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打不鬥不相識

第三十章 不打不鬥不相識

接到何進電話的時候我在正在病理科考試上撓首搔耳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確確實實是真的不會做

任遠趕快來恩施一趟何進在電話那頭顯得很急躁他一個勁的說出事了不過原因他似乎沒有給我解釋並且他的聲音已因緊張的情緒而顯得結結巴巴了我開始有點擔心。

考堂上那種老鼠舔米的聲音雖然從未間斷過但畢竟屬於偷偷摸摸的範疇所以教室里總的來說還是很安靜這點也讓我我也不敢太過放肆但是偷偷摸摸之際也沒把何進的話聽得太明白不過他那自始自終沒停下來的慌張口氣卻是個完全算不上安靜的信號至此我意識到恩施那邊真的是出了什麼事情。

全部同學艷羨的目光監考老師惱怒加驚訝的抽搐面容這人世間的兩大精彩表情只有在一個人進考場不到十分鐘、而所交試卷上只有一個名字的情況下才能欣賞到並不是我愛出風頭確實是對於那張試卷我只會寫個名字而已

一出門我就給何進回撥了過去還沒等我開口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何進就急促的說有人在旅行社鬧事目前已經到了無法正常營業的地步並叫我趕快過去一趟。

有人鬧事這確實是個值得關心的問題!

作為一個學生連期末考試都不參加的行為實在是不可取我琢磨著李佑欣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罵我一頓所以簡單的給寢室交代了一下就當天趕到了恩施

恩施的天還是那麼藍藍得讓人忘記了群山的存在

當我趕到『晨欣旅行社』門口時大門雖虛掩著但畢竟還是關着的敞開的一縫隙中有人影晃動節奏顯得有些急驟這情形毋庸再質疑是真的出事了

何進坐在前台一個人抽著悶煙煙霧有些繚繞籠罩了他周圍的一切也包括他陳晨雙手抱胸無精打採得走來走去。我剛一進門何進就趕忙迎了上來任遠旅行社有人鬧事...看他那着急的表情我讓他慢慢說

他說:剛開始只是三兩個人跑進來喝酒抽煙賴著不走我也沒當回事之後他們變本加利一群群的圍在裏邊把旅行社當成酒館飯館一樣不僅在我們這裏打牌就連飯菜都端進來吃並威脅說要我們改行不然讓我們生意沒法做下去我知道他們是來鬧事的就直接打了電話給公安局公安局的人今天上午來簡單了解下情況只是把那群人勸走了也沒給我們什麼具體的交代可是當公安局的人一走那一群人又沖了進來二話不說把我們這裏打砸了一番...何進指著那些砸壞了的燈具以及玻璃地上散落的到處都是

看着地上狼藉的一片我問:他們是什麼人?

何進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看摸樣都很年輕應該是一些小混混

我又問:他們把這砸了之後你報警沒有?

何進再次搖了搖頭說:很顯然公安局那些人拿他們沒辦法也不太願意管看得出來他們之前也就是做了個形式所以我沒報警就直接給你打電話了

我安慰了一下何進又跟他們兩個一起把大廳打掃了一遍天完全暗下來時就讓何進跟陳晨他們先回學校宿捨去了。

可是一時間我也拿不定主意不過他們竟然連警察都不放在眼裏那就很顯然他們背後肯定是有人撐著而聽何進說他們目的就是想讓我們旅行社關門可見他們的背後指使者應該也是做生意的只是看着我們旅行社生意好就眼紅了所以想把我們趕走自己來分一杯羹

做生意講求的是個知己知彼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意圖那這事應該就不難辦了

第二天天氣很好清新的空氣中夾雜着絲絲柔和的微風偶爾拂面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我把旅行社門打開照常營業我倒是要看看他們到底怎麼樣一幫人神氣到連警察都不放在眼裏。何進夫婦來得很早不過他站在一旁神情顯然是有些緊張其實我本來打算讓他和陳晨兩個今天不用來的可是何進堅持說要幫我在這裏守着

一上午倒也相安無事只是快到中午的時候有幾個面容猥瑣的人跑進來看了一下卻又很快出去了。一直到了下午排山倒海般一下子進來了一幫人大概有20來個的樣子為首的一個三十不到一臉紅疹子剪了個爆炸頭滿口齙牙大嚷嚷着要見老總

爆炸頭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以一種不可一世的口氣問:你就是這裏的老總?

很明顯他只是一個替人跑路的我給他遞了根中華笑着說:我就是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爆炸頭倒也乾脆讓我給他點火后就直接說:你開個價?

我明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說要我賣了這裏卻仍裝作不懂的問:開哪的價?

爆炸頭瞪了我一眼說:你說開哪的價?

我打算繼續佯裝下去就笑着說:實在是不知道還望大哥說明白

爆炸頭有些不耐煩了用手在大廳四周比劃了一下就說:我是問你這裏值多少錢開個價一切好商量

我笑了笑知道跟他們多廢話沒有多大的用處就說:我這裏沒有價如果你們硬是要談價可以讓你們老闆過來

爆炸頭這次徹底惱怒了指着我的鼻子說:你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說着就準備招呼身後的人動手

我一把抓住了爆炸頭的手笑着說:讓我跟你們老闆談就像你說的一切都好商量再說你要是再把這裏砸得亂七八糟你們老闆買回去了還得重新裝修那不又得花錢?

爆炸頭一笑滿嘴黃牙就全部暴露出來了笑着說:算你小子有種那也行不過就看你敢不敢跟我們走一趟說着就往外走

我讓何進跟陳晨守在旅行社可何進卻硬是說要跟我一起去多一個人總比少一個人好就這樣一群人圍着我們兩個浩浩蕩蕩的在馬路上分成幾個隊列排開跟天空中偶爾出現的雁陣沒啥分別當時我就心想那爆炸頭也真夠摳門的這麼多人也不說打個車不過那氣勢也夠壯觀的如果每個人手中在佩把片子刀還真有點古惑仔里的味道

爆炸頭七彎八拐的把我們兩個帶到了一個類似於賭場的地方賭廳里燈光亮如白晝但聲音吵鬧異常最中間的大廳里安放着一個很大的賭博機一群人圍在那裏聚精會神的搖著按著四周也是成排成排的老虎機參與者男女老幼都有看他們一個個歡呼雀躍的樣子應該是正處於勁頭上

二樓全部是包間一路走過裏面不時得響起搓麻將或者是洗撲克牌的聲音以及夾雜着的嘆息聲和大笑聲過道很長花了一點時間后我們一群人最後在最裏邊的一間包房前停了下來。

爆炸頭只把門打開一條縫就閃了進去不過我能看清楚裏邊的狀況一張大圓桌子桌子的最中間堆著一大堆鈔票周圍圍着坐了有五六個人的樣子每個人的跟前都碼著一大疊紅色的毛爺爺而手中都拿着三張撲克牌這種情形我是再熟悉不過了他們應該是在玩炸金花

爆炸頭徑直走到坐在桌子最上首的一個光頭身邊又低頭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后就立馬退了出來爆炸頭示意我們進去。

那光頭肩闊臉圓小眼高鼻看起來大概30多歲的樣子他朝我和何進掃了一眼隨即笑着向我們兩個招手又讓服務員安排了兩個凳子讓我們坐下

光頭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讓我和何進兩個參入賭局既然是賭局那必然少不了賭資。我偷偷地碰了一下何進問他帶了錢沒有何進用表情告訴我他沒帶多少我出來的時候其實身上也沒帶多少現金就一張卡裏面大概有旅行社盈利款十萬的樣子

光頭一臉和氣的看着我說:想不到小兄弟這麼年輕擁有了一家旅行社真是英雄出少年吶你讓我刮目相看

我深知在這種情況下對方臉色越是和氣就表示心裏越是陰沉於是也笑着恭維了一句:任總這兩個字實在是不敢當再說我那只是小生意而已哪比得上您開警察局賺錢快

光頭臉上立馬凍結了笑容不過瞬即又拉扯著皮笑着說:警察局我可不敢開我這人怕警察...他指著桌子上的其他幾個人對着我說:你看每次他們來我這地方玩我都是怕得要死光頭說着全身顫抖做了一個很害怕的表情

另外幾個人一聽哈哈大笑忙說光頭又沒犯事什麼的不用害怕他們神情顯得不恭不敬不卑不亢倒是神氣得很聽他們那幾個說話的口氣對他們的身份我也猜出個七八分來了應該是公安局的人

他們笑完光頭又接着問我:今天這牌正好差人任總無論如何是要陪我們幾個高興一把的說着把撲克全收在了一起然後手裏稀里嘩啦的洗著不過他那洗牌的手法卻並不太嫻熟有好幾次都讓牌彈了出來

看着光頭那一連串的動作我心裏有底了就笑着說:大哥我看你也是個爽快的人咱們今天既然坐到一張桌子上也不需要再拐彎抹角了有話你就直說吧

光頭一邊摸著自己光光的腦袋一邊笑着說:大哥?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叫我不過還算中聽說着放下了手中的撲克牌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我說:行就憑你這句『大哥』我買你的帳你想怎麼玩?

我笑着把桌子上的牌全合在了手裏一張張疊整齊后不緊不慢的說:這樣我們兩個單獨來一把簡單點抽牌比大小輸贏是『晨欣』

光頭知道我說的『晨欣』就是指我的『晨欣旅行社』剛聽我說完他似乎還有點不太相信我說的話用一雙懷疑的眼神盯着我看我並沒有怯弱的感覺也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隨即他一拍桌子對我豎起大拇指大笑着說:夠爽快我喜歡

在我洗牌的時候何進用手碰了碰我意思是讓我想清楚后再下決定我在那裏專心地洗牌手法看似漫不經心心裏實際上已有數得很再說這種抽牌的遊戲在我以前學魔術時那是最基本的一套頂多算個入門級別現在面對一個連牌都洗得不成樣子的光頭勝券應該說早已經完全握在了我的手中所以我並沒有理會何進我怕稍一分心就會壞了事

為了以防萬一我正洗幾遍后又反洗了幾遍等到確定徹底萬無一失后就把牌往桌子上一抹撲克牌立馬一張疊著一張的成弧形整齊散開像極了一種花兒盛開的狀態不過我記不清楚那朵花叫什麼名字

光頭摸摸這張又摸摸那張最後手指在最中間的一張處停了下來抽到手一看就迅速的展開了滿意的笑容看樣子他是抽到了張大牌我心裏一陣暗笑隨即在靠邊上的地方摸了張牌出來

不出我所料光頭抽到的是張梅花Q在所有牌中應該是算第三大的當光頭把牌亮出來時竟在那裏像孩子般天真的笑一邊擺頭一邊晃手高興至極可是當他看到我的牌是張紅心A時卻傻眼了手上的動作安靜下來之後用一種更加不可思議的眼神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又拿起我那張牌看看。

這時候桌子上的其他人發出了一陣笑聲譏諷意味很濃重可能是他們覺得光頭當時那驚訝的表情確實可笑

那我們可以走了吧我對光頭說:相信大哥你也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定不會為難我們兩個晚輩的

光頭向我們兩個一擺手臉上卻變得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表情。

有時候沒有表情那就是最大表情!所以我也顧不得多想拉着何進就外走可是開門的時候拽著門把手卻死勁拉不開事情果然不妙了光頭一定是又想出什麼損招為難我和何進

還沒等我開口問光頭這是怎麼回事光頭就沉聲說:我那幫兄弟是想告訴你不要破壞了這的規矩

光頭果然是不甘心就這麼罷休的我暗暗叫聲苦不過不管面對任何情況都是急不得的既來之則安之是永遠的定律!所以我臉上仍舊笑着問他:沒想到大哥這裏還有其他的規矩我們差一點就破壞了實在是不好意思說着我又回到了剛才的座位上何進也跟了上來站在了我的後面

不知者無罪光頭淡淡的應了我一句隨即拍了拍手不一會兒那個爆炸頭就連同幾個人一起抱了幾壺酒進來散裝的白酒沒有任何標籤這一下我算是明白了他的用意然來是要我喝酒可是一看桌子上一下子擺上了這麼多一個人要是喝下去不死也殘廢了不心裏一陣犯怵起來

光頭又恢復了先前的笑容說:在我這條道上走的都知道我這人最佩服的就是能喝酒的人既然你今天走進了這間房著了我的道那麼規矩只有一個除非你能喝過我然後直著從這裏走出去往後我保你什麼事都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覺到有些眩暈房間里的燈光突然變得暗了一點而這時桌子上的其他人也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其中一人還笑着說:青哥可是在酒場上從來沒有碰到過對手...一邊還拍了拍手看樣子已經做好了看好戲的準備

光頭把桌子上的撲克牌推到一邊一邊把杯子擺到我面前一邊用手擰著酒壺蓋子說:今天我用我們恩施特製的純谷酒招待你也算是儘儘地主之誼說話間已經滿滿地給我倒了一杯然後又把他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滿了

我掂量了一下杯中的酒瞬間一股刺鼻的濃濃香氣就撲面而來甚至還有些熏眼睛看來這酒度數不小跟我們平常在學校喝的『小黃鶴樓』『東北坊』一類的應該要高一些

既然是盡地主之誼那我就先幹了說完光頭拿起酒杯就往嘴巴里倒一口下去杯子少了一大半一看他那喝酒的樣子我心裏就黃了雖然自己平時在寢室里幾個面前那是叫千杯不醉可是現在面對着光頭這架勢我卻是一點譜兒都沒有。

不過想歸想遇到這種情況也容不得我再多加思索了於是照着光頭的樣子拿起酒杯就往嘴巴里灌酒剛一入喉我就發現這酒雖然聞着烈十足可真到嘴裏卻是比平常市面上那些酒都柔了許多於是一股溜我把一杯子酒全灌了下去

光頭看着自己手中還剩下的小半杯酒又望了望我小眼睛裏不再一次閃過一絲驚訝二話沒說把剩下的那些倒進了嘴裏

這次是我添的酒兩人都是滿滿的一大杯份量上比起來誰也不輸誰所以光頭滿意的笑了一聲

就這樣我和光頭他一杯我一杯的對着酒杯子灌這期間我也不記得自己到底已經喝了多少杯下去了只知道當桌子上的酒只剩下兩壺的時候我感覺肚子裏上下不住的翻騰就跟海嘯來臨時那種翻江倒海的情形差不多眼睛也徹底模糊了視力大概只停留在剛好能夠看清桌子上剩下的那兩壺酒的水平上。

我感覺腦海里一團模糊像糯米漿糊一樣黏黏糊糊的反正是什麼想法都沒有了於是平常跟易峰他們在一起平拼酒那勁兒就一下子竄了上來。我搭著光頭的肩膀噴著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說的話:兄弟咱..別用杯子...整了干..乾脆直接...拿壺開涮得了我看中...中還是...不中

光頭大概也是已經到極限了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伸了根手指在我面前比劃着嘴裏嘰里呱啦的剛想說什麼卻一個踉蹌重重地後仰著倒在了地上看到光頭那樣子我不哈哈大笑起來抱着一壺酒就往外走何進見勢趕忙扶住了我

等到我頭重腳輕得艱難地走出賭場時斜陽的餘暉照得我有些目眩神離全身忽冷忽熱的冷熱交替着我再也沒能堅持得住一栽頭倒在了何進身上也接近無意識般的吐了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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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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