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莫名出現的錯誤
夏侯凌濤的手勢十分標準，流暢的音符從指尖飄出，很快就有人聽出來，這正是夏侯凌濤曾經彈過的曲子。
從頭到尾，毫無意外的順利彈奏完。似乎和平時他們自己在琴房裏練琴的區別並不是很大。
這麼看來，這場考核也沒有那麼難。
雖然比不過夏侯凌濤，但是只要好好表現，還是會有機會晉級的，他們的對手，是自己。
坐在後排的那些入選者偷偷的鬆了口氣。
唯有顧陽手指無意識的在腿上敲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眾人的視線全都在夏侯凌濤的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韓臻打量的目光極快的滑過每一個人。
原本這樣的考核其餘的入選者是不能旁聽的，是韓臻臨時改變了主意，把他們叫進來了。
第二個人上去的時候，韓臻朝他點了點頭，笑得無比溫和。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溫和的笑容卻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那個男生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在工作人員的注視下抽了簽。
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所以他也沒有花太多時間細看譜子，大致翻了一下前兩頁就坐好了，準備開始。
他抽到的是一首歐美流行樂，前半部分是大量重複的單音，節奏明快簡潔，幾組和弦重複使用，沒有太多的技巧可言。
慢慢的，鏗鏘的琴聲漸漸柔和下來，彷彿一陣輕緩的風送來，讓人心情舒暢。
那個男生原先緊張的情緒也在琴聲里漸漸消失了，變得輕鬆起來。
身體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琴聲搖擺，神情陶醉。
不得不說，對於真正熱愛音樂，懂音樂的人來說，音樂總能給人極度的精神上的享受。
在一個倚音結束之後，琴聲重新回到一個小高潮，左手的伴奏也變成大量的升降音，跨度也越來越大，節奏越來越緊湊！
原本放鬆的心情再次被高高吊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的被吸引過去。
然而，在左右手交替的時候，忽然出現了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眾人先是愣了一下，所有目光都落到彈鋼琴的那人臉上。
這個不和諧音顯然也打亂了他的節奏，男生的眉頭緊緊擰起，瞳孔驟縮，已經是慌了，以至於接下來的好幾個音都彈錯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奇怪起來，剛剛那個錯誤出現的太突然了，而且很莫名......
他們並不知道內幕，所以只是疑惑。
那幾個知道內幕的導師則皺起眉頭，知道眼前這個人是沒有辦法通過初篩了，乾脆收回視線。
曲譜上的錯誤他並沒有發現，而是按照錯誤的譜子彈奏下去。
唯有韓臻只是瞭然的挑了挑眉，似乎是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局，並沒有像其他幾個導師一樣表現出失望的情緒。
彈鋼琴最重要的就是心態，他故意把這幾些人叫進來，也是為了考驗他們的心態。
他希望他們明白，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要不驕不躁，只有眼前的這架鋼琴是自己需要全神貫注去注意的。
如果沒有辦法做到完全投入，連自己都打動不了的音樂，更是難以打動別人。
心緒幾番轉變之後，對方已經彈到了尾聲，因為前面幾處明顯的錯誤，他幾乎是硬著頭皮彈下來，狀態全無。
當看到最後一段空出來的那一刻，他終於倉惶狼狽的停住，沒有辦法再繼續彈下去。
如果沒有前面夏侯凌濤的壓力以及後來生出的錯覺，他或許並不會像現在這樣表現的這麼差，即興伴奏也不是多難的事情。
但是一步錯，步步錯，被打亂了節奏之後，他的心態就再也沒辦法穩下來，所以導致整首曲子後半段完全崩壞。
戛然而止的琴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壓在每個人心頭。
底下窸窸窣窣的聲音驟然響起，男生蒼白的臉色愈加慘白，他不敢抬頭去看前面的那幾個導師是怎樣的表情，低着頭加快腳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顧陽抬頭看了看夏侯凌濤，又看了看那個脊背僵硬的男生，印證了心中的猜測。
剛剛他沒有聽錯，其實夏侯凌濤在彈的時候，有一個音是滑過去的，這樣的小瑕疵其實並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但是顧陽在彈琴這件事情上，對自己的要求向來嚴苛，所以注意到了這一點。
結合這兩個人的反應來看，應該是曲譜上本來就有問題，只不過，夏侯凌濤及時發現並且補救回來了，應變能力極強。
但是後面的這個男生，只是機械的把曲譜上的音符彈奏出來，沒有自己的思考，所以那個故意設置下的陷阱他並沒有發現，也就導致了後來的一連串失敗。
至於最後忽然停下，大概是因為接連的受挫，腦海里一片空白，沒有辦法應對曲譜上出現的難題。
想到這裏，顧陽不由自主的想起韓臻的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還真是一隻老狐狸。
因為前面兩個人的巨大反差，大家的心情顯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顧陽能猜到的其餘的人大概都能猜到一些，畢竟剛剛那個錯誤出現的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了，如果是手滑，怎麼可能往黑鍵上滑？
那麼很顯然就是他按照曲譜彈，所以彈錯的。
之後的人再彈顯然就要謹慎很多。
很快，就輪到了顧陽。
前面的那些人，也不乏彈得好的，但是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太過於中規中矩，沒有亮點。
相較起來，還是夏侯凌濤的表現最亮眼，畢竟是小有名氣的音樂人，確實和其他人有一定的差距。無論是應變能力還是對曲子的把控，都更勝一籌。
顧陽抽到的是最近某大熱的古裝電視劇主題曲。
他拿到曲譜的時候恰好紙頁翻折了一下，曲子的名字對着眾人。
「居然被他抽到這首曲子？還真是好運！這首歌最近在各大平台都大熱，天天聽，哪怕不看譜都能彈出來吧？」
眾人都沒有想到還會有這首歌在備選里，一時間都忍不住有些嫉妒顧陽的好運氣。
「後面那段即興伴奏，想要穩妥的話，完全可以直接彈奏原曲的伴奏，我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