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殺了俺吧
吃喝之間，紅粉偶爾一抬頭，發現呂癱子的眼睛正定定地很有內容的盯著自己看，這種眼神讓紅粉恐懼，紅粉心一慌亂酒碗就被碰落到了地上，因為酒碗是一側落地，酒碗落地沒有跌碎，酒碗很詭異地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弧，正好到了呂癱子的腳下停住，呂癱子沖紅粉勾了一下手，呂癱子示意紅粉坐到他的身邊來，紅粉陡然緊張，又不能推卻，坐過去，呂癱子說：「我看你是一個義氣之人，有些話我想跟你探討一下。」
呂癱子這樣說話紅粉一下就放心多了，也自然多了，紅粉說：「大當家抬舉我，頭髮長見識短，不敢跟大當家胡言亂語。」
呂癱子不管這些，問：「你對我們膠東的局勢如何看待？」
紅粉說：「局勢我沒有太多的想法，不容置疑小鬼子實力最強，我們九寡婦跟小鬼子勢不兩立，我們只管殺鬼子，小鬼子是我們的仇人，我們村都被小鬼子殺光了，打鬼子就剩下了我們九寡婦，我們九寡婦也要打鬼子，九寡婦活著就是為了殺鬼子，別無他求，至於其他我並不關心。」
呂癱子也聽說了桃園庄被鬼子屠了村，對九寡婦的經歷深表同情，呂癱子有些焦慮，呂癱子說：「我的意思是小鬼子最後能不能在我們膠東站住腳，這是我最想知道的，特別想聽聽你的看法。」
紅粉說：「肯定站不住，小鬼子人少，只要我們中國人起來都殺小鬼子，小鬼子肯定就會被殺光！」
紅粉說的口氣堅定，就好像她就知道結果一樣，呂癱子覺得紅粉殺鬼子，眼下紅粉就是忽悠他殺鬼子，他們殺鬼子雞蛋碰石頭，怎麼會有雞蛋的好？
呂癱子說：「你說的話有毛病，在我看來我們打不過小鬼子，為什麼這樣說呢？小鬼子有飛機，有大炮，有坦克，坦克水火不進，子彈打不透它，他上面的機槍火炮哪一樣都可以幾里之外要我們的命，我說我們打不過小鬼子。」
坦克紅粉沒有看見，也是第一次聽說，紅粉也有自己的說法，紅粉說：「當初韃靼厲害吧，他們統治漢人數十年，要滅絕他們只要人心齊，只不過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這一段傳說故事雖然屬於野史秘聞，但這故事深入人心，並一代代的傳承下去，紅粉今天說出這一段故事對呂癱子來說並不陌生，紅粉說：「我們中國人只要人心齊泰山移，小鬼子就一定會被我們殺光，就像當年收拾韃靼一樣！」
紅粉的話呂癱子相信，但呂癱子不無遺憾地說：「我們中國人現在的人心不齊，你看有多少人參加偽軍，那個漢奸不是當得耀武揚威？還有作為我們父母官的韓復榘，收拾我們老百姓倒是有的是辦法，小鬼子來了跑得比兔子還快，我們的總統都跑進了西南大山中也學我一樣佔山為王，我看不到希望。」
說起這些的確一點都不提氣，紅粉也時常憂愁這些，可這些又不是紅粉這樣的小人物所能左右的，紅粉無話可說，呂癱子一個土匪頭子竟然這樣憂國憂民，這絕對是紅粉沒有想到的，呂癱子嘆過一口氣，喝下了一碗酒，使勁地用手摸了自己嘴巴一下，好像嘴巴上有什麼東西要擦掉，呂癱子突然問了又一個問題：「你說共產黨八路軍怎麼樣？」
共產黨八路軍紅粉以前沒有接觸過，只是被鄭維屏當槍使差點襲擊了八路軍十五團團部，跟八路軍有過一夜的接觸，這一夜的接觸給紅粉留下了一個好印象，紅粉這一回誠心誠意地說出來：「共產黨八路軍的人還是不錯的，有什麼就給什麼，就是太窮，老窮了，士兵沒彈藥，吃飯大地瓜都不管飽。」
紅粉說到這裡還想說她們九寡婦吃了八路的大地瓜，八路那天自己都餓肚子，紅粉猶豫了一下，什麼都沒說。
呂癱子說；「可他們老打勝仗，在老百姓哪裡很有人緣，很得人心，俗話說得民心者得天下，我不知道將來是不是共產黨八路軍得天下？」
紅粉說：「按道理講不太可能，天下是老蔣的，老蔣兵多將廣，身後又有美國大老闆支持，共產黨是沒有國民黨的勢力大的，要得天下，老蔣肯定不會答應。」
紅粉很吃驚自己怎麼不知不覺中就替國民黨說起了好話，就因為自己是軍統么？事後紅粉檢討了自己的這一觀點，這一觀點就是她是國民黨軍少校軍銜，自己很在乎這一榮譽，不知不覺中就站隊國民黨哪裡，這還真是一個思想認識問題。
那一天的午宴她們吃到了半下午，紅粉謝絕了呂癱子的的挽留，呂癱子口頭上是想讓紅粉留下來給他們一起干，心底卻是缺少應有的誠意，再說了堂堂軍統軍官別動隊，領著那麼高額的工資，就像紅粉吧，一個月就能領到二十塊大洋的工資，這是做老百姓一年都掙不到的錢，怎麼能上山當土匪呢？
呂癱子好像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在邀請的時候僅僅是停留在口頭上，紅粉她們離開的時候赤手空拳，因為她們被帶到這裡的時候就是什麼都沒有，呂癱子被人大奎二奎用滑竿抬著送到寺廟門口，紅粉抱拳相辭：「後會有期！」
呂癱子制止說：「等會，先別急著走，你們就這樣走了，連支槍都沒有我不夠朋友，堂堂的軍統軍官別動隊怎麼會連支防身的槍都沒有呢？」
槍那是土匪的命根子，在那個年代有槍就有了一切，呂癱子救了紅粉她們一命又要接受他送的槍，紅粉堅辭不要，呂癱子說：「不要把大話說在前面，當你們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你們就會要了。」
呂癱子一揮手，一個土匪就把一挺捷克式輕機槍送了上來，紅粉說；「大當家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武器我們會有的，我們會從小鬼子的手中去奪！」
紅粉堅決不要，但是實領了呂癱子送給他們的那輛繳獲石猴的軍車，她們都上了車，紅粉她們駕駛著那輛軍車當天傍晚的時候就又回了「客再來」客棧，「客再來」客棧哪裡變成了一片灰燼，什麼都不復存在了，殺豬婆說：「我尋思著在這裡能抓到那個小死老頭，我非親手擰下這個小死老頭的腦袋不可！」
毛頭小夥計被呂癱子活埋，也算罪有應得，畢竟他跟著石猴做的缺德事太多。石猴是在半路上逃跑的，估計還活著，紅粉已經牢牢地記住了這個人的名字。
紅粉她們沒有想到「客再來」客棧會被人焚燒，從圍觀的人那裡知道了放火的人是郭九，是郭九帶領小鬼子來訪的一把火，那麼紅粉她們的裝備就肯定在小鬼子或者是郭九的手中了，紅粉說；「這個郭九該死！」
小丸子對紅粉說：「兵在神速，今晚我們再給小鬼子來個回馬槍，清水小鬼子一定不會想到。」
紅粉說：「有道理。」
鐵匠嫂說：「說干就干。」
殺豬婆說：「小鬼子絕對想不到，我們趕快走吧。」
紅粉看了一下天空，太陽剛剛落山不久，天還不算黑，這個時候進城時間還早，紅粉說：「這次進城殺豬婆和豆腐西施就不必參加了，我們進城以後你們兩個就好好地守著這輛車就行了。」
殺豬婆第一個就跳起來說；「那不行，你不讓我殺鬼子還不如直接殺了俺痛快！」
豆腐西施也不幹，豆腐西施說：「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我們九寡婦什麼時候拆散過？合者兩利，分者兩傷，我也同意殺豬婆的那句話，你就殺了俺吧！」
紅粉還真是沒有了辦法，說：「那就一起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