?」

北冥雙山道:「只要先生將其中意思盡數詳解,對於雙山來說就足夠了。我看先生神色,似乎長年患有肺病,到時候先生也可以試一試這《洗髓經》,看看能不能治好先生多年的肺病。」王守仁忖道:「此人還真是有幾分本事,居然知道我長年患有肺病。」

北冥雙山見王守仁在思索着什麼,道:「先生,你看如何啊!」王守仁回過身來,細細一想覺得倒也不錯,道:「既然這樣,那好吧,王守仁也算是為自己出力了。」

於是乎王守仁就與北冥雙山兩人開始在天穹山山頂參悟這《洗髓經》,這洗髓經有六篇,第一篇為無始鍾氣篇,王守仁花費了七日的功夫將這第一篇奧義參透,

北冥雙山如是而行,大感一般。第二篇為四大假合篇,王守仁花費了八日的功夫將這第二篇奧義參透,北冥雙山如是而行,大感無趣。其後四篇王守仁大感吃力,和北冥雙山兩人依次花費了九、十、十一、十二天的功夫,終於將這《洗髓經》全部參透。

北冥雙山越發習練就越發覺得奇妙無比,體內真氣源源不斷,由少而多,只覺得真氣越來越是充盈,然後化為虛無,開始往複循環,來回未了。北冥雙山道:「我們二人花費了整整五十七日的時間,終於勘破了這少林寺絕學《洗髓經》。

雙山剛開始習練的時候,只覺得這《洗髓經》也不過如此而已,並沒有什麼獨到之處,然而越到後面,越發覺得玄妙無比。」少林寺斷然沒有想到,這《洗髓經》在王守仁和武學奇才北冥雙山的共同努力之下,居然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裏就完全破解了。

北冥雙山於是就教導王守仁和白素麗二人習練《洗髓經》,兩人十日練一篇,練習到了最後一篇的時候,因為這王守仁和白素麗武功悟力不夠,一時間沒有進展,北冥雙山就只能夠一五一十地教導起來,道:「你們隨我動作,右膝包左膝,調息舌抵齶。

脅腹運尾閭,搖肩手推肚。分合按且舉,握固按雙膝。鼻中出入綿,綿綿入海底。有津續咽之,以意送入腹。叩牙鳴天鼓,兩手俱掩臍。伸足扳其趾,出入六六息。

兩手按摩竟,良久方盤膝。直身頓兩足,洗髓功已畢,徐徐方站起,行穩步方移。忙中恐有錯,緩步為定例。」

北冥雙山如是二三,那王守仁和白素麗才將這最後一層習練完畢,北冥雙山對王守仁道:「先生若不是鑽研詩書之人,定是一個武學奇才也。」

王守仁笑道:「不知道此話怎說啊?」北冥雙山道:「素麗師妹是習武之人,按理其習練這《洗髓經》當比先生要快許多,然先生一點武學根基都沒有,卻能夠和師妹一般進度,實在是讓雙山料想不到。」

王守仁道:「是么,也許是吧,有或許的過獎了,總之王守仁不覺得這有多難。」

其後幾日的功夫,那白素麗就將體內的毒素全部清除了,而王守仁的肺病卻沒有見到好轉,王守仁對此苦惱不已,北冥雙山道:「先生恐怕是要多花一點時間了,畢竟先生的肺病和師妹所中的毒素不同,這肺病已經害了很長時間了,不可能一下子就好轉。」

一晃半年的時光已經過去,王守仁就要告辭,那北冥雙山道:「先生要走,我們也不會阻止,今晚就讓我們為先生餞行吧。」

當天晚上,那北冥雙山、白素麗和南風輕三人準備了豐盛的晚飯,酒水都已經備好。王守仁四人三杯酒水下肚后,開始攀談起來,王守仁對白素麗道:「看你們三人的武功極高,你當時怎麼就受了傷呢?」

白素麗道:「先生有所不知,其實我們本來是四個人,還有一位叫做南宮頓若,他是我們的大師兄。師父天穹子離世之後,將掌門之位傳給了北冥師兄,然南宮頓若心中不服氣,兀自離開了,其創建了紅崖派,與我們勢不兩立。

當時其前來挑釁,師兄打敗了他,卻不想趕盡殺絕,於是乎我就追殺南宮頓若,不想卻被其毒掌打中,幸好遇到了先生,不然白素麗已經沒有命在了。」王守仁道:「原來是這樣,你們師父是不是不喜歡這大師兄,為何和不把掌門之位傳給他么?這也是有點讓人奇怪。」

北冥雙山道:「先生之所以奇怪,是因為有一些事情先生還不知道。我派的絕世武功有九門,其是《體心九訣》、《天穹神劍》、《天穹穿山掌》、《天穹神劍》、《天穹穿山掌》、《形意拳》、《天崩手》、《天穹五毒術》和《偏花掌》。」

王守仁道:「這些絕學有人全部習練么?」北冥雙山道:「當然有,就是我們的師父天穹子,其實我天穹派第二十代掌門人,只有師父全部習練了這九種絕學,

其天穹子的稱號就是當時湘南比武之時,那些武林人士給其的,意為武功已達極致。也之有師父才當我派名中的天穹二字名副其實。」王守仁道:「這個和你們大師兄有什麼關係么?」

北冥雙山道:「當時師父覺得這《偏花掌》和《天穹五毒術》的武功過於歹毒,雖較為容易學得,然天穹派之人不應該去習練這種陰毒功夫,而師兄卻不聽,公然違抗師命,擅自習練,師父無奈,只好把其逐出師門。」

王守仁道:「這兩門武功十分歹毒,的確不應該習練。」北冥雙山道:「這《天穹五毒術》顧名思義,雙山也不必多說什麼,這《偏花掌》可就讀了非常,若是習練到了最高境界,一掌打出,面上看起來掌法輕若拂塵,

然暗含勁力極大,打在人身上則會五臟六腑盡碎,要是對一顆樹打出,在表面上看,這樹沒有什麼,只是樹上的一些花葉被打掉了而已,然這棵樹其內已碎,無法成活了,這掌法故而得名《偏花掌》」

王守仁道:「聽你說這兩個武功相對容易習練,那麼南宮頓若估計就是因為這樣才去習練了,然其被逐出師門,如此一來這南宮頓若就懷恨在心了,開始對你們展開報復?」

白素麗道:「是啊,當時他的說法的是既然師父能夠習練,那麼徒弟就能夠習練。惹得師父極為生氣懊惱。他見師父仍舊不允許,就私下裏將《偏花掌》和《天穹五毒術》偷走了。」

王守仁道:「此等逆徒實在不該。」北冥雙山道:「此人一向對我身居掌門之位而不滿,當時其憑藉《天穹五毒術》和《偏花掌》前來挑釁,我身負師父的教導,

無論如何不能讓其得逞,在與其交戰之時我以《體心九訣》和《天穹穿山掌》打傷了此人,讓其敗退而去,當時我與其打鬥之時,師弟南風輕被打傷,

師妹白素麗見南宮頓若受了傷,便想要斬殺了此人,其不停我勸告,一直追擊,中了此人的毒掌,險些丟掉了性命。」

王守仁道:「原來是這樣,王守仁都明白了。想不到你們派中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北冥雙山道:「所以王先生救下了師妹我們感激不盡,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回報,只有這點小酒小菜招待。」

王守仁說到這裏,那孫語瑤道:「原來先生的武功是這麼來的,不過北冥雙山這人還真是小氣,王先生救了他的師妹一命,他居然輕描淡寫地就過去了。」伍文定道:「看你說的是什麼話,先生哪裏會在意這些事情。」

王艮苦道:「沒有想到師父居然有這樣的經歷,然師父的肺病道現在還是沒有治好。」王守仁道:「北冥雙山說的沒錯,我的肺病已經害了多年,並不是一下子就能夠全部恢復的,為師能夠活得這麼久,還得拜北冥雙山所賜。」

伍文定道:「伍文定還有一個疑問,既然《洗髓經》能夠解毒,那應該是內功法門,可是先生之前接下了孤廣城的一招,就說明先生是會一些武功的,莫不是這北冥雙山給了先生其他的典籍,或是口頭上的一些言語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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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巒摘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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