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半夜捉姦

71. 半夜捉姦

我早就聽說,為了能夠順利通過狹窄的南越海峽,這次出航的船隊里全是小船。

但我不知道小船的尺寸也可以如此震撼。

我對長度和距離不怎麼敏感,不過據我估計,我應該可以在甲板上測試一下我的五十米成績,如果上上下下的台階和鉤錨桅杆沒有那麼多的話。

我遙望波光粼粼的海平面,又小幅度地四處亂瞄,內心的興奮像爆米花一樣飛速膨脹。

哇塞,黑珍珠號。

而且是二十三艘黑珍珠,嘖嘖。

葉蘇在忙著扮演帶頭大哥的角色,暫時沒空理我。他背著手,穩穩地站在甲板上,絲毫不受剛剛起錨時所造成的震動的影響,彷彿石頭那麼堅固。我作為他那容易吃醋的未婚妻唯一指定的懂眼色會告密的小廝,規規矩矩地站在他身後一步左右的距離,眼珠子拚命想要脫離眼眶的掌控,盡量把如此壯闊的場景全數收於眼底。

幾位來報告別船消息的船工會趁著轉身時自以為隱蔽地打量我一眼,那眼神里的笑意明明白白地表明,他們把我當成葉蘇的人形自走畏妻標籤,還是內置全球定位反饋功能的那種。

如果他們知道葉蘇帶的就是本尊,又會如何作想?

我不由偷笑,趁著只有兩人的時候低聲揶揄他:「我還沒過門,你懼內的名號就已經傳遍五湖四海了,會不會覺得很沒面子?」還真是五湖四海,這次出航,恐怕連國際友人都要約略知道一點「軼聞」了。

葉蘇滿不在乎地:「他們羨慕都來不及。」

我翻個白眼,嘁,騙誰啊。但凡是受,哪有不想反攻的。

他好像知道我不信,又簡單解釋道:「能讓自己的女人毫無顧忌地提要求,才說明我已經做得足夠好。他們該來向我取經。」

我胸口一暖,忙掩飾地笑罵:「這話你應該晚上說,這樣我就可以直接撲倒你,用行動來表明我很滿意了。」

葉蘇低笑,迅速回頭給我一個調皮且意味深長的眼神:「晚上有晚上的話要說。」

……混蛋,我現在就想聽。

因為他這句暗示,我接下來的一個多時辰都垂著眼睛和自己幻想的小怪獸搏鬥,等我反應過來才發現,起初開船的熱鬧勁已經過去了。船工們各司其職,整理瞭望,要不就是一邊擦武器一邊說笑。我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說笑的內容必然包括老大的媳婦啾啾啾,媳婦派來的眼線啾啾啾,老大竟然懼內啾啾啾。

嘁,沒創意。

葉蘇轉身,示意我跟他一起回船艙,我滿以為剩下的時間就在二人世界打情罵俏中度過了,沒想到打開門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房裡早有幾個有頭有臉的船老大在坐著等他,見我開門便一齊站了起來,和我起過衝突的廖獅也在其內。我愣了一下便連忙躬身行禮,側著身子讓葉蘇進去,輕輕關好房門守在外頭。

歹勢,他們什麼時候過來的?不會是像人猿泰山那樣抓著纜繩盪過來的?

我想象了一下廖獅一臉嚴肅地喊著泰山哦喲喲喲的口號蕩來蕩去的情形,表示噁心得不得了。

幾乎在我關門的那一剎那,廖獅便開始噴火:「葉蘇,現在船也開了人也齊了,你總該給我們幾把老骨頭一個交代了?我們是信得過你,才跟你走這一趟要命的差事,但是信也要有個度,總不能等刀架到脖子上了,你才跟我們交底?」嗓門大得,即使我隔著一道厚厚的門板,仍然能聽得清清楚楚。

我不由有些擔心我跟葉蘇晚間的和諧運動,看來需要切換到震動模式。

嘎,我想哪去了?

對了,這位廖大還真是火爆性子,雖然不笨,但就是藏不住話,這次怕是被人當了槍使,他當白臉挑明矛盾,別人就當紅臉和稀泥。

果然紅臉說話了:「廖老弟別急,葉大不跟我們說明白,無非是怕隔牆有耳,碰頭時說的話被那幾個南洋來的傢伙偷聽了去,卻不是不信任咱們幾個老傢伙。既然現在已經開了船,葉大自然會說個明明白白,咱們別急著催他。」這人聲音渾厚,大概是在船上待得久了,即使是心平氣和時音量也不小,分貝和話里的刺兒一樣大。

我暗暗給這聲音打一個標籤:笑面虎。

另一個聲音哼了一聲:「兩位哥哥是怎麼說話呢?咱們來,不過是想知道阿蘇下一步是怎麼走,省得無心壞了大事,卻怎麼又扯到信不信的問題上了?阿蘇向來不是獨斷專行的孩子,他哪次做事不和咱們通氣?他這次誰也不說,自然有他的打算。咱們幾個老東西是看著他長大的,又向來跟他在一條船上,這會兒突然扯什麼信或是不信,未免太瞧不起阿蘇、太瞧不起自個兒了些!」

瞧瞧,這才叫忠臣呢,我默默記下他的聲音,等著聽他再說。

屋裡一共有四個人,還有一個人沒說話。

沉默一會,葉蘇含笑開口:「各位叔叔說得是,我確實是有些擔心,卻不是信不過幾位叔叔,而是……」

我瞟了一眼四周,一個青年船工在來來回回地檢查船上掛的繩結,兩個像是被自家船老大帶來的扈從坐在附近的台階上,有說有笑地擦著自己的佩刀,見我看過來,面向我的那人抬頭沖我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我也回以一笑。

沉默一會,忠臣沉吟道:「如此,倒是難辦。」

第四個聲音簡單地:「我不會帶人上頭船。」看來葉蘇在說內鬼的事。

紅臉沒有附和:「並不是不帶人上頭船就能解決了的,咱們現在向東走,擺明了是要從宏照和南越兩條海峽穿下南洋,東邊能夠藉助的洋流就那麼一條,咱們的航線已經綁死了,說不說又有什麼分別。大不了日夜戒備,有瞭望遠鏡,倒是比他們佔了許多便宜。」

葉蘇笑道:「過了南越海峽之後就是萬里汪洋,咱們又不趕時間,不一定非要沿著洋流走的。只是兩條海峽水域窄淺,一旦遇上風浪恐怕會有損失,聽說最近又有海盜殘部出沒,咱們要滿帆儘快通過才好。」

四人紛紛應聲贊同,我裝作曬太陽的模樣,不住眯眼看著面前三人的動靜。

三人恍若未覺。檢查繩結的青年檢查過一邊之後又繞到對面去檢查另一邊,兩個扈從用沾著油的粗布把自己的佩刀擦的鋥亮,又以掌做刀,你來我往地見招拆招,玩得熱火朝天。

這倆孫子到底是誰帶來的啊?真是充分體現了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團隊精神啊。

葉蘇和四位元老又就著環境的變化討論了幾句船隊的隊形和布置,海盜殘部的船隻會是什麼類型,應該如何應對等等,過了半個時辰,我才聽見幾人告辭的客套話語。

基本都是紅臉在說,其他三人沉默。

門開,我連忙閃到一旁,做出低頭恭送的樣子,葉蘇站在門口目送,兩位扈從急忙起身,分別跟上廖獅和一個方臉虯須的中年人,各自踩著跳板走到臨船,再由臨船回到自己船上。

葉蘇在門口站了一會,沖我勾勾手,我知趣躬身,跟在他身後進屋。

葉蘇鎖好門,抱著我走進內室坐下,大手在我后腰輕輕按揉,熱氣噴在我頸窩裡:「老是弓著腰站著,累了?」

我白他一眼:「我又不是瓷娃娃。」可是已經忍不住笑出來了。

熱戀的感覺真好,一句話就能讓人笑得像個白痴,比灌醉自己還要簡單高效,且絕無副作用。

我把臉埋在他肩膀上偷笑一會兒,問他:「四位元老可能和南洋有聯繫嗎?」

葉蘇搖頭:「應該不會。吳遠,就是最沉默的那位,他是我爹的拜把兄弟,當初我能完全掌握船隊,多半靠他一力扶持。最圓滑的馮征雖然有更上一層的心思,但他手上的船最少,人也不多,因此他更多的只是不想自家吃虧,順便能佔便宜就占些。叫我阿蘇的樂叔,樂長治,近幾年都不怎麼出海了,這次大概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才再次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我點點頭,把剛剛的代號換成名字,紅臉是馮征,忠臣是樂叔,吳遠是第四人。又問他:「那廖獅呢?」

葉蘇道:「他舊傷十分多,再過兩三年恐怕就不能再硬撐了,且他無兒無女,若是沒有接班人,他手上的船便會被裴家收回去,分給其他船老大,或是自己物色個穩妥的人。」

我眨眨眼睛,才反應過來:「船隊都是裴家的?」

葉蘇看著我一笑:「當然也有自己的底子,我名下有十五條船,但別人並沒有這麼多,多半還是用裴家的船,按年付傭金。」

十五條!我抽一口氣,一把揪住他衣服:「快說快說,哪些是咱們的,哪些是別人的!」這次不會十五條都帶來了?這孩子應該沒這麼傻?

葉蘇笑得眉眼彎彎:「下南洋的大船七艘,內河的小船五艘,這次隨隊的只有三艘符合要求的船隻,咱們腳下的算一條。」又輕咬我耳垂,「放心,『咱們的』家底不會一次敗光。就算沒了,不說『咱們』還有田地和房產,就算錢莊里的銀票也夠『咱們』生活無憂。」

這廝故意鬧我,每次「咱們」兩個字都刻意加重語氣,我瞪他一眼,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沒嫁呢就圖謀人家家產,正常人的反應不該是害怕我圖財害命趁他病要他命,跟我簽個婚前協議什麼的嗎?他這麼竹筒倒豆子地什麼都交代了,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你的都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這話忒不要臉了點,就算是鬧著玩我也不好意思說。

葉蘇捏捏我後頸,笑著向我耳朵吹氣:「害羞什麼?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肯要,我高興都來不及。要不是怕嚇跑了你,我早把鑰匙私章全都交給你了。」

他蹭蹭我額頭,腰間的大手不規矩地往上爬:「這個『咱們』,我等了很久。」他的嗓音變得沙啞而誘惑,「再不會有人來找我,晚飯我們在屋裡吃,所以……」

他解開我胸前的結子,一邊弄鬆裹胸的布條一邊單手抱著我往床上放,自己也迅速壓上來,眼神狂野:「我等不到晚上了。」

他迅速除下我們倆身上的衣物,解除掉我身上可能會不慎傷到他的武裝,等他脫下自己的中衣時,我兩腿已經熟門熟路地攀上他的腰,又低聲警告他:「控制著些,最近幾天比較危險。」享受樂趣是一回事,鬧到帶球跑的地步就太慘了點。

葉蘇動作一頓,但又立即俯身壓住我,有點不太高興:「好。」

我扯扯他耳朵,氣笑:「喂,難道你覺得我在過門前就揣個包子到處跑是個好主意?」

他沉默片刻,才不情不願地承認:「不是。」

我一口咬上他的胸肌:「那你還是怕我跑了,混蛋!」我嘴裡咬著他的肉,含糊不輕地發話,「罰你服侍我到滿意為止!」

葉蘇輕輕抽氣,收緊手臂抱住我,用舌尖描摹我的耳廓:「遵命,娘子千歲!」

以本座的胃口,色.情按摩當然不會草草結束,前菜結束之後是正餐,正餐過後尚有溫馨的飯後甜點,一頓大餐吃下來,我們正經的晚飯已經冷了。

我懶洋洋地躺在床上,心安理得地接受送餐服務,再調戲一把我那英俊且全.裸出鏡的專屬服務生:「**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當然,他是禍國殃民的那一個。

葉蘇莞爾,在我身邊躺下,用手臂圈住我:「**要享受,正經事也要辦。吃完了飯,我打算出去一趟,可能要在外頭待一整夜,你跟不跟著?」

我眨眨眼睛:「晚上了?」

葉蘇點頭:「晚上才更好做事。」

我一下來了精神,迫切表達了貼身跟隨的**后,連忙就著熱茶三下五除二地解決掉肚子問題,再次把自己武裝到牙齒,又多加了幾件衣服,最後從我偷偷帶上船的百寶箱里抽出個單筒望遠鏡。

葉蘇訝異地看我一眼:「怎麼還自己帶了一副?」這次出海,每艘船都配了幾副望遠鏡做瞭望用,各位船老大基本也隨身帶著一個望遠鏡,方便隨時觀察,我再帶,似乎就有些冗餘了。

我白他一眼,把望遠鏡塞給他:「這副的度數比船上配的都高。既然船上有內鬼,咱們當然要防著些,自己用好的,別人用差的。」

葉蘇笑著親我一口:「我媳婦兒真棒。」

我昂首挺胸:「那必須的,天下第一!」

他噴笑,用鼻尖親昵地蹭著我的頸窩,真心實意地建議:「要不,我們再……?」

我伸手抓住他把柄:「留著當夜宵或者早餐。」

葉蘇悶哼一聲,摸著鼻子一臉挫敗。

我低笑,掐掐他彈性十足的挺翹臀部,手掌流連忘返:「黃絹幼婦,外孫廣寒。」跟他玩字謎,誇他的小屁屁真是亞克西,絕妙好臀是也。

葉蘇眨眨眼睛,低頭惡狠狠地吻我:「我們再不出去,我只能強要了你了。」

我迅速溜到門邊,打開門之前又沖他暗示地眨眼:「你是沒辦法強要我的。」重點在那個強字。

葉蘇以手加額呻吟一聲,搶在前面開門,順著月光投下的陰影迅速溜出去,我緊隨其後。

瞭望台上的兄弟居高臨下,明顯是看到我們了,一愣之後便僵硬地背過身去。我低聲問葉蘇:「確定是自己人?」

葉蘇點頭:「丁陽的弟兄,早就排好的班。」

我嗯了一聲,跟著他潛到船尾,把自己隱藏在舷牆之下,透過欄杆的縫隙觀察其餘船隻的情況。

為了充分利用波流和風向,並隨時做好迎敵的準備,船隊排成了類似人字雁陣的隊形,但整體上卻更像是翅膀,頭船位於人字尖端,其他船隻全部排於一側。

倒是方便觀察。

葉蘇靜靜等待,雙眼望著沉默的船隊,低聲向我:「今日我向四位長輩放出初步的路線,那位內鬼若是夠機智,一定已經知道了大致的內容。我們明天早上就可以通過宏照海峽,南越國國王向來不喜歡自己的領海有戰事,有人若是想找麻煩,必然得在明天解決。因此,他們今晚說什麼都要聯絡一次,敲定明天究竟是忍,還是戰。」

我點頭表示同意,想了想又問他:「今天在門外守著的兩個跟班……」居然各為其主還那麼親密,有點反常。

葉蘇道:「兩人本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一個跟著廖獅,一個跟著樂叔,感情尚不錯,都是行船的一把好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有很大的嫌疑。只是不知究竟是誰來傳消息,是他們,還是另有其人。」

我也覺得。我又問他:「要是他們也像你一樣,也用鳥來通信呢?咱們隔著這麼遠,哪看得見?」我這望遠鏡可不是哈勃牌的。

葉蘇笑笑:「我早做了防備。——不準帶活物上船,船上也重新油漆了一遍。能用作送信的鳥都聞不了這麼刺激的味道,就算能勉強帶上船,也會因為氣味而失了方向,不能派做任何用途。」

這廝,死啦死啦地狡猾!

我正要誇他幾句,突然覺得餘光處有東西極輕微的一閃,連忙叫他:「有燈!」

葉蘇當然也看到了,他校準望遠鏡,盯住發光的船隻。

船上大概是瞭望台的高度,有極微弱的火光一閃,緊接著又是一閃。這次亮的時間比較長,然後是紅光,紅光急促的閃了兩下,之後就持續地發光。我數著脈搏,直到十次心跳之後才陡然熄滅。

我看一眼葉蘇,他仍舉著望遠鏡,直到又是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他才移開鏡筒,長出一口氣:「樂叔的船!」

我挽住他胳膊:「看到返回的信號了嗎?」

葉蘇點頭:「看到了,是個舢板,也用煙袋的火光做的訊號。」又冷笑一聲,「他們倒是不笨,被抓住,也頂多是扛一個擅燃明火的罪過,且還有個熬夜提神的借口。」

我用額頭輕輕蹭他:「看到了總比沒看到要強,不管怎麼樣,總歸有個方向了。」

葉蘇苦笑:「我寧願沒有。」

我贊同地點點頭。沒有的話,起碼說明他們消息來源不夠及時,傳遞不夠迅速,也間接洗脫了四位長老身上若有若無的嫌疑。

船老大的工作還真是勞心勞力,不但要帶領全員致富奔小康,還要慎防造反,鐵腕與懷柔並舉。稍做得不對,元老們就雄赳赳氣昂昂地找上門問罪討說法來了,絲毫不給人推脫的機會。

做男人難,做出海的男人更難,做出海還要兼任領頭羊的男人更是難上加難。

我不由有些心疼,於是一手覆上他的后腰輕輕按揉,試探地問:「相公要是不嫌我手法差,回去我給你按摩一下呀?」

葉蘇感激地摟住我肩膀:「那就多謝娘子了。」

我笑:「那咱們得趕緊回去,說不定瞭望台上那位弟兄已經開始懷疑你的取向了。」牛bb小說閱讀網www.niubb.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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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娼為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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