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我不是庸醫

那大鍋就支在四合院裏，鍋里的水已經微微冒起了熱氣。

他把女孩放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然後將隨身攜帶的旅行袋拉開，掏出好多藥包，藥包里都是早已準備好的中藥。

其實來的時候唐小天就知道李老師的女兒得了什麼病。

說白了就是慢性中毒，毒素已經深入骨髓，打針吃藥根本不管用。必須要使用藥物熏蒸。

他把所有的藥材倒進了大鍋里，慢慢攪勻，最後再次抱起了女孩子，將她放在了籠屜上，蓋好了鍋蓋……身體在大鍋裏面，腦袋在外面。

「注意，要用小火，穩火，溫度保持在三十八九度，不能高也不能低，太高就把你女兒蒸熟了，太低的話，藥效不能發揮作用，涼了加火，熱了加水，兩個小時就可以了。」

李老師還是對唐小天不放心，問道：「這樣行嗎？」

唐小天信誓旦旦道：「你把那個嗎字去掉，簡簡單單一個字，行！！」

「敢問醫生，你是第幾次幫人治病，從前有經驗嗎？」

唐小天說：「喔，第一次。」

「靠！你把我女兒當小白鼠試驗啊？告訴你，如果芳芳有個好歹，我跟你沒完！！」現在的李老師有點惱火，覺得唐小天是在胡鬧，沒見過這麼幫人治病的。

他的態度也不怎麼好了，恨不得將唐小天轟出去。

唐小天沒好氣地道：「就你那小胳膊小腿還跟我干仗？不怕告訴你，我們家祖宗十八代都是殺豬的，而且是遠近聞名的獸醫，敢動手試試，信不信我把你閹了？」

李老師有點哭笑不得，反正女兒是沒救了，萬一這小子真的治好了呢？

所以他努努嘴沒敢做聲。

整整兩個小時的時間，大鍋里熱氣蒸騰，但是溫度不高。女孩的額頭上兩腮上冒出了細微的汗珠。

兩個小時以後，女孩果然睜開了眼睛，喊了一聲：「爸爸……。」

緊接着，她就嚎叫起來：「啊——！救命啊！好熱！那個混蛋把老娘的衣服剝光了？」

唐小天說：「我，我剝光了你的衣服，因為我要幫你治病。請叫我雷鋒。」

「你……你幹什麼？為什麼要蒸我？快放開我，我要被蒸熟了，成狗不理了。」

唐小天說：「你給我閉嘴！還沒到時間呢。」

「那什麼時候到時間？」

「還有二十分鐘。」

「救命，我要熟了……你是誰？爸爸，幫我抽死這個混蛋！」女孩眼巴巴看着李老師，顯出求救的神色。

旁邊的李老師傻了，從女兒睜開眼的一瞬間他就瞪大了眼，痴獃呆看着籠屜里的姑娘。

這可是女兒兩個月以來第一次喊他爸爸，也是第一次這麼清醒。

「芳芳……你你，你醒了？感謝蒼天！神醫啊！妙手回春！婦科聖手！華佗在世，永垂不朽！阿彌陀佛，我代表我們家祖宗十八代感謝您的恩德。」

撲通一聲，李老師沖唐小天跪了下去，老淚縱橫。

唐小天初出茅廬，一戰成名，幫李老師的女兒治好了頑疾。

他沒有打針，沒有吃藥，只是放在鍋里蒸了兩個鐘頭，就萬事大吉了。

這就是中醫有名的熏蒸技術，利用藥物熏蒸，讓人體的毛孔散開，寒毒從銀針的縫隙中滲漏出來。

藥物也從人體的毛孔進去體內，達到固本培元的作用。

那些銀針也是特質的，中間是空心。

這下李老師真的相信唐小天的醫術了，孫子都這麼厲害，神醫唐明的醫術就可想而知了。

要知道，白血病在世界上都很難治癒，死亡率特別高，唐小天等於是芳芳的救星。

「謝謝你小兄弟，對不起了，我冒犯了，想不到你真的是神醫……」李老師有點不好意思，緊緊抓着唐小天的手。

唐小天心說，不用謝，把你女兒給我做媳婦就可以了，我救了她，她應該以身相許。

但是這句話在嗓子眼咕嚕了一下，立刻咽了回去。媽的！我怎麼比禽獸還畜生，竟然要趁人之危？

「李老師，英雄莫問出處，流氓不看歲數，以後不要門縫裏看人了。」

李老師說：「那是，那是，想不到小小的疙瘩山，竟然藏龍卧虎……」

熏蒸完畢，唐小天將芳芳姑娘抱進了屋子裏，裹上了被子。

然後吩咐李老師：「熏蒸以後的藥渣子不要倒掉，明天加上一桶水，繼續熏蒸，還是哪個溫度，還是兩個小時，接連熏蒸七天，芳芳姑娘的病就萬無一失了。」

「那你明天還來不來？」李老師問。

唐小天說：「不來了，按照我的方法治療就可以了，你們忙，我走了。」

「那……您的診金多少錢？」李老師終於提到了關鍵的一句話。醫生治病是要掏錢的。

唐小天想了想了說：「你給50塊吧？」

「多少？」李老師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50塊。」

李老師的表情有點激動：「小兄弟，這一年為芳芳治病，幾乎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少說三四萬，你只要五十塊？」

「是的，二十塊是藥材的價格，三十塊是我的出診費。葯不對症，花再多的錢也不會治好，對症下藥，一副包好。因為我不是庸醫！」

李老師顫顫抖抖掏出了錢，唐小天將錢裝進了口袋裏，抬腿就要走人。

「喂——慢著！你就這麼走了？」病床上的芳芳忽然喊住了他。

唐小天停住了腳步，回頭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兒？」

芳芳說：「你摸了我，也看了本姑娘的身體，佔了便宜就想拔腿走人，天下有這麼美的事兒嗎？」

唐小天嚇一跳，卧槽！仙人板板的，難道想敲詐？真是好人難做。

我摸你怎麼了？難道你是老虎屁股……摸不得？

「你想訛人啊？我可沒有怎麼你，你爸爸在旁邊看着呢。再說我是醫生，醫生摸病人，天經地義。」

「切，那我問你，你是哪家醫科大學畢業的？有沒有資格證，行醫證？有沒有營業執照？這些都沒有吧？我讀的可是法律系，可以去告你。」

「告我什麼？」唐小天嚇得菊花一緊，虎軀一震。

芳芳的話剛好戳到他的痛處，他的醫術是跟爺爺學的，而爺爺的醫術是祖傳，用的都是草頭方，根本沒有執照，赤腳醫生都不是。

在醫學界，資格證可是一個醫生的免死金牌，沒有資格證跟營業執照，出現醫療事故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嚴重的還要抵命！

芳芳說：「我可以告你無證行醫，趁機調戲女孩子，專門佔便宜……摸人家，你是流氓醫生！」

唐小天說：「我的個天，還有沒有天理！小姐，我可救了你的命啊！不帶這樣恩將仇報的？早知道這樣，就應該讓你接着病……。」

不是芳芳的精神好，主要是唐小天的藥效高。

剛剛蘇醒過來的芳芳顯得精神振奮，對唐小天發動了攻擊，而且伶牙俐齒。

芳芳道：「那也不行，反正你不能就這麼走！」

唐小天感到了害怕，說道：「要不然，五十塊錢退給你，就當我沒來過，你總不能訛我錢吧？」

女孩子噗嗤一笑：「瞧把你嚇得，我就是想跟你要一個手機號，保持聯繫，改天請你吃飯，畢竟你……救了我。」

喔，原來是這樣啊，差點被你嚇得流產，還以為要倒打一耙呢？

唐小天吁了口氣，擦擦額頭上的冷汗，拍了拍砰砰亂跳的小心肝。

「可是我沒有手機啊，你看我的樣子，像是有手機的人嗎？」

唐小天的確沒有手機，他很窮，比瓊瑤還窮，買得起手機的人，誰穿帶窟窿的軍大衣？更何況他的腦袋亂得像個雞窩。

芳芳伸出嫩白的小手，沖他招了招：「你過來……」

唐小天不知道這丫頭要幹嘛？不會是要抽我吧？戰戰兢兢走了過去。

芳芳從旁邊的茶几上拿起一支筆，在唐小天的手臂上寫下了一個電話號碼，那號碼是她家的座機。

「那……七天以後你打這個號碼，我可以下床的話，一定請你吃飯，決不食言！」

唐小天發現芳芳的手很白，也很輕很柔。

女孩子抓住他的時候，好像春風拂過瀘沽湖，秋雨侵入九寨溝，就是那麼舒服。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差點嘴巴碰嘴巴，彼此可以聽到各自的心跳。

唐小天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了，呼吸也急促了，荷爾蒙開始分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