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禮物

黃皇后拿回了六宮大權后，行事比過去稍微穩妥了一點。她叫太監去通知後宮各位嬪妃，每逢初一十五向她恢復請安。

後宮嬪妃們見皇后又勢起，紛紛前來示好。到後來就只有章家姐妹與太子妃鳳靈沒有前來道賀。

皇后暫時不敢去為難章氏姐妹。她見自己在昭陽宮裡收賣向章貴妃下毒的太監失蹤，便知陛下出手了。皇后現在還想重獲聖心，便不去做惹惱陛下的事。

八月初一是後宮嬪妃們向皇后請安的日子。一大早，後宮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嬪妃們向皇后寢宮坤寧宮走去。

宮外的順王妃也帶著才二個月大的兒子，來宮裡向皇后請安。宮裡當人質的太子妃鳳靈帶著張嬤嬤與紅梅也向坤寧宮行去。

鳳靈在坤寧宮門外遇上了順王妃。順王妃帶著下人們恭敬地向鳳靈行禮。鳳靈笑咪咪地走上前，看了一眼順王妃身後一個婆子抱著的小孩。

小孩子用大紅的繡花錦緞包裹成一個蠟燭狀，頭戴著一個虎頭小帽，粉粉的小臉還有點皺皺的，正閉著眼酣然熟睡。

鳳靈從懷裡取出一顆杏子大小的夜明珠，遞給順王妃：「給小孩玩的。」

順王妃詫異地看向鳳靈，這顆夜明珠價值連城，珠子的成色亮度極好。宮裡皇上用的也比這好不了多少。

所有的宮女太監婆子都看向那顆夜明珠，在白日里的陽光下，夜明珠晶瑩剔透發出茵茵的亮光。他們暗想：太子妃出手太大方，這樣的寶貝都送了人。

張嬤嬤與紅梅表情很淡定，她們見過了太子妃的貓玩耍的夜明珠比這個還大還亮，也就不覺得稀奇了。

鳳靈將夜明珠塞進順王妃手裡：「拿著吧。」

順王妃推辭：「這東西太貴重了……」

鳳靈笑：「順王妃得嫡長子才更貴重。」

她問：「怎樣？本妃的辦法好吧？」

順王妃拉著鳳靈走向一側，悄聲說：「那葯太管用了，現在他天天往我房裡跑，我都煩了，我讓我的幾個丫鬟輪流伺候他。」

順王妃遲疑著問：「那葯會傷身嗎？」

鳳靈搖頭：「本妃還沒圓房，不知曉。」

順王妃還是擔心傷了順王的身體，沒了夫君，孤兒寡母的日子在皇室最難熬。

她給順王下的媚葯是讓貼身嬤嬤花高價從妓院里尋來的，藥效是看得見的好。順王現在除了正房，幾乎不去別的房裡。

皇後娘娘的大宮女陳雨站在坤寧宮門口，她沖著兩位王妃行了禮后說：「太子妃，順王妃，皇後娘娘叫你們快進去。」

太子妃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了坤寧宮。順王妃與抱著孩子的婆子緊隨其後。其他的隨從等候在宮殿外面。

兩位王妃向皇後行禮問安：「母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又給在座的穿紅著綠的妃嬪們請安：「給各位母妃請安。」

皇后冷冷地看向鳳靈：「太子妃，姍姍來遲，讓本宮久候，你是什麼意思？」

太子妃站直身體，平靜地解釋：「回母后，兒臣前來請安途中遇見了順王妃抱的小公子，看了一下小公子便耽誤了時辰，請娘娘贖罪。」

皇后冷哼一聲。順王妃給婆子便了一下眼神，那婆子遞上孩子：「母后，您看一下您的孫兒。」

皇後放下鳳靈暫不追究，她接過孩子細細打量，圓胖臉上露出了微笑。「這孩子長得像順王小時候。」

「將本宮準備的玉如意，玉鎖拿上來。」

皇后親自將玉鎖給孩子戴上。又將玉如意交到順王妃手上：「好好照顧好孩子。」

「兒臣遵命。」

屋裡坐著的十來個嬪妃，挨個兒上前誇著孩子，說著吉祥話，再遞上禮物。

「謝謝各位母妃賜小兒的禮物。」

一圈下來，順王妃收了各種禮物一堆。她交給自己的貼身丫鬟收好，讓她帶著奶娘小孩去後院等候。

眾人見順王妃身邊的丫鬟都梳著婦人發，心裡都在嘆息：嫁進皇家的女人都不容易。

皇后看向靜靜站在旁邊的鳳靈：「太子妃，你不打算給孩子一點禮物？」

順王妃忙開口道：「母后，太子妃她……」

「住嘴，本宮在問她的話，你來接什麼嘴？你倆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要好？」

順王妃閉上嘴，無奈看向鳳靈。

鳳靈不冷不熱地說：「回母后，兒臣剛才在門外已將禮物給了順王妃。」

「是什麼東西，拿來本宮看看。」

順王妃向皇后遞上鳳靈給的那顆夜明珠：「母后，這夜明珠便是太子妃所賜。」

皇後接過夜明珠看了看，她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順王妃：「這真是她給你的？」成色這麼好的夜明珠她都沒有，更別說下面這群嬪妃了。

「真是太子妃給的，外面的宮人都看見了。」

「太子妃，這麼貴重的東西，你從何得來？居然送給一個孩子當禮物。」皇后口氣很不滿。

鳳靈道：「兒臣不識這東西有多貴重，只當是個大珠子，便送給了您的孫子。」她將孫子兩個字重重說。

皇后才不管是不是她的孫子，好的東西不給自己，就是大罪過。

「這夜明珠是從何而來的？還有嗎？」皇后追問。

鳳靈搖頭：「這珠子是兒臣進宮前，有一次逛街時，在長安西街處遇見有個人賣了換錢，兒臣便用幾十兩銀子買下來的。就只有這一顆。」

聽鳳靈說這顆夜明珠是用幾十兩銀子買來的。在坐的人，頭腦簡單的都羨慕不已，聰明點的都不以為然。

有的人在心裡猜著，這夜明珠是不是前些日子傳說的，太子從景國皇宮私運回的戰利品。雖然後來朝庭闢謠說，太子運回來的是石頭，用來給太子府造假山所用。皇上還派了御用石匠去太子府，將運回的石頭建了一座假山石。

因告密的長公主被陛下所罰，眾人不敢在明裡議論。只是在心裡暗想：這麼遠運石頭回來做假山，騙鬼。

皇后當然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她想鳳靈再拿出幾顆夜明珠來給自己。

黃皇后在剛入宮時，得了陛下的寵幸。她在陛下的龍床上住了幾夜，第一夜，她驚奇的發現，龍床的四角掛著一顆一顆的珠子，在黑夜裡發出明亮的光芒。

她問陛下：「這是何物」

「夜明珠。」

她便向陛下開口索要：「用這個晚上不用點蠟燭，陛下給妾身兩顆吧。」

陛下說：「這幾顆夜明珠是景國有一年天災缺糧，來求朕借糧時送來的禮物，據說景國也只此幾顆。以後若再有此珠，便給愛妃。」

皇后只能作罷。這麼多年，她想擁有幾顆夜明珠的心一直還在。可能就是，得不到才想要吧。

現在，皇后見鳳靈隨便就將一顆夜明珠給了順王妃，她就不信鳳靈說的：只此一顆的話。

她對鳳靈本來不滿的心，更加的怨恨。她在心裡暗暗想：等本宮抄了太子府，抄了鎮國公府後，抄出來的夜明珠全是本宮的。

鳳靈在心裡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