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初篩
反正排隊也是無聊，有個人說說話還能緩解一下緊張。
顧陽禮貌性的半側過頭去，頷首「嗯」了一聲。
他一回應，對方顯然更熱切了一些，自來熟的湊上來。
「我剛剛在外面浪費了好長時間才找到這裏，唉，要不是因為我妹妹，我肯定就早就放棄這個什麼面試回家了。不過沒辦法，誰讓我妹妹喜歡呢。」
居然是個話癆。
這話不好接，顧陽只能扭過頭去沖着他意思意思笑一下。
從顧陽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對方露出的一口大白牙，嘴上抱怨，實際上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是個話癆的妹控。
顧陽給對方下了定義。
就兩個人交談的這麼會兒時間，前面又進去幾個人。
「哦，對了！我今天來的時候那張報名表弄丟了，剛剛找工作人員重新拿了一張，急着找面試的地方，還沒填完呢。」對方說完，從背包里掏出一張表，趴在旁邊的牆壁上開始補充內容。
大家都在為即將到來的面試而緊張，根本沒有人關注到他們。
對方填表的時候嘴裏也忍不住念念叨叨，實在是話很多。
「音域？」
忽然，對方聲音停住了一瞬，又來碰了碰顧陽的胳膊，湊過來小聲問，「哥們，音域這裏應該怎麼填啊？」
這算什麼問題？
顧陽忍不住瞄了對方一眼，那副笑眯眯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來消遣自己的。會來參加練習生面試的人，怎麼可能會連這麼基礎的東西都不知道？
無聊。
少年臉上的表情不變，沒好氣道，「越寬越好。」
「越寬越好？」
顧陽說完就沒再搭理對方，於是也就沒看見對方咬着筆杆子思考了半晌，提筆寫上了「很寬」兩個字。
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這件事對於顧陽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小插曲，過後很快就拋到腦後了。
面試的結果當天晚上就在官網上公佈了，並且給每一個通過面試的入選者都發了短訊，告知接下來的競選安排。
面試一共通過了一百人，但是最終練習生名額只有12個。
而篩選分為兩輪，第一輪會直接篩掉一半的人，第二輪確定十二位練習生的名額。
因為每個人在報名的時候填的特長都不一樣，所以，在第一輪比賽的時候，會根據不同的特長來進行篩選，選出每項技能中表現最出色的前幾名。
畢竟是男團組合出道，十二個人，每個人在團隊里都會有自己的存在意義和價值。
面試結束之後，初篩也緊鑼密鼓的開始了，而這一次篩選則要比面試嚴格很多。
面試入選者有十一個人特長填的是鋼琴，初篩的規則也在面試結束后的第二天發給了他們。
隨後，網上公佈了初篩的名單。
顧陽大致瀏覽了一下，另外十個對手也大多數是各個音樂學院的學生。這些他都不足為懼，畢竟，他的專業技能從來都是出類拔萃的。
但是，這批名單里有兩個人身份不太一樣。
一個是B站上有二十多萬粉的UP主王昊，還有一個是在各個音樂平台上都小有名氣的音樂人夏侯凌濤。
王昊主要是給一些原創音樂錄鋼琴原聲，偶爾會在B站上直播，雖然從不露臉，但是一雙漂亮的手為他吸引了不少的粉絲。
而夏侯凌濤則是錄製自己彈奏的各種流行樂鋼琴版放到音樂平台上。
這兩個人來勢洶洶，名單一公佈，官方微博底下已經有粉絲來聲援了。
初篩就定在面試后的第二天。
比賽規則早就發信息通知了，為了考核各位入選者最基本的看譜能力，初篩時考核的曲子會在考核當天隨機抽取，一直到彈之前才會交到他們手上。
這對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常年彈琴，他們早就已經具備了應？？？？付這種考核的看譜能力，一眼掃過去，手已經能夠主動的按在眼睛所看到的對應琴鍵上。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除了考核他們的看譜能力，即將交到他們手上的曲譜都會有幾處錯誤，而最後一段伴奏更是乾脆空出來，考驗他們的即興伴奏。
一場看起來簡單的篩選，卻處處是「陷阱」。
鋼琴初篩是在一間音樂教室進行。鋼琴斜擺在角落裏，幾位評委則坐在第二排的位置。
排在第一個的是夏侯凌濤。
他穿着一身燕尾服，鼻樑上架著無框眼鏡，看起來十分謙恭溫和。但那份從骨子裏透出來的自信和驕矜無一不讓人驟感壓力加倍。
作為一個彈了無數流行樂的音樂人來說，這場初篩對他來說不過就是走個形式。說不定抽到的就是他作品列表裏的某一首。
而最讓他們忌憚的是，夏侯凌濤彈流行樂極具個人特色，只要是聽過的人，就能立刻記住他的演奏風格。
看他排在第一，許多人心裏都開始發虛，甚至開始自暴自棄。
畢竟，珠玉在前，在他之後的人分數都會被無意識的壓下去。
就在眾人等得逐漸焦躁起來的時候，音樂教室的門終於打開，工作人員走出來看了他們一眼，目光鎖定在燕尾服少年身上。
「第一位，夏侯凌濤。」
說完，便笑眯眯的將手中的簽攤開在他面前，「你需要隨意抽一首作為考核曲目。」
夏侯凌濤瞭然的點了點頭，十分從容的拿了最上面那一張簽，連半分挑選時該有的猶豫也沒有。
工作人員看了簽之後將對應的曲譜交到他手上。
就在大家以為面前這扇門會重新關上的時候，工作人員反倒伸手一引。
「請剩下的十位入選者到後排入座，考核期間，保持安靜。」
話音一落，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驚詫，居然讓他們進去旁聽？
然而，疑惑歸疑惑，誰也不敢耽誤考核進度。很快，剩下的十位入選者就坐在了後排。
前面的幾位評委，坐在最中間的赫然便是韓臻，在幾張面無表情的冰塊臉中間，他的笑容無疑是春風煦陽。
夏侯凌濤翻開曲譜迅速瀏覽了一遍，這首曲子他以前確實彈過，現在也還依稀有些印象。
只不過在看到某處的時候，他眉頭極快的皺了一下，似是感到疑惑。
不過這種疑惑稍縱即逝。
最後那一段即興伴奏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題，直接用自己之前彈過的就可以。
將曲譜從頭到尾翻了一遍之後，他就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