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賽場上只有對手
沒有過多的思考，林辰認真的看着顧陽，「阿陽，無論接下來的結果是怎樣的，我都和你一起。要麼咱們一起成為未來的練習生，要麼，就一起退出，我陪你。」
林辰的目光誠摯，彷彿在這件事上從來都不曾考慮過自己。
在這段友情里，他從來都是把自己能給出的真心，全都掏給了顧陽，掏心掏肺，全心全意。
而林辰的那些擔憂顧陽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通過篩選成為練習生，但是他知道，流行音樂是林辰一直以來都喜歡的，成為練習生站上舞台是他的追求。
這次是他最後的機會。
哪怕不能陪着他一直衝鋒陷陣，至少，也不要拉後腿。
顧陽不希望林辰因為自己生出這种放棄的念頭。
兩個人心裏千迴百轉，其實不過轉瞬。
「阿辰，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共進退的。」
顧陽的話讓林辰下意識皺起眉頭，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漫上心頭。
「這次的機會難得，我希望我們都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爭取。人生的路上，沒有共進退，只有各憑本事。儘力了，才不會有遺憾。」
話到這裏，少年喉頭艱難的吞咽了一下，「阿辰，在這場選拔里，咱們是對手。沒有人會對自己的對手心慈手軟，也沒有共進退的選項。至少，我不會讓私人關係影響到自己的比賽。」
說完這些話，他以為林辰應該會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他不希望林辰為了講義氣而留下遺憾，這是不值得的。
但是對上少年那雙驟然通紅的眸子，顧陽心頭一咯噔，知道他是誤會了自己。
可是說出去的話就沒有辦法收回了，現在誤會就誤會吧，也只有這樣，林辰才會全心全意的投入這場比賽。
這樣，總比將來他後悔要好。
誤會可以解釋，但是人生的選擇題錯了就是錯了，沒有挽回的機會。
二人四目相對，林辰看着他半晌，最後只問出一句，「為什麼？」
顧陽咬緊牙關，堅持道，「沒有為什麼，我希望在這場比賽里咱們能夠公平競爭。沒有朋友，只有競爭對手。」
「公平競爭？沒有朋友？只有對手？」林辰後退了一步，「你不是從來都不喜歡流行音樂嗎？為什麼忽然要執著於這次的練習生選拔？」
在林辰的心裏，感情是需要對等的，容不得一絲一毫的瑕疵。
他以為，顧陽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樣的。
但是對方卻說要和他競爭。
而那句沒有朋友，只有競爭對手徹底惹毛了他。
一種不被重視的感情失衡以及被背叛的情緒像潮水一樣湧上來，徹底將他淹沒。
顧陽的表情在他的視線里漸漸變得扭曲起來，所有的負面情緒和惡意在這一瞬間爆發。
「你說你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喜歡古典音樂，但是為什麼偏偏是流行音樂？為什麼是這次的練習生選拔賽？
？顧陽，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還是說，像那些人說的，你從來都只是把我當成你的跟班？
參加這次的練習生選拔賽也只是為了證明你自己比我優秀吧？」
一迭聲的質問將顧陽問得僵在原地，話出口，傷人又傷己。
「或許，在你心裏我根本就不配做你的朋友。顧陽，就當我看錯你了。」林辰深深的看他一眼，轉身快步離開。
那時候顧陽還不知道，有些話說出來就已經在對方的心上造成了傷害，並不是事後的解釋就可以撫平傷口的。
因為這番爭吵，之後二人再也沒有聯繫過。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直反反覆復在腦海里翻湧，顧陽知道，從他第一次撒謊騙顧陽開始，事情就已經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無法挽回了。
決賽轉瞬即至，依然是在未來公司。
這一次的比賽相對來說比較正式，公司批了一個小演播廳，也給出了一些觀眾名額，讓他們一起來參加這次的練習生選拔。
為了比賽的公平公正，出場順序依然是抽籤。
在這種比賽中，向來是出場順序在中間靠前的位置比較有優勢，後半段出場的選手處於極度的劣勢，因為那個時候無論是觀眾還是評委，都已經達到了一個審美疲勞的極點。
而顧陽抽到的是28，最後一個出場。
相較之下，林辰的20號則不算那麼差了。
所有人都在後台的化妝室里等待着自己出場，偶爾泄進一點音樂來，能聽見舞台上的動靜。
候場的人一個個出去了，隨着時間的流逝，化妝間里的氣氛越來越沉悶，越來越緊張。
顧陽準備的是一首鋼琴彈唱。
聽着前面的動靜，他的內心越來越不安，和那些燃爆全場的表演不一樣，他選的是一首比較抒情的曲子。
前面的選手水平參差不齊，又大多是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素人，表現出彩的極少。
所以，這場選拔到這裏觀眾和評委已經十分疲倦，他選擇的曲目，對他們來說恐怕只是一首催眠曲......
？？？？前一個選手下台的時候只有稀稀拉拉的掌聲，漫不經心的態度恍惚間讓人覺得那些掌聲是在感謝他終於下台了。
而大部分的觀眾都在毫不避諱的抱怨，現場十分嘈雜。
？？？？這種反應讓還在候場的幾位選手心不斷的下沉，大致已經預料到了結果，甚至有一個心態比較差的選擇直接棄賽。
？？？？而在這一群人當中有兩個少年顯得格外的沉着冷靜，冷靜得有些事不關己。
？？？？他們明明是緊挨着坐在一起的，卻讓人覺得中間隔了千山萬重的距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個人之間有淵源。
？？？？從顧陽拒絕與對方共進退，要和他PK之後，林辰就沒有再和他說過話了，甚至今天見面之後連視線都沒有在他身上停留過。
？？？？而顧陽自知理虧，藏在心底的秘密又難以啟齒，於是只好任由對方誤會自己，默許了二人之間驟然橫亘出來的鴻溝。
？？？？忽然，全場的燈光「啪——」的暗了下去。
？？？？原本還在嘰嘰喳喳說閑話的觀眾在黑暗降臨的時候下意識的收聲，小演出廳里一瞬間安靜下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