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面試
「阿辰，這些都是我想為你做的。不要聽別人說了什麼，是我和你做朋友，不是他們和你做朋友，所以，不要理會那些話。」
聽着電話另一邊少年熟悉的聲音，林辰忽然明白了自己堅持的理由。
雖然外人總是曲解他和顧陽的關係，冷嘲熱諷他巴結顧陽，但是兩個人的感情從來就與外人無關，他很清楚，自己對顧陽的真心是能得到回應的。
這就夠了。
只不過林辰有些奇怪的是，顧陽以前對流行音樂完全不感興趣的，但是今晚打電話的時候卻主動問及了好幾次。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他說自己要去參加比賽，對方才關心的吧。
這樣一想，他心裏有些開心。
而顧陽在掛斷電話之後卻不太平靜。
電腦的頁面還停留在剛剛的查詢界面，但是他卻已經沒有看下去的心情了。
今天這個電話，到底還是打亂了他的心緒，撒一個謊要用一萬個謊來圓，若非必要，他最不願意騙的人就是林辰。
而且，他也不可能騙得了對方一輩子，這件事總有被揭穿的一天。
雖然他的本意是不希望對方擔心，但是他欺騙了林辰卻是不爭的事實。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他順利通過經紀公司的面試，到時候，就能拿這個作為自己放棄茱莉亞音樂學院offer的理由。
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之後的三天裏顧陽就一直待在出租屋裏查閱相關的資料，也看了不少別的選秀節目視頻，惡補自己在流行樂方面匱乏的知識。
面試的時間轉瞬即至。
時間恰是周六，人流量比平時還要大。
顧陽起了個大早，按照官網上的地址找到面試地點的時候前面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清一色的全是朝氣蓬勃的少年。
年輕的男孩子們青春洋溢，帶着那個年紀特有的澄澈，讓人光是看一眼都會忍不住心情好轉。
無一例外，這裏的每個人放到人群里都足夠亮眼。
這火爆的程度完全出乎顧陽的預料，按照這個排隊的情況來看，排到中午都不一定輪得到他。
「我去，怎麼這邊的人這麼多啊，我們之前去的另外幾家雖然人也多，但是沒有這麼誇張吧？看這個樣子，得排到什麼時候去，梅超，咱們還等嗎？」
念頭剛落下，顧陽就聽見自己後面有人開口討論了。
而且聽他的語氣，好像已經去過了好幾家公司面試。
顧陽不好意思回頭看，悄悄的豎起了耳朵。
那個被對方稱呼為梅超的聲音拔高，驚訝道，「你不知道嗎，聽說韓臻老師跳槽來這邊了，很多人其實是沖着他來的。」
「韓臻？你說的是那個大神導師嗎？他不是在冉星嗎，怎麼跑這邊來了？」
兩個人本是興高而論，說到這裏，涉及兩家經紀公司，都下意識的收了聲。
畢竟也是摸爬滾打過的人，很是懂得在外謹言慎行的道理。
身後的兩個人顯然是咬耳朵講悄悄話去了，顧陽對這種八卦沒什麼興趣，也就乾脆把注意力收回。
但是從剛剛那兩個人寥寥幾句話中得到的信息量卻不少。
雖然顧陽對流行音樂完全不了解，卻也聽過韓臻的大名。或者說，應該沒有幾個人不知道他。他早年混跡樂壇的時候，那些歌傳唱度非常高，說是家喻戶曉也不為過。
如果是他的話，今天這個場面，顧陽覺得似乎能夠理解了。
畢竟是韓臻。
那個站在金字塔頂端，曾經是天王級別的歌手。
酷暑的天氣，雖然才九點多，但是太陽已經變得十分毒辣了，溫度節節攀升。
人群里交談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只有偶爾溢出幾句抱怨。
他們畢竟是來面試的，要盡量保持自己的最佳狀態。
一直到將近十點，顧陽才終於進入到了大廳里，空調里的冷氣一吹，狀態立即回升了一半，被曬得眩暈的頭腦也清醒了幾分。
大廳里的人並不像外面一樣規規矩矩的排著隊，而是四散分開，似乎是在查看什麼。
他茫然的被推著走進去，身後依然是剛剛那兩個談論韓臻的男生。
也就是這時候，顧陽才看清楚了對方的長相，濃眉，單眼皮，一邊嘴角斜斜翹起來，屬於那種壞壞的長相。雖然並不多麼出彩，但是卻格外吸睛。
聽聲音，他就是剛剛被叫做梅超的那個男生。
梅超攬著剛剛和他講話的男生越過顧陽走進去。
一邊走一邊老神在在道，「自從爆出韓臻老師跳槽過來之後，報名人數直線飆升，聽我表哥說他們昨晚才加班加點把名單整理好，只來得及隨機分組進行面試。」
「難怪官網上都沒有提前通知這件事。不過你居然能提前知道，有個表哥在娛樂公司上班果然就是不一樣啊！什麼信息都要比我們這種普通人要來的快一點兒。」
說到這裏，對方促狹又討好的撞了撞梅超的肩膀，「梅超，以後哥們可就跟着你混了！」
聽着這番夾帶吹捧的話，梅超顯然很受用，臉上露出點驕矜的神色，下頜微抬，「沒問題！」
「咱們一起報名的，報名時間靠的近，應該是同一批次面試，走，咱們快去找找面試的分區。」
聲音漸漸混入人群，顧陽鬆了口氣，總算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稍微整理了一下剛剛從那兩個人對話中得到的信息，顧陽朝着最遠的角落走過去。
他是掐著截止時間報名的，按照剛剛那兩個人說的，他應該分在最後面。
很快，他就在最後的分區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並且按照上面的提示準確的找到了自己面試的音樂室。
不知道是因為裏面的環境舒適所以沒有那麼難熬，還是因為臨近自己面試，心情變得緊張的原因。
顧陽總覺得前面的隊伍越挪越快，心跳忍不住有些加快。
「嘿，哥們。你也是在這邊面試啊，好巧啊，看來你也是最後才趕上報名的。」
忽然，旁邊一個戴着鴨舌帽的少年撞了撞顧陽的手肘。聲音飛揚，少年氣十足，是那種光是聽聲音就容易讓人生出好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