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上】

第十四回【上】

()柳婉玉巧施連環計

楊晟之密藏真實意

話說婉玉和紫萱回去看戲,轉回到楊母處一瞧,只見孫夫人已經到了,跟妍玉一起坐在楊母身邊說話湊趣,見梅書達來了,忙對柳夫人道:「剛才達哥兒走過來,我一時沒看清,還當是哪個官爺。。果然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公子,站出來就帶著三分官氣呢。」妍玉道:「我看達哥哥這通身的氣派,怕是尋常的官老爺都及不上。」母女倆一唱一和,一番話說得楊母和柳夫人均是渾身舒坦。柳夫人又對梅書達殷勤問候,梅書達不過垂著眼皮淡淡應著,妍玉心中不悅道:「梅家的兒子也太過無禮囂張了罷!我跟他在小時候也常一起玩的,說起來也有些姻親情分,多跟他客氣幾句,他反倒端起架子來了,真真兒惹人厭!」剛**開口說上幾句,卻見孫夫人一捏她胳膊,瞪了她一眼,妍玉方才不情不願的把嘴閉上了。

孫夫人暗嘆一聲,妍玉雖有個八面玲瓏的性子,但心胸和眼皮子還是淺了些。梅家早已今非昔比了,今早她要出門時,柳壽峰還特特的叮囑她,見到梅書達萬萬要多說幾句好話,又惋惜梅家早已跟楊家訂了親了。孫夫人原不以為然,但適才見梅書達神采奕奕,雖不及柯瑞容貌俊秀,但一派威風卻遠非柯瑞渾身脂粉氣可比,心中也不免嘆惋起來,再瞧柳夫人心裡也添了幾分嫉妒之情。

一時相安無事,待到午時,楊母便率眾回正院用飯。入了廳堂,方看見楊蕙菊和姝玉姍姍的來了,兩個人均紅腫著雙目,但臉上的脂粉還是敷得好好的,一見便知是梳洗過了。孫夫人又招手讓楊蕙菊過來,握著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幾眼,又對楊母笑道:「菊丫頭這般品格可把我們家的幾個姑娘都比下去了,真真兒的招人喜歡。」

楊母笑道:「你別誇她。你們柳家那三個玉,我看著個個都好,都是帶福氣的,將來準保錯不了的,我看比菊丫頭還強些。」

孫夫人道:「菊丫頭跟達哥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真好像金童玉女似的。」

梅書達聽此言抬頭看著孫夫人微微一笑,楊蕙菊見他笑得譏誚,恐梅書達將適才的事講出來,當眾給楊家沒臉,慌忙轉過身快步走開了。柯穎鸞笑道:「大姑娘害羞了,咱們就莫要再打趣兒她了。」眾人聽了均笑了起來。

楊晟之站在廊外,從窗中看看笑得愜意的楊母和柳夫人,又看看低著頭喝茶的梅書達,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正此時,只覺袖子被人一扯,扭頭一瞧,只見怡人站在他身邊,手中端著碗酸梅湯,笑道:「我家姑娘說,天氣太熱,讓我端碗解暑的湯來。。我剛聽小廚房的劉婆子說,今日的冰塊怕是不夠了,所以這冰鎮的酸梅湯也只做了一小鍋,每人輪到頭上只有一碗。我們姑娘把她自己那碗給三爺端過來了,說謝謝三爺。」

楊晟之忙接了過來,抬頭一看,只見婉玉遠站在屋裡,從窗中對他微微一點頭。楊晟之心旌搖曳,將酸梅湯一飲而盡,將碗遞過去道:「好喝,多謝你們姑娘了。」怡人笑了笑,將碗收了便轉身走了。

一時之間下人傳了飯來,眾人用飯完畢,又以香茶漱口,而後團團圍坐在一處說笑。丫鬟們擺好桌椅,楊母便和柳夫人、孫夫人、馮夫人一同打牌取樂。直至申時,怡人悄悄進屋在婉玉耳邊道:「三爺說已經準備妥了,孫志浩候在外院通內院的小屋裡。」

婉玉聽罷起身走了出去,撿著僻靜無人的小路,行至小屋跟前,只見楊晟之正在門口守著,見婉玉忙迎上前低聲道:「那畜生就在屋裡,你去罷,我就在門口守著。」

婉玉微一點頭,閃身便進了屋子。只見孫志浩正坐在椅子上,面上猶帶了幾分懼色,顯是先前剛被楊晟之教訓了,故而一見婉玉立刻站了起來,期期艾艾道:「妹……婉姑娘好……」

婉玉哼一聲坐下來,冷若冰霜道:「孫志浩,你平日里的為人我清楚得很,如今你竟打歪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真是好大膽子!」

孫志浩忙道:「我可不敢打什麼歪主意,我對妹妹是真心的!況且你還不知道罷?姑媽已經許了咱們的親事了,咱們……」

孫志浩還未說完,婉玉便一瞪雙目道:「住口!」又連連冷笑道:「男人全是貪圖美色的混賬東西,說什麼真心實意,我看你不過是哄我罷了。」

孫志浩指天指地的發誓道:「我今日說過的話,若是有半句虛言,便叫我不得好死!」又打起千百種溫柔賠不是小心,說了好多衷腸的話兒,道:「我自前些時日見了你,我便吃不下也睡不香。若有了你,天下的女子我還不都看得像糞土一般……好妹妹,我對你真心實意,比真金還真!」

婉玉聽了此話怒容稍霽,道:「你既然這般說,我便要試你一試,眼下我有個東西求你帶出府去,不知你能不能辦得妥。」

孫志浩點頭如小雞啄米一般道:「別說一個東西,就是十個,一百個,一千個,只要是妹妹開口求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眉頭也不會皺上一皺。。」

婉玉不耐煩道:「先別忙著表忠心,這樁事情便是我身邊的心腹丫鬟都不能知曉,我是將她支走了才能到這兒來見你的。眼下不是說話的地方,你等到一更便去楊府西邊二門外頭的那個小院子,我已安排好了,裡面沒人,你進左邊的小屋子等我。可別點蠟燭,若讓人撞見可就不好了。」

孫志浩聽罷不由有些遲疑道:「在楊府的院子?」

婉玉道:「我支小屋裡的老嬤嬤回柳家幫我取東西,所以裡頭一個人都沒有。我到時候便去把東西帶給你,再細細告訴你該帶給誰。你若不信便不去好了,橫豎你一個大男人,我是個姑娘,跟你獨處一室,傳揚出去也是我的名聲不好,跟你又有什麼相干的?你又擔心個什麼?這件事情你若辦得妥了」婉玉說到此處聲音略柔了一些,道:「咱們的親事倒還好說……」

孫志浩一聽登時喜上眉梢,看著婉玉明眸皓齒,不由心馳神往,卻冷不防婉玉忽將臉拉了下來,面上冷冷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若是辦得不好,也休怪我不念任何情面,即便是死了也決計不會讓你稱心如意!」

孫志浩一聽忙不迭的應了。婉玉又將聲音放緩道:「楊家的三公子對我是有些意思的,楊家雖富貴,可他不過是個庶子,論身份、論前程都沒有你遠大,我還是更看重你多些,這才給你個將功折罪的機會,你可別平白的丟了。這樁事情也莫要跟楊家三爺說。無論他對你說過什麼,做過什麼,你一律不理睬便是了。」

孫志浩聽了心裡又信了幾分,保證了千萬回一定要去,將婉玉殷勤的送了出來。楊晟之正守在門口,見婉玉無事方才放心,剛想問婉玉幾句,偏巧前方打發人來喚他到前頭陪梅書達等人吃酒,故而只得抽身往前院去了。

且說婉玉回了楊母房中。此時楊母等人仍坐一處打牌;梅書達和柯瑞已到前方男賓處聽戲去了;姝玉、妍玉和楊蕙菊坐在一處說話,見到婉玉面上均露出不屑之色。婉玉知她們三人定不會講她好話,但也不放在心上,向暖閣內一瞧,見紫萱正和珍哥兒躺在一處睡午覺,柯穎思則坐在床邊上繡花。

婉玉悄悄上前低聲問道:「怎麼不跟前頭姐妹們說笑,孤零零的在這裡做什麼?」

柯穎思道:「不過是累了,懶得說話。」原來柯穎思盛裝出席本想打消春芹的氣焰,但柳夫人今日身邊卻只帶了冬煙,柯穎思連春芹的影兒都沒瞧見,故而心中微有些不痛快。她有心在楊母與柳夫人面前表現,又見眾人皆贊楊蕙菊和柳家三玉,更將她放到一邊了,於是心裡又添了三分不快,索性找了個清凈地方做針線。

婉玉見了便命怡人亦取了針線來,跟柯穎思一邊做活一邊聊天,不知不覺便至酉時。廚房上已開始忙著備晚飯。婉玉拿捏著時辰已是差不多了,便湊上前道:「思姐姐,我記得你原先戴的一個綉了回雲紋樣式的蓮花荷包,樣子頂好看,能不能取來給我看看?趕明兒個我也做一個。」

柯穎思道:「這個好辦。」遂喚來墜兒回含蘭取荷包。不多時墜兒回來,將荷包遞給婉玉,而後輕輕拽了拽柯穎思的袖子,低聲道:「奶奶出來一下,有事兒回稟。」柯穎思便站起來,搖著扇子跟墜兒走到屋外廊下,問道:「什麼事兒?」

墜兒道:「給奶奶道喜了,我剛取荷包的時候在***梳妝匣子里看見這個。」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個書箋方勝,遞上前去。

柯穎思展開方勝一看,只見上寫著:「今晚一更一刻,二門小院,不見不散。」落款一個「昊」字。字跡清秀飄逸,與楊昊之平日所書別無二致。柯穎思心頭一敲,緊接著喜上眉梢,又將信箋看了兩遍。

墜兒在來之前便已偷看過信箋上的字了,此刻見柯穎思面露喜色,因笑道:「這方勝就在梳妝匣子裡頭放著呢,我打開匣子找荷包方才發現的,幸虧看見得早才未耽誤這樁事。大爺也真是的,定是前頭事情忙,才想了這個法子給奶奶送信。這般鴻雁傳情,倒讓我想起來先前的歲月了。」

柯穎思面上含笑,忙理了理頭髮跟衣裳,對墜兒道:「我這妝還好不好?要不要再換身衣裳?」

墜兒道:「這會子才酉時二刻,待會子便要用晚飯了。等用過飯,再重新洗臉勻妝也不遲。到時候我就說奶奶身上不爽利先回去睡了,奶奶早去早回便是。」柯穎思聽了連連點頭。

且不說柯穎思主僕如何商議,孫志浩卻早已等不得了。前方的賓客大多已散了,未走留到晚上的除卻親戚便是楊家生意上常往來的商戶。孫志浩厚顏一直呆到酉時,天剛一擦黑便偷溜出來直奔了西邊二門外的小院。入了院子一瞧,果見右側房門並未上鎖,推開門一瞧,只見房中瑤窗綉幕,錦褥華裀,入內彷彿進了另一片天地,與外截然不同,真箇兒好似溫柔鄉一般。

孫志浩喜不自勝,忙將房門掩了,牢記婉玉的話,不敢點燈,只在床上枯坐,但心裡頭想入非非,暗道:「適才跟梅家的二公子在一處吃酒,他說的幾句話倒是極有道理,遇見佳人,定要先下手為強,待她成了我的人,還怕她逃得出我的五指山?任她再怎麼拿喬,到時候也只能乖乖聽話!成了,就在今日,待會兒管她願意還是不願,爺都要硬上了那張強弓,免得夜長夢多!」孫志浩就這般翻來覆去的動著齷齪念想,一時想起婉玉容顏絕色,身子便酥倒了;一時又想起婉玉嫵媚風流,又淫念四起。

也不知坐了多久,正在他胡思亂想的當兒,卻聽見門嘎吱開了,一抹窈窕的身影從外閃了進來,進了屋又將門關上。孫志浩影綽綽認得是個女子,迫不及待的奔上前,一把摟住那女子道:「心肝,好妹妹,想煞我了!」說著便上前親嘴,雙手一陣亂摸。

那女子顯是吃了一驚,而後發覺不對,**張口大叫,拚命掙紮起來。孫志浩聞得滿鼻清香,**火大熾,哪容得到嘴的鴨子飛了,把那女子按在床上,隨手拽下枕巾便將那女子的嘴巴堵了個嚴實,口中道:「妹妹,好妹妹,你便成全了我罷!我日後定待你千好萬好!」說著便去扯那女子的褲子。孫志浩適才便將淫念反覆轉了多遍,此刻正是久旱逢甘霖,卯足了氣力弄乾,竟連一點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了,不消片刻,便只聽得身下女子嗚咽不止。

被孫志浩用強的正是柯穎思,她一進屋便發覺錯了,登時魂飛魄散,還未回神,口被堵住,再無法出聲。她一個女子怎是個男人的對手,被孫志浩壓在身下又偏偏掙扎不得,忽身上一涼,□猛一疼,更是痛入骨髓,心如死灰,淚順著面頰簌簌滑落。

孫志浩正得趣兒,忽聽身後門「咣當」一聲推開,緊接著燭火已點燃,有一個人恭恭敬敬道:「岳父大人,您要身體不適,這裡倒可以歇上一歇,小婿這就去請大夫。待會子叫幾個小廝將您搭到我的卧房去,比這裡要更乾淨些。」

此時又有一聲音道:「爹,我看你面色不好,八成是因天熱中了暑氣,趕緊到這床上躺一躺罷。」

話音未落,一雙手便撩開了床鋪的幔帳——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改了很多遍,所以發的有點晚了,嘿嘿

寫寫得我很high,寫到一半忽然想起晉江和諧,於是趕緊刪掉了大半……

下一章很熱鬧,本來想跟這章連著發的,不過大家催得厲害,我就先更這一章上來了

一篇振聾發聵的文章,大家都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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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間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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