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回憶篇 極陽⑦

「淺塵，之前讓你查的零力，可查出來源？」

「大人，這零力曾經在鎮中出現過一次，然後消失，再次出現是在無極之淵，然後又出現在桃源山，但是來源卻始終都未查出來。」

「繼續查，必須把這股零力來源查出來。」

「是，大人。」

「嗯，去叭。」

淺塵剛要轉身離開，便又被那個男人叫住了。

「淺塵，等一下。」

「大人，怎麼了？」

「沒事，你走吧。」男人慾言又止，最終還是打發淺塵離開了。

……半月後……

「好香，到時間了。」

院子里，驀炎將酒挖出來，打開，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嘿嘿嘿……」

「受傷期間，禁酒。」

驀炎臉上的笑容，一僵，而後起身慢慢回身。

「喝點嘛，清和，一起來嘛。」

「住嘴，我不喝，你也別想喝。」清和一把奪過驀炎手中的酒罈子「就放在這，你要是敢喝，我就往你的葯里加上一大把黃連。」

「不能商量的嗎？」

「滾……」清和淡淡的瞥了一眼驀炎「對了，前兩天你沒在，淺塵讓我問你，過兩天有個小小的探索任務，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哪？」

「北境極地，聽他們說那裡都是雪地。」

「白雪皚皚的地方有什麼可探索的？」

「我想是因為無極之淵那邊，有了異動了吧。」

「你怎麼知道無極之淵那邊異動？」

「你猜。」清和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猜對有獎。」

「有人告訴你的？」驀炎道「還是說……」

「說什麼說。去還是不去。」

「去。」

……

「行，到時候一起出發。」淺塵道。

「嗯，應該的。」驀炎淺笑。

……

「檮杌大人，已經準備就緒。」

無極之淵內，假葉對著虛空拜道。

「嗯，先下去吧，對了，通知葉辰霖，行動。」

「是。」假葉道。

……

「虞灼，等哥哥回來。」

驀炎站在虞灼床前，已經半個月了，零臟歸了位，可是虞灼也沒有醒來的跡象，羽黎說，是因為零臟離體太久，身體虧得太多，需要好好休息，等睡夠了，自然就會醒了。

「你在家也注意安全，我很快回來。」

「嗯，你也是，至於辰霖的事，你還要多費費心。」

「說什麼呢，這不是應該的嘛？」

「嗯。」清和從懷裡拿出來一個黑色的包，然後鄭重的把這個小包掛在了驀炎腰間的左後方。

「這裡面是草藥，還有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不重，給我裝著。」

清和瞪了驀炎一眼，阻止這人想將包拿下來的小心思。

「好叭。那我走了。」

……

北境極地，聽說是一種感覺，而看見又是另一種感覺。

這裡應該是唯一一處沒有受到任何污染的凈土了。

「出發！」

淺塵數了數隊里的人，而後說道「都注意安全。」

驀炎站在淺塵身後，沉默。

「金屬性俠嵐探路，其他人隨時戒備，我來殿後。」

「是。」

「根據消息，檮杌要找一個叫白澤的神獸。」

「神獸白澤。」驀炎微微蹙眉。

「怎麼，你聽過？」

淺塵看到驀炎的樣子，開口問道。

「有過一些了解，但是很少。」驀炎開口道「如果說老虎是百獸之王，那麼它就是所有獸類的王者，白澤號稱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雞毛蒜皮；透過去，曉未來。亦能說人言。」

「這些都是我在書里看的，書里就記載這麼多。」

「可是，神獸又怎麼會在人間出現。」有人問道。

「不知道。」

「淺塵，你等一下。」有金屬性俠嵐突然蹲下身，再起身後說道「前面不遠處有零力反應。」

「小心些，我們過去看看。」

可是，當他們到這裡時，卻撲了個空，而就在這之後，他們也撲空了很多次，而他們，也離北境極地邊緣越來越遠。

「淺塵，不能再走了。」

驀炎終於還是開了口「我們這樣漫無目的的走，遲早會出事的。」

「嗯。」

淺塵皺眉，而後看向前方不遠處「那裡有個屋子。」

果然，眾人看向淺塵所指的方向，那裡確實有一個小屋。

「過去看看。」

小屋前，淺塵過去敲門。

「有人嗎？」

「誰啊！」

開門的是一個頭髮花白，身材佝僂的老人，那老人看了看淺塵和身後的人「先進來暖和一下吧。」

「謝謝您。」

「喝點熱水，廚房裡還熱著飯，一起吃些。」

「多謝。」

老人去了廚房，而淺塵臉上的笑容也在老人離開之後徹底消失。

「你也發現了？」驀炎輕聲道。

淺塵看了驀炎一眼，沉默。

很快，老人回來了，手裡拿著幾碗熱騰騰的粥。

「來，吃飯吧。」

「老人家，我幫你吧。」驀炎開口道。

「好。」

驀炎跟著老人去了廚房，而周圍已經有人開始拿碗了。

「……」

很快，驀炎和老人一人端著兩碗粥以及一些菜走了進來。

「吃吧。」淺塵道。

「謝謝您的款待。」淺塵笑道。

「不用謝，天色已晚，今晚就在這睡吧，明天就趕緊離開這裡吧。」

「為什麼？」

「因為這裡最近很不安全，本來很久才會爆發一次的雪崩，現在愈發頻繁。」

「謝謝您。」

「早點睡吧。」老人道「明天抓緊離開才好。」

「好的，這裡房間不太夠，可能要兩人一間了。」

「沒關係，我們不挑。」驀炎開口道「走吧。」

淺塵點頭。

「好了，兩人一間，自己分配，半夜有事來找我。」

房間里，驀炎看著面前的床，微微皺眉。

「怎麼了，住不慣？」淺塵開口問道。

「不，我不挑。」驀炎道「睡吧，困了。」

「嗯。」

……

半夜，驀炎突然睜開眼睛，剛想動，就被淺塵一把拽住手臂，驀炎側頭便對上了淺塵暗藍色的瞳孔。

「別動。」淺塵用口型道。

「我知道。」

說話間，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並沒有刻意去隱蔽，像是特別放心房間里的人已經睡著並且不會被吵醒一樣。

很快，淺塵他們所在的這個房間門被打開，那道腳步聲停留在淺塵的床頭，停了片刻，那道身影再次走到驀炎這邊。

「很好。」

驀炎聽到那人的聲音，然後感覺到那個人的氣息越來越近。

「睡著了的氣息，可不是這樣，既然是裝睡，那就起來吧。」

驀炎沒動。

「呵。」

那人也沒多廢話，直接閃身，一把掐住驀炎的脖頸。

「醒了嗎？」那人一隻手掐著驀炎脖頸，另一隻手中出現零煞，而零煞的對面，就是淺塵。

「你不用擔心暴露你的身份，他已經睡過去了。」那人一甩手，將驀炎甩到了牆壁上，而牆壁也被砸出裂紋。

「現在我們能好好談話了嗎？」

那人轉身，因為光線昏暗，再加上那人將臉藏到兜帽下，即使是零煞散出的光芒，也照不到他的臉。

「咳咳。」

驀炎從牆壁滑落，坐在地上，看著那人「什麼條件？」

聞言，那人愣了片刻，突然笑了出來「不錯，很識時務，那這就好談多了。」

「你身體里有不屬於你的東西，拿出來，交給我。」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聽不懂。」那人道「那我就再提醒提醒你，老零主去世之前，給你傳了很多零力，對吧。」

驀炎看著他，不說話。

「把那股零力，交給我，你的體質本不該承受那麼多沒用的東西。」

見驀炎沒動，那人發出一聲冷笑「沒事，不急著做決定，總有一天，你會自己來找我。」

說完，那人消失，而周圍，又恢復如常，像是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一樣，而牆體龜裂的紋路，也同樣證明著一件事。

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驀炎像是想起什麼，立刻起身，撲到淺塵床邊。

「淺塵，淺塵，醒醒。」

淺塵被驀炎大力搖晃著醒來「怎麼了？」

「你沒事吧。」

淺塵深深的看了一眼驀炎，莫名有些疑惑。

「沒事，噩夢。」

說完，驀炎便再次背對著淺塵躺下了。

很快，驀炎背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而他，緊繃的弦慢慢放鬆下來，然後也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

「謝謝老伯的收留，我們先走了。」

「不要再向裡面走了。」老人提醒道「不然真的會沒命。」

「謝謝老伯提醒。」淺塵道「我們還有任務在身，不能不去，告辭。」

從頭到尾，驀炎的目光只是停留在了那老人身上一刻。

「淺塵，如果出意外，你要立刻發動越空之門。」

「明白。」

「是我多想了。」淺塵道。

淺塵站在門口，而驀炎站在他身邊，一直沉默，而淺塵見驀炎沒說話，轉身，便看到他一直看著屋內，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你想說什麼？」

驀炎回神，搖頭「那個老人，他……」

話說到一半，離小屋不遠處的一座雪山裡，傳來吼聲，那吼聲帶著氣憤，也帶著巨大的悲傷

「不好，出事了。」

……

「你做夢！」

純白的雪地上，幾道白色身影躺在那裡不知生死，而他們的身下留下了一片殷紅，刺痛了半跪在遠處一臉戒備神色的白髮男子的眼睛。

「白澤，這是你最後一個孩子了。」不遠處，一道黑影抱著一團絨球緩慢走了過來，那人把自己藏在兜帽里，什麼也看不見。

「就跟我走一趟，這麼難嗎？」

黑影走過來，蹲下身，拍了拍白澤的臉。

「你卑鄙，趁我心神不穩之際偷襲於我。」

「謝謝誇獎。」黑影似乎很滿意白澤的態度，而他的手，也在慢慢撫摸那隻絨球的毛。

「再問你一遍……」

黑影的話停了，因為他轉身擋住了另一個人的攻擊，就在此刻，白澤動了，他一掌推向黑影的上臂，黑影吃痛鬆了手，而他手中的毛球也落在了白澤懷裡。

「抓緊時間，救人！」

關鍵時刻，淺塵和驀炎到了。

淺塵已經先一步衝出去了，而驀炎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一片片殷紅上，瞳孔微縮，而後，轉移目光，看到了踉蹌著起身的男人身上。

淺塵和其他人在圍攻那個人，驀炎也跑到白澤身邊「先別說話，我帶你走。」

「救，救孩子。」白澤拽著驀炎的袖子。

「孩子。」驀炎看著剛才白澤冒死搶回來的毛球，點點頭。

「走。」驀炎將白澤交給其他人，然後說道「你們帶著他和孩子先回小屋，我和淺塵殿後。」

「水坎.落冰旋」

這裡是北極，淺塵的俠嵐術的威力可以增加幾倍不止。

雪白色的旋風正好落在了黑影身上，驀炎站在原地，看了片刻眾人遠去的方向，回頭。

而此時，淺塵也被擊退回驀炎身邊，驀炎眼疾手快扶住他「沒事吧。」

淺塵搖頭，而後一把抓住驀炎的手腕控制不住的喘氣「昨天晚上的，我都聽到了。」

驀炎沉默「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聞言，淺塵輕笑一下「如果我堅持不住，我會送你們離開。」

說完，淺塵再次沖了上去。

「小夥子，你勇氣可嘉。」黑影輕輕鬆鬆擋住淺塵的一擊「不過，你還是不明白，我為什麼留下你！」

說著，黑影手中突然出現灰色光芒，而那光芒很快脫手，沖著淺塵飛了過去。

「這個你不能碰，快躲！」驀炎大聲喊道。

「嗖！」

淺塵身前擋著一個紫發少年，而來來回回，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的光景。

「呦，終於肯動手了，逼你出手真的不容易啊，看來你這隻小豬，是當夠了。」

淺塵站在驀炎身後，看著驀炎站起身，而被他擋住的灰色光芒，此刻正被他握在手裡把玩著。

「本來以為你只是來找我們麻煩的。」驀炎的手一動，他手上的灰色光芒消失了「說罷，你到底是誰？」

「呵……」黑影笑了「不要輕易扮豬吃老虎，不然真的會變成豬，驀炎，你在零界護不住他們，在這裡，也護不住你身後的那個人和房子里的那些人。」

「自作聰明，你太蠢了。」黑影大笑著消失，而此時，驀炎也顧不得黑影了，因為本來站在他身後好好的淺塵，毫無理由的開始吐血。

「淺塵！」

「驀，驀炎。」淺塵一隻手被驀炎架住，而另一隻手捂著嘴，細長的手指縫間，不斷有血滲透出來，滴落在雪地里，變成一朵塑型的梅花。

「我，我沒事。」淺塵的臉因為失血，已經開始發白了。

「先回去。」

「先回去！」

驀炎一把將淺塵背在背上，而後向房子的方向跑去。

「淺塵，你跟我說說話，馬上就到了。」

「不，不行，內臟很疼……」淺塵趴在驀炎身上，眼前漸漸模糊。

「不許睡，你睡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知道。」淺塵咳嗽一聲「驀炎，我們認識多久了？」

「一年多了。」

「這麼久了。」

「嗯。」

「昨晚的事情，我都聽到了。」

驀炎跑步沒停「聽到就聽到吧，反正我還想要找機會跟你坦白。」

「呵……」

「不許睡，我會救你。」驀炎道「你要是睡過去，我就追羽黎，你聽到了嗎？」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