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古人間 丞成了西瓜幫老大,新鎮長正式上任
瓜鎮的大會從此成為了歷史。
丞有些明白,又有些疑惑。
儒,法,道,還有隻在書本里見過的釋,文明與野蠻,思維在碰撞。究竟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也已經分不太清了。
小院子裏,五人團暫時沒有去獵隊。
他們依舊清晨隨太白習道,上午獨自練武。
下午入田,丞傍晚向書院老夫子求學。
太白躺在竹椅上,念念叨叨。
丞過去只聽得「利益……推廣……」
「師父,你神神叨叨的好幾天了,咋啦?」
「師父,師父!」丞推了推太白,
「師父,儲物戒指還有嗎?」
「你說,怎麼能快速把天下貴族綁在我們的戰車上,讓他們幫我們推廣正氣訣?」太白問丞。
「我們不是要掀翻他們嗎?」
「我們要掀翻的是規矩,不是貴族。要說貴族,為師才是天下最大的貴族。」
「……」
「咱們是給普通人打開枷鎖,推翻貴族,又產生新的貴族,又有什麼意義?」
「你替我想想」太白竟然把任務交給了丞。
讓丞覺得有些兒戲。
太白在竹椅躺着,說到「清劍山的戒指沒了,普通的,我可以做。」
「那……」幾個夥伴剛聽到沒了,有些失望,情緒還沒上來,就又看到了希望。
「可是我為什麼要費力做呢?」太白又道「我教瓜鎮正氣決,是讓你們慫著發展嗎?」
「還是你們覺得我是儒家學派?老夫可是整個兒人間都通緝的罪人啊」
「若瓜鎮不可持,我何必浪費時間?」
「如果讓你做鎮長,你會怎麼做?」太白認真的問丞。
「您的目標是迅速在商陽推廣正氣決」
「是」
「為什麼是商陽?」
「因為商陽基本沒有修行門派,門派都是有跟腳的,最後都會落在儒釋道上。他們都有飛升境修士,打是打不過我,可要是搗亂,我也沒轍。」
「商陽放之世間,很小,很小。因為是顏林的族地,歸了齊國。孔鯽與顏林相爭,齊國也不太管這裏,這裏幾乎成了與西荒,樹海一樣的貨款地帶。」
「不然,秦齊楚,一聲令下,百姓敢擅自修行,抄家滅族,這正氣決還能流通?」
「師父,您出手掃清商陽勢力,直接推廣?」
「我暫時不能出手,有人盯着呢。本土勢力更替才是悄無聲息。你就說,如果是你,你該怎麼做。」
「這假設沒有意義吧。」
「磨磨唧唧!」
「鎮民組織成游商,遊走於商陽,賣不帶法術的正氣決,法術符文另收費。」
「如果你是鎮守,平時吃香的,喝辣的,玩兒美人兒。
有一天,有個隊伍來到了你的鎮子,散佈一本所有人都能修行的典籍。
你會不會擔心平時唯唯諾諾的螻蟻有一天咬死你?
所以你會不會拼了命也要殺掉這個隊伍?
甚至你開始擔心還有其他人過來散佈功法。
於是你為了保護自己的特權,在拉其他鎮守一起組成聯盟共同抵禦?
畢竟如顏植者,寥寥無幾,寥寥無幾啊。」
「……」丞沉默了。
「你很聰明」太白說道。「所以你知道那個唯一真解。」
「真的要殺過去嗎?」
太白起身,丞只到他胸口高度,他彎身,看着丞,丞被籠罩在他的陰影里。他說的很慢,幾乎一字一頓,一字就是一片血海。「革命,從來都是要用命來填。」
丞打了個冷顫,革命?多麼恐怖的名詞啊。只有了解歷史的人才知道,這兩個字的重量。
「您……不是說,不用我拯救世界?」
「瞅瞅,誤會了吧,世界是世界,穩固的很,你先拯救自己吧」太白笑道「莫要高估自己,一個瓜鎮而已。」
「那可是五千多人的命運!不是而已」丞有些氣了。
「五千人,還不是而已?」太白詫異道。
「每個人都是悲歡離合的集中。生老病死,喜怒哀樂,最讓我動容。我自識字起,一直在旁觀。」
「你遊離在瓜鎮之外,像個看客。」
「我就是個孤兒,活着就不錯了,哪有什麼能力」
「斷文識字的孤兒不多,思索儒法之爭的孤兒更是鳳毛麟角。」太白一頓「修行了太陽真經的孤兒可就你一個!」
「試試吧,做的不好也無所謂,五千人的血會讓你成長。」
「那是五千人!」
「是的,只是五千人而已」
「不是而已,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那麼,記住你的話。不是而已。」
太白轉頭望着二狗,柱子,石頭和木桃。「丞要做鎮長,你們也做個頭頭?」
「師傅,不太合適吧……」一向膽大包天的二狗也慫了。
「你們有私心嗎?」
「有的……」柱子老實回答。
「私心與瓜鎮的前路衝突嗎」
柱子想了想,搖了搖頭「不衝突。我想要材料,學習鑽研,做出來的裝備,機關都是用於村子的。」
「俺沒什麼,吃飽喝足就行。」
「我……我不會欺負別人。但是也不想被欺負。」
「老子……啊呸!我喜歡欺負那些欺負別人的人。受萬人敬仰,裝x打臉。好像正好解救那些奴隸。」
「你們的學識不夠可以練,可以學。老夫欣賞的就是你們的衝勁兒。老一輩腐朽了,太慢了。拿五千人試試手,不過分。」太白說完看了丞一眼「也不而已。」
「如果你不能解決我之前提出的問題,那麼我們只能殺過去。走吧,去見見顏植。你們跑去通知你們的父輩。」
……
書院大堂,太白翹著腿坐在主座上。
兩邊站了顏植,藥師,教書先生,鐵匠,木匠,糖,木狐,屠夫。
剛剛去職的荊狼也被木桃拉了過來。
「你這個鎮長,我不滿意。你去職吧,由丞來做。」
顏植一臉詫異,想要爭辯,又憋住了,只能說「好」
「這幾個小子跟着你們學,學鎮上的管理。大方針從此刻起,聽他的」太白指了指丞。「來,該你了,丞鎮長」
丞並不怯場,他定了定神,理了一下思路。「大刀幫再來還有將近一年,一年後大刀幫幫主交給我。
瓜鎮缺糧,顏爺爺,靈種調查的如何了?」
「商陽官府有專門管理靈種的衙門就叫靈種局,需要比武,按照名次分配額度。
局門口有個石碑,寫的很清楚。
靈種來自於月刀峰,是聖地賜下的神恩。不需要金錢,按力量分配。商陽是四級縣,只有最低等的靈種。靈種長出來的靈谷不具備播種的能力,需要每年開春比武得種。取前百名,按排名分靈種。」
「好,如今是八月,春分時,我們也參賽。比賽以低調為主,名次取后。大刀幫可排第幾?」
「那是商陽最大的幫派,每次都是第一。」
「眼下燃眉之急需要解決。一是加大打獵,採集力度。二,就是劫,掠!」說完他聲音一沉「桃鎮富饒,我欲取之。解放奴隸,給予修鍊。」
「木狐,你帶領獵隊打獵採集藥草。荊狼,從獵隊里挑出斥候,探索桃鎮情報。」
「鐵匠鍛造盾牌刀劍,木匠囤積破甲箭破靈箭。藥師煉藥儲備。」
「顏爺爺帶領符士做各類一階,二階符。」
「屠叔訓練體修,糖接替荊狼訓練器修。糖叔,別藏着掖着了,二狗都跟我說了。」
「這小崽子」糖打了個哈哈,算是應下。
「從今起,瓜鎮解除糧食配給,敞開吃,加速修鍊,以戰養戰。請老夫子出個賞罰章程,章程不求公平,只求激勵。」
「不服從調度的鎮民一律廢除修為,幽閉在家。為了防止出叛徒,保密符仍舊要下!」
「師父,戒指拿來」
「你怎知道」
丞白了他一眼,太白笑呵呵的掏出一把戒指……
丞拿起一個細細感受,內容量比他的戒指小了很多,約摸三方大小的空間。
「在場的人手一個,獵隊與斥候按照貢獻兌換。出去打獵採集方便。」
「諸位長輩摸爬滾打多年,比我清楚,沒有什麼是理所當然的。
我僥倖,瓜鎮亦僥倖的能對真人有些用處,換來了如今這局面。
從今往後,瓜鎮具體行政還是顏爺爺與諸位負責,我只管方向。另外各處副手由他們擔任,權當磨練。」
丞指向四個小夥伴,並沒有讓他們做主。這幾個孩子幾斤幾兩的,他比太白清楚。
一腔熱血要是就能做成事情。那未免也太簡單了。
許是要照顧顏植情緒,丞又說道「顏爺爺,你曾說,蹉跎一生,想有生之年想見到,人人相親,尊禮守德。
若事有成,我們就找一群讀書人,從小教孩子們讀書明理。用修行,讓每個人衣食無憂。
不是說倉廩足而知禮儀嗎,會實現的。」
說到這裏,丞話鋒一轉。
「諸位長輩,莫要陽奉陰違,自九娘死後,我比你們想的要冷漠。」
幾個夥伴聽到這裏,你看我,我看你。
不是說好「不而已」
這大約是?威脅?
太白接過話茬「天地君親師,自顓頊攜五境天飛升后,儒教就去掉了君。
丞如今沒有了親人,老夫就是他最親之人,理應做個後台。拿瓜鎮五千人讓他試試手,有何不可?
儒教本就是變中求存,儒與懦,人與心。
顏植,我多少算你祖輩,不忍欺壓於你,你可不要自誤。」
「哪敢,哪敢」顏植苦笑一聲,「算起來,說您是我祖宗都不錯。」
「瓜鎮的決策交給丞小子,有異議,現在提。若是真的陽奉陰違,休怪老夫清算。」
眾人哪敢吱聲。
「這是傳訊符文組,用他可以製作簡易的積分交易陣盤。依樣畫葫蘆就行。」太白拿出一張符文圖,放在桌子上就不在說話。
「諸位長輩,對外不要聲張。小輩坐高台,恐惹非議,徒增煩惱。」丞有吩咐了一遍「具體事情,你們負責,我只問結果。能者上,平者讓,庸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