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逃避失去為誰

第195章 逃避失去為誰

「後輩,你的意思是怪我咯?」學姐大姐姐瞪著這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的白馬原人,生氣地說:「還不是都是因為你說什麼腦殼疼……」

「嘛,沒事,我這不是腦殼又好了嘛。」

在學姐大姐姐的面前裝淡定,在上千名執行人面前假裝若無其事,白馬原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背後冒著冷汗,卻依舊在逞強,白馬原人甚至輕輕拍了拍學姐大姐姐的肩膀。

白馬原人知道他所作所為的危險性,這種行為也就和摸老虎屁股差不多吧。

「摸老虎屁股有什麼可怕的,我連學姐大姐姐的屁股都敢摸呢。」白馬原人想。

他本來只是做一個內心的假設,可是沒想到,身體居然因為太緊張而無法控制,順手在學姐大姐姐的短裙上拍了一下。

「嗯……很有彈性。」

「咔嚓」,或許是幻聽,白馬原人彷彿聽到了相機快門按下的聲音。

然而,他當下卻沒有時間考慮那些事情了……

由於演講台的格擋,白馬原人的動作沒有被台下的狂熱人群捕捉到。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因此,大家都不知道,為什麼學姐大姐姐會想要對著新來的留學生代表的左臉狠狠來了一下。

她的手舉起,臉上羞得通紅,一巴掌呼啦了上來。

「絕對不能讓她打中,否則今天的儀式就毀了!」這是白馬原人下意識的想法。

於是,白馬原人的左手強硬地抓住了學姐大姐姐的右手,平時並不運動的他在此時格外敏捷。一擊不成,學姐大姐姐舉起了左手,可是手腕也一樣被控制住。

白馬原人很緊張,他感覺自己要被台下不知情況但是就是很生氣的視線殺掉。因為學姐大姐姐很生氣,所以喜歡她的執行人們也很生氣。

所以,白馬原人不得不做出淡定的姿態,正因為上千雙眼睛都落在這受過聚光燈加持特效的演講台上啊!

「對不起,儀式結束以後,我把自己給你,要殺要剮隨便你,好嗎?」白馬原人在學姐大姐姐耳旁輕輕說。

見學姐大姐姐沒有回答,但是臉色已經少了許多怒氣。她或許也明白了現在形勢的嚴峻性。

台下的執行人們靜靜地看著白馬原人和學姐大姐姐,他們只知道氣氛看起來很緊張。

白馬原人必須給執行人們一個交代,將剛才的突然衝突掩蓋下去。可是他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合乎情理的說法。

「伸腳。」學姐大姐姐小聲地下了命令。

「啊?」

白馬原人還沒有理解學姐大姐姐的意思,自己的身體就被她帶動了起來。

「一噠噠,二噠噠,跟著我的腳……」

學姐大姐姐帶著白馬原人跳起了交誼舞,他們隨著節拍前進與後退,雙手以撐傘的勾爪壯牽連著,將方才的身體姿態掩蓋為舞蹈的準備姿態。

對啊,如果跳舞的話,那麼突然雙手緊握,也是可以說得過去的。

關鍵時候還是學姐大姐姐先反應了過來,白馬原人覺得自己很慚愧。對於應變能力上面,他遠遠不如上一屆的留學生代表。

白馬原人不會跳舞,他只能跟著學姐大姐姐口中的節拍挪動步子,用輕微的身體起伏來假裝自己跟上了舞步。

好在沒有人看他跳得怎麼樣,學姐大姐姐作為舞蹈部的精英部員,她的身姿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舞蹈女王就是舞蹈女王,哪怕讓她對著空氣獨舞,她也可以將雙人舞的精髓全部展現出來。相比之下,學姐大姐姐帶著白馬原人跳舞,條件並不怎麼苛刻。

學姐大姐姐在輕輕哼著歌謠,在旁人聽來是難懂的天籟之音,節律被麥克風放大之後傳到每個人耳朵里,可是也沒有什麼意義。

只有白馬原人聽懂了學姐大姐姐在唱什麼。

她在唱日文歌。

「求求你,為什麼總是選擇,實現不了的夢想,說著無論如何也,不能成真的謊言。」

「救起那艘被高估了的完全沉沒的船吧!」

「求求你,說著「已經結束了」,將生命捨棄,臉上露出厭煩時接收到的遇難信號,向著收到的信號發送信息。」

「能聽見嗎?」

一曲罷,學姐大姐姐主動鬆開了白馬原人的手。

「其實……並不在乎你。」白馬原人說。

學姐大姐姐唱的是日劇《其實並不在乎你》的主題曲,白馬原人在東瀛國的那段時間有看過這部電視劇,也記住了這個令人悲鳴的旋律。

學姐大姐姐看著白馬原人,冷不丁笑了。她轉身握住了話筒。

不得不說,學姐大姐姐當了那麼久的留學生代表,臨時應變能力真的不錯。白馬原人惹出的意外事故都被她抹平了,現在一切看起來都那麼自然。

她對著執行人們說:「玩笑開得差不多,也該告別了。那麼再見了,大家,雖然我不再是留學生代表了,但是我依舊是大家的學姐,很歡迎大家來找我一起玩。還有,接下來的一年時光里,就請大家多多照顧我這不爭氣的學弟了,拜託了!」

「是!」

「如果他做錯事了,那麼請來我這裡打小報告。我會好好調教他的,任何事都可以。」

「是!」

送別的掌聲如同雷霆滾動,執行人們一致的回答聲讓白馬原人傾佩不已。他非常羨慕學姐大姐姐擁有如此高的人氣,並且期盼著自己也可以跟隨學姐的步調,成為被大家所共同喜愛的人。

當然,他需要的愛是不會因為性別而被誤解的朋友般執行人般的喜愛,和男人之間「相互疼愛」「相互進入身體」的愛情沒有一毛錢關係!

學姐大姐姐留給了白馬原人一個無法琢磨的眼神。

學姐大姐姐離開了,體育館里也平靜了下來。接下來全場的焦點,毫無疑問就落在白馬原人一人身上。

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呼出。白馬原人在心中告訴自己,事已至此,已經沒有退路了。

白馬原人告訴自己:台下的都是蔬菜,也可以是一群呆萌呆萌的冢原橘子。別緊張,白馬原人別緊張,你是水果,不用害怕蔬菜和冢原橘子的!

白馬原人在心中默念:「台下的蘿蔔白菜青椒番茄土豆馬鈴薯們,在我白馬原人貫徹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演講中升華自身吧!」

強行給自己打了一針名為自信的強心劑,他將講稿放在桌子上,翻過了第一頁,開始新任留學生代表的上任演講。

「執行人們,大家好。在這個萬里無雲的體育館里,我很高興能夠與你們相遇。不得不說緣分真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居然安排了我們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客套話不多說了,接下來——『讓我們以最熱情的笑臉向著最美好的明天前進,將來的你肯定會感謝現在的自己』?」

怎麼回事?

因為有些緊張,白馬原人一股腦地念稿,看到什麼念什麼,不小心就念出了第二頁講稿的內容。他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發現好像講稿的內容有些不對勁——剛才自己念的好像是最後一頁的結尾語。

恐懼感像是毒蛇冰冷的身體纏繞在白馬原人的軀體上,又好像是女巫的利爪握住了他現在玲瓏剔透易碎的心臟。白馬原人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好像,這講稿的頁碼已經亂了!

隨手翻了幾頁,不連續的段落句子和顛倒正反的紙張肯定了白馬原人的猜測。

白馬原人明白了當下的情況,剛才講稿散落在地上的時候已經亂了順序,而他自己又沒有注意到這點,於是帶著這亂七八糟的東西就上台了。

「可惡啊!怎麼真的是羞恥play!」

看到留學生代表在演講台上抱頭懊惱,執行人們則是一頭霧水,他們搞不清楚情況,不知道現在應該是繼續等待下去還是對「今天完整的新任留學生代表上任演講環節」給予掌聲。

按理說聽到了結尾語,就應該鼓掌了吧,雖然這演講有些短暫,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

新任留學生代表的演講內容很空白,空白到可以和僅僅有一句「hello」的演講相提並論了。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持續了幾秒過後就不約而同地停下。演講台上的白馬原人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是一直在抱頭懊惱。

台下開始了竊竊私語,有些思維敏捷的執行人已經反應過來了。

「不會是拿錯講稿了吧,真可憐。」

「也許根本都沒有準備好呢?我就知道,這樣的留學生代表不會靠譜的,還拖拉機大賽,笑掉大牙了都。」

「聽說,白馬原人只有在學習方面腦子是靈活的,其他地方都只是個廢物,沒想到這傳聞是真的。」

「高分低能的書獃子。」

「白馬原人好可憐,沒有王子來救救白馬原人嗎?童話裡面只需要親親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了。哇,王子和王子的故事果然才是世上最好的治癒系童話啊!」

「在搞什麼嘛,浪費我們的時間,趕緊說『謝謝您的參與』就下台吧!」

下台?這個清晰的詞語強有力地擊打在白馬原人的腦海里,激起了原本已經慌亂的心境中的千層浪花。

白馬原人疲憊地笑著,心想:才剛剛上任的留學生代表立刻就要下台嗎?真是可笑啊,這恐怕將會成為水果高中近十年來最大的笑話吧,就連自己聽了都可以笑掉嘴巴里的狗牙了。

恐怕下台了之後,白馬原人真的就是水果高中當之無愧的傳說了。

可是,這樣又有何不可呢?

白馬原人攥緊了手中厚厚的講稿,他想就這麼放棄了,想就這麼失魂落魄地離開。反正他原本就是非常不情願地站在這個位置上,現在只要大喊一聲「我本來就不想當什麼留學生代表都是你們逼我的這是對你們的報復討厭啊」,就可以趾高氣揚地下台了吧。

下台,離開這個聚光燈與鏡頭匯聚的地方。

下台,離開這個自己極其不喜歡的留學生代表的位置。

白馬原人真正的態度,執行人和學姐大姐姐都是明白的,他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也應該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反正,他只是一個除了學習以外一無所成的笨蛋。

在網上看片失敗而只能憤怒地舉報,被鄰居家的妹妹表白卻不知所措,在網上寫小說卻只能在不良的範疇內發展故事情節,連開個拖拉機都能夠翻車——唉,白馬原人知道,除了學習以外,他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兒童組「噓噓距離誰最遠」比賽的冠軍獎項了吧。

放棄吧,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小人在說話。

還要繼續丟臉下去嗎?白馬原人很明白自己的興趣,他並沒有因為羞恥而感到興奮的癖好。他覺得羞恥play什麼的,還不如女裝來得刺激!

「沒想到最後是在這裡結束了。」

白馬原人隨手翻了一頁亂了順序的講稿,這講稿不但是讓他有自信站在台上的資本,也是讓他落入如今窘境的根源。

今天的一切可以用「成也講稿敗也講稿」來總結吧,白馬原人不知道蕭何在聽說後世有人頂替了他在諺語中的地位后,會不會自己掀開棺材板跳出來。

閱覽講稿,本想好好嘲笑自己的努力,可白馬原人當即就呆住了,他看到一頁畫滿了鮮花的白紙,每片花瓣上都有著「加油喲」這幾個蠢萌的字體。

這好像是他昨晚在和冢原橘子苦思冥想演講內容的時候,橘子隨手的塗鴉,沒想到這種東西也混了進來。

白馬原人轉頭,看到了正在幕後等待的冢原橘子,此時她或許因為不知道白馬原人在台上出了什麼狀況,正在焦急地將手中的報紙撕成一根根紙條。

可是當橘子注意到白馬原人正在看著她的時候,她立刻鎮定了下來,將報紙藏到身後,歪著頭可愛地笑了。

「明明是我讓你擔心了,你卻還在顧慮我的感受。」

白馬原人苦笑一聲,他用手在桌子下使勁捏自己不停發顫的大腿,好讓自己也鎮定下來。

好吧,白馬原人突然覺得自己不僅僅是一個笨蛋,還是一個混蛋。剛才竟然想臨陣脫逃,而且還是兩次。

他隱隱約約感受到,剛才自己要是真的逃了,雖然不知道會失去什麼,但失去的東西一定會讓他後悔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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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出山的歸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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