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小的複姓東方閨名不敗

70.小的複姓東方閨名不敗

丁陽和葉蘇敲定了覲見葉老爹的時間地點就告辭了,臨走前還特彆強調一回,說今天和葉蘇說了什麼,他半個字都不會泄露給別人知道。

我知道他多半是說給我聽的,於是適當地表達了洒家的感激之情,並起身恭送。

葉蘇送他出了房門,回來便抱著我故作幽怨:「你說世上有這樣的爹么,有了兒媳婦忘了兒子,連見一面都這麼不情不願的。」

我斜他一眼:「葉老大,您別給我裝這些虛的,令尊這次悄悄回來,怕是計劃暗中助你一臂之力呢。你不感激倒也罷了,卻還在我這兒賣乖裝相。」

葉蘇嘻嘻一笑,湊著頭香我一口:「我媳婦兒當真冰雪聰明,什麼都瞞不住你。」又一副老懷大慰的神情,「我爹總算還沒玩瘋,還知道回來幫我一把。」

……喂,是否有點角色錯位啊?到底誰是年幼不懂事的那個?

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對這父子倆的定位不予置評,轉而推他去幫我找幾套半舊的小廝衣服來。葉蘇訝然一笑:「我知你大概會起女扮男裝的心思,但這種活計也不是換一套衣服便能裝像的,若是畫虎不成,反倒讓人警覺。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跟在我身邊,量別人也沒膽量在我眼皮底下動你一根寒毛。」

我搭著他手臂笑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不想找麻煩。今天丁陽聽說我要跟著,確實沒說什麼反對的話,但這不代表你所有的兄弟都不會胡思亂想。這趟出海本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營生,在這節骨眼上,再因為你身邊跟著個女人,而引起大家的不滿就不好了。——我可還記得廖大背後是如何說你的呢。」

我背著手,做出副天怒人怨的神色,努力擴大鼻孔的直徑:「咱們兄弟在這兒用心做事,他卻跑去尋花問柳?」

葉蘇沒轍,捏捏我後頸氣笑道:「都聽你的,娘子千歲!」

我雍容優雅地抬抬手指,頤使氣指:「這才乖,還不快給本宮找衣服去。」

葉蘇走的時候還給我歪歪扭扭地行了個大禮。

哎喲,可爽死我了。

其實女扮男裝說容易不容易,說難也不難。照著三流電視劇的指示穿男裝還穿塑型內衣畫濃妝那是自己嫌命太長,從理論上來看,扮男人的基本原則當然是從裡到外都要用男人的東西。但是基於時間倉促,我就不強求了。反正本座的胸也不大,肚兜綁緊一點,外頭衣服松一點,倒還能糊弄。

我的下頜還算尖,臉型偏瘦,介於瓜子臉和鵝蛋臉之間,這一個來月吃好喝好滋潤得好,養得唇紅齒白的,扮男人的確沒什麼說服力。不過這也好解決,我在腮幫子裡頭塞上兩團棉花,再在顴骨和嘴唇上灑點黃豆粉,眉毛描得粗點威武點,乍一看就只是個清秀的小廝了。

就是嘴裡頭的棉花略嫌噁心,使勁壓一下臉皮就滲出些口水,我只得不停地吐唾沫,又張著嘴大著舌頭,盡量不碰它們。

初步裝扮妥當,我勾著腰用小碎步蹭到葉蘇面前,揚臉給他一個諂媚機靈的笑,學著小廝慣用的虛浮卻又響亮的嗓音叫他:「爺,小的賤名舞袖,是凌小姐指來伺候您的。別看咱這臉色兒現在差了點,等在船上曬個十天半個月的,也就得當了。您看,咱還合適不?」

葉蘇直接一口茶噴在地上。

我抻著袖子殷勤地替他擦衣服:「爺您這是做什麼,小的要是哪裡不對,您言語一聲就是,這樣嗆著自己可怎麼使得!」哇咔咔,洒家真是惡趣味。

葉蘇喘息未定,摟過我哭笑不得:「之前是聞歌,現在又是舞袖,下一次是誰?老管家福叔?」

我嘿嘿笑著蜷在他懷裡:「你要是肯屈尊香一個滿臉皺紋一嘴口臭的老管家,我倒是願意嘗試。」不計較外貌氣味,這才是真愛啊!

葉蘇舉頭暢想了一下那個畫面,然後建議我的變裝之路就請到此為止。

唉,曲高和寡,爾等俗人焉知藝術家之志耶?

吃午飯時我還是偷偷把嘴裡的兩坨摳出來扔掉了,等飯後漱過口再塞上新的。葉蘇這廝又趁機嘲笑我一把:「咱們這趟出海,可不是十天半個月就能回來的事兒,小哥是打算帶上半船的棉花一起走嗎?」

我哼一聲,不理他,想想又嚴肅警告道:「你臊我也就罷了,一會兒見你爹的時候,可不許拆我台。」

他捏捏我臉上一夕長出來的嬰兒肥,笑得十分欠扁:「你放心就是,我也好奇著呢。」正好捏在棉花上。

呸呸呸,不帶這麼玩人的!

葉蘇拉著我坐轎子下裴家山,又指揮著轎夫七拐八拐,直拐進個人聲鼎沸的酒肆後院才叫一聲停,下轎略理了理衣服,舉步上。

我連忙小碎步跟上,當他在包房前停下后又搶先一步趕在他牽頭,哈著腰打帘子,低頭做出恭敬懂禮的樣子。

做戲做全套嘛。

葉蘇還沒進門,葉老爹已經一個酒盅扔過來:「我兒媳婦呢?!別告訴我又讓她給跑了!」

他側身讓過,無奈地:「爹,讓我進門再說。」

葉老爹又扔過一個酒盅,繼續咆哮:「沒兒媳婦就別來見我!」

葉蘇不動聲色地看我一眼,我忙再次低頭,他只得繼續敷衍:「願父親新年吉祥,萬事如意,身體康健,一帆風順。」補過年的吉利話,順便諷刺他過年不回家。

葉老爹開始拍桌子:「說這麼多廢話幹嘛,我問你,我那猴兒似的兒媳婦呢?!我一走就露怯,枉費我一片苦心!不肖子!」

……叉叉叉,我已經告別猴界好多個月了!

葉蘇把我推到前頭,無奈地:「就在您眼前呢。」

我咽下怨氣,嬉皮笑臉地打千:「恭祝葉老爺新春吉祥,萬事如意!」

葉老爹怔了一下,盯著我看了半晌又抬頭瞪葉蘇:「這是……凌鐺?」

老爺子,您其實是臉盲?我只得站直了,恢復正常的聲音無奈承認:「我換件衣裳您就不認得我了,您老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葉老爹瞅我半天,點頭自言自語:「這樣啊,那我倒是放心了。」

我瞭然地一挑眉毛,果然。

丁陽就算保證了誰都不說,也一定會知會葉老爹一聲,說我這次要跟著葉蘇出海。葉老爹雖然覺得我不干涉葉蘇出海這點值得表揚,但他不一定認為我硬要插一腳也是難得的好品格。如果他向葉蘇保證會十二個時辰看著我,葉蘇未必不會陣前反水,硬留我在落霞等著他回來。

葉老爹的一身武藝不是吹的,就像一個成年人很難分得出七歲孩童和十歲孩童間的武力值差別,他大概也看不出來我武裝前後有什麼不同。更何況,在我全身酸痛的時候,讓我用袖箭攻擊他以證明我的自保能力是不理智的,最大的可能是會被狠狠鄙視。而懇切言辭對於認死理的葉老爹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麼好主意。倉促間,我只能選擇用扮男裝的方法向他表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在船上,比在岸上要安全。

葉老爹摸摸鬍子,跟我打啞謎:「本來我有一件事要說,見過丁陽后變成了兩件事,現在又變回了一件事,你懂不?」

我點頭笑道:「懂。」男裝戰略成功,哦耶。

誰都不傻,葉老爹怎麼可能不明白,整個船隊的兄弟就是我全天候的保鏢。

葉老爹也點頭微笑:「剩的那一件事也簡單,今天早上,裴家大丫頭的丫鬟在碼頭偷偷摸摸地找上黑水的船。我雖然不會讓素語遂了心愿,但她若是總找人到碼頭來,遲早會讓她爹娘知道,到時候兩邊再大鬧一場就不好了。你走之前幫忙勸勸,別讓我這老頭兒太為難。」

又自顧倒了一杯酒,拿起另一杯一飲而盡,盯著酒杯哼聲:「整整齊齊地出去,也要整整齊齊地回來。落霞有我看著,你放心去!」

葉蘇上前,雙手端起酒杯,鄭重道:「謹遵父親教誨。」然後也一飲而盡。

葉老爹自斟自飲,不住嘆氣:「我怎麼就養了這麼個刻板的兒子!」

我忍不住咳嗽幾聲。

最近我有點著涼,不是想要掩蓋偷笑,真的。

葉蘇無奈地看我一眼,又站了一會,問葉老爹:「您再沒話說了?」

葉老爹端著酒壺想想:「唔,有。我昨晚上看到你的一個船工和南洋來的人鬼鬼祟祟地碰面,不知道說了什麼。夜色太重,我單看得清他上了你的頭船,究竟是誰卻看不清了。我猜他們還是想使壞,你自己長點心眼。丁陽這小子是可以信的,除此之外,還有封家的兩兄弟也是膽大心細,其餘人都多少防著些!」

葉蘇答應一聲,葉老爹沒等他再說什麼就連連揮手:「行了我沒話說了,我看你應該也沒什麼話說。早去早回,回來就成親,然後馬上給我生十個八個大胖孫子玩玩!」

葉蘇笑道:「那是自然。」

十個八個?我滿腦門黑線,不敢同長輩造次,只得瞪葉蘇一眼,讓他子承父過。

葉老爹再次揮手:「別杵這兒了,趕緊該幹啥幹啥去!」

還真是效率高啊,從我們進去到出來,竟然連一炷香的功夫都沒到。

要是當今領導都有葉老爹這手功夫,公務員團體也不會挨這麼多罵了。

葉蘇拉著我上轎,一邊給我揉腰一邊感慨:「偷得浮生半日閑,我以為今天能與你閑看斜陽,孰料天不遂人願,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辛苦娘子了。」

我倒在他肩膀上,呲牙咧嘴地抽搐:「不行了,好酸啊!」

葉蘇氣笑,把我抱在他腿上,用帕子幫我擦乾淨臉上的黃豆粉:「你也別聽我爹說就急起來了。你不是也說,最近素語和裴叔裴姨的關係還不錯,怎麼會無故起了去昭嶺尋人的心?怕是小姑娘一時興起,問問罷了。」

我笑道:「是不是的,總歸要等我問過她再說。素語不是不懂事的,她若是真想跑去昭嶺,怕是真有什麼了不得的理由。」

葉蘇蹭蹭我嘴唇:「一時這麼多事涌過來,千萬別自己撐著。需要我做什麼,儘管指使我。」

我輕咬他嘴唇:「色.情按摩行不行?」

回了裴家,我匆匆換過衣服就衝去找素語,屏退下人之後開門見山:「聽講,你今晨遣人去碼頭打聽沿黑水逆流而上的船?」

素語眨眨眼睛,笑道:「我還以為昨日葉大哥忙著哄姐姐,必然無暇顧及別的,現在看來,倒是我託大了。」

她低聲:「我不過是未雨綢繆,預備退無可退時,便去昭嶺找他。」

我奇道:「怎麼?昨晚和乾娘說得不痛快?」

素語搖搖頭,嘆一口氣:「娘雖然像是妥協了一點,也答應我不會不經我同意便為我定了親事,但我知我娘頗深。她雖然向來軟聲慢語的,但已經決定的事,八頭牛都改不了。——我就快過十七歲生日了,這個年紀,就算在落霞也不算小,該抓緊定下來了。我怕到時候我娘被催得狠了,我一樣逃不過胡亂嫁人的命。」

她眼帘微垂,語氣卻堅定:「與其委委屈屈地嫁了,倒不如搏上一搏,去昭嶺問問他的意思。我就不信,我這樣丟下一切去找他,他會不要我。」

我抱住她輕聲哄:「我知道你壓力很大,但是一走了之,實在是下下策。而且裴家掌握了落霞的七八成航線,你早上指人去碼頭問,我中午就知道了,你根本不可能悄無聲息地離開。就算你順利到了昭嶺,你難道希望胡公子是在退無可退的情況下給你一個一輩子的承諾嗎?再者說,你單身上門,以後該如何與胡家的人相處?被公婆另眼相看,可不是件好事。」

我又緊了緊手臂,放緩聲音:「再說,你能保證你今後不會一直對父母心懷愧疚,遺恨終身?乾爹和乾娘有多疼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素語輕咬下唇,微有些猶豫。

我抱著她柔聲道:「咱倆相識雖短,但我確是把你當作親生妹妹來疼的。我不希望乾爹乾娘從此鬱郁終生,也不希望你雖然能和心上人相守白頭,心裡卻始終卡著一根刺。就當是給我個面子,在我回來之前,跟乾爹乾娘好好說,釜底抽薪也好,虛與委蛇也好,千萬別一時衝動。」

素語想了又想,半晌終於點頭:「我答應姐姐,不會一時衝動,但是若要讓我不情不願嫁了,我也是不能接受的。」

我笑道:「有你這句話就行了。若是乾娘逼婚,相信你這句話,也能拖得上幾個月。」

家庭大戰任重而道遠,我現在沒時間插一腳,只能寄希望於大小兩位美女互相給點時間了。

素語拉著我的手,認真地:「姐姐此去怕是諸多艱險,若是遇上什麼事,萬望姐姐記得一句,錢財乃身外之物,航線丟了還可再辟,最重要的是,你和葉大哥能夠平安回來。」

我拍拍她臉蛋,嘿嘿笑道:「平白說些喪氣話,該打嘴!——放心,有你葉大哥鎮著,不會出什麼大.波折。你只安心等我們的好消息就是!」

本姑娘攢了這麼久的人品了,也砍過人也被砍過,再深的坎都跨過來了,其他的,大概都是小意思了?

海賊王副本,洒家來了!

月底,天朗氣清,惠風和暢,船隊揚帆起錨,向著星辰大海全速前進。牛bb小說閱讀網www.niubb.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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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娼為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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