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刁難

鳳靈從皇后寢宮出來后，張嬤嬤就悄悄告訴鳳靈：「奴婢剛才聽要好的姐妹說，皇后想要太子妃的夜明珠，要不成，恐怕以後會刁難您。」

鳳靈嗯了一聲。紅梅心直口快地說：「太子妃，早知道就不給順王妃夜明珠了，現在引火燒身。」

「本妃故意的。」

「為何？」張嬤嬤與紅梅不解，在宮裡得罪了六宮之主的皇后，事事都會被刁難。

「宮裡太無聊，尋點事來玩。」鳳靈輕描淡寫地說。

張嬤嬤與紅梅無語，她們對自己的小主人心生無奈。張嬤嬤在心裡想，找個時間去尋尋自己過去在宮裡結識的姐妹們，若皇后刁難起來，也能尋到幾處幫手，解解燃眉之急。

張嬤嬤在心裡嘆息，太子妃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宮裡的險惡。罷了，自己多用點心護住她，太子回來就好了。

當日，如意宮的太監前去取食盒，得到的回復是，如意宮從今開始減一日三餐為兩餐。取食太監空手而歸，如意宮的宮人們上下餓了一餐。

民間老百姓倒是一日兩餐，皇宮裡是以一日三餐準備餐食，皇上皇后還可以一日四餐。

如意宮裡的多數宮人，從小在家受苦，吃了上頓沒下頓，家人才狠心將他們送進宮裡。只求他們有餐飯吃，不會被餓死。他們進宮後用自己的性命做抵押，倒是換來了衣食無憂。

有少數宮人是因為父兄犯錯，罪不至送教坊，便入了後宮做宮人。這種生長在官宦人家的，就從來沒被餓過肚子。

如意宮上下議論紛紛，抱怨連天。有消息靈通的宮人，便打聽到了，是因為自己的主子早上送了一顆夜明珠給順王妃，從而得罪了皇後娘娘，所以被刁難減一日三餐為兩餐。

如意宮的宮女背著鳳靈主僕三人，悄悄議論。

小草：「太子妃惹上皇后，牽連我們餓肚子。」

小花：「人年輕不知事，不知天高地厚。」

小紅：「太子妃手裡應該還有夜明珠，獻給皇后不就行了。」

……

太監小和子見宮女們背著主子說三道四，訓道：「你們才餓了一下肚子就不想要命了？被人聽見你們議論主子，往死里打的時候可別叫著求請。」

眾宮女聞訓慌忙四處散開，去各忙各事。

小和子待人散盡后，走進正殿，沖著正坐在桌前逗白貓的太子妃行禮：「奴才見過太子妃。」

鳳靈漫不經心地問：「何事？」

小和子低聲說：「奴才是太子殿下的人。殿下曾跟奴才說過，若太子妃在宮裡遇到有人刁難時，才告之於您。奴才可儘力助太子妃。」

他從懷裡掏出一塊白玉牌。鳳靈認得，這是太子的白衛用的牌。黑衛是黑牌，白衛是白牌，上面只刻數字，此牌刻著十五。

鳳靈看了看眼前這個其貌不揚，平時做事底調，自己從未曾注意到的小太監。他居然是自己夫君安排來護自己的人。

想到自己的夫君為自己所做的安排，鳳靈心裡升起暖意。

鳳靈口氣溫和地道：「白十五，你還是繼續像以前一樣。本妃有事再尋你。」

小和子猶豫了一下：「奴才遵命。」他行了禮后，便退了下去。

如意宮的幾個太監將晚食取回來。打開食盒將晚食分發了下去，主食里摻雜著小石子，菜是硬邦邦的，肉是爛糊糊的……無法讓人咽下。

如意宮的宮女太監怨氣十足，這樣下去哪還有體力幹活。

紅梅將鳳靈的食盒打開一看，幾碟菜里有沙子，肉還帶著血，沒一樣可食。張嬤嬤忙將食盒蓋上，讓紅梅拿到正殿外放著。

張嬤嬤輕輕對鳳靈說：「老奴去為您尋點吃的來。」

鳳靈說：「你拿點銀子給小和子，讓他去御膳房買些吃食來分給大家。」

張嬤嬤進室內取了幾塊銀子，出正殿尋了小和子，他正瞪著手裡的食盒發獃。見張嬤嬤走過來，他放下食盒行了一個禮。張嬤嬤遞給他銀子：「太子妃讓你去御膳房買點吃食來分給大家。」

小和子帶著幾個太監去御膳房買食。小和子好說歹說御廚就是不敢賣：「皇後娘娘招呼了不賣給如意宮吃食。賣了小的們要挨打挨殺。唉……」

小和子氣得舉起手就想揍他。眾御廚上來勸說：「你打我們沒用，還是勸說你們太子妃，將夜明珠送給娘娘，不就沒事了。」

幾個太監生氣地舉著手裡的食盒說：「你看你們給我們的吃食，連豬狗都不吃。」

「那也不關我們的事呀，上面怎麼吩咐我們就怎麼行事。」

有個御廚拿著廚刀，指著他們：「此處是後宮重地，爾等不要再此鬧事。」

兩撥人在御膳房吵吵嚷嚷，爭執不休。

御膳房裡人來人往，各宮前來取食的、加錢買食的宮人絡繹不絕。片刻時間，御膳房的御廚與如意宮的宮人吵架之事，傳遍了皇宮各大宮殿。

皇后聽后，自得地說道：「後宮是本宮說了算。」

陳雨嘴上說：「娘娘威武。」心裡卻不以為然。

皇上用完御膳后，正在昭陽宮的貴妃處閑話。宮裡供食，先奉皇上，皇后，然後是貴妃，按照等級供食取食。

大宮女小昭去御膳房取了一份老鴨湯。小昭在等待取湯和時候，她看到了吵架的全部過程。自從貴妃發現有人給她下毒以後，她的餐食全由小昭一人經手。

小昭放下食盒，取出老鴨湯試了試溫度，自己用小勺喝了一下，再取一碗出來，小心翼翼地遞給貴妃。貴妃伸手接過，喝了兩口便遞小昭：「剛才本宮很想喝，現在過了又不想喝了。你怎麼耽誤這麼長時間？」

小昭見陛下露出不滿的神色，嚇得跪在貴妃面前：「娘娘，奴才路上一刻都沒耽誤。是御膳房裡在吵架，耽誤了取食。」

貴妃好奇地問道：「為何吵架？何人這麼沒規矩，在皇宮後院爭吵。你起來站著回話吧」

小昭站起了身，對陛下與貴妃說：「是御膳房的御廚與如意宮的宮人在吵架。」

「如意宮？是靈兒住的宮殿，發生什麼事了，好好說。」

「奴才方才聽他們吵架的時候說，如意宮從今日開始減一日三餐為兩餐，午食沒取上，宮裡上下餓了一頓。取晚食時，主食里摻了沙石，肉食帶肉，素食沒熟。太子妃便掏銀子讓人去御膳房買食，結果他們說是皇後娘娘不准他們賣給如意宮。兩隊人馬就吵了起來。」

貴妃娘娘看了陛下一眼：「皇後娘娘這是給陛下省銀子呢，下一步，恐怕昭陽宮也要減一日三餐為兩餐了。」

陛下眉毛挑了一下：「她敢。」

陛下說：「還是淑妃管後宮的時候講規矩。朕從沒聽誰說過她一句不好的話。」

「姐姐盡心竭力在為陛下分擔。」

「朕知道。再忍些日子，以後後宮還是交給淑妃打理，愛妃陪朕就是。」

貴妃摸著大肚說：「妾身還要陪兩個皇子呢。」

「好好，愛妾陪著朕父子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