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睡了整整一天，洛佩斯。」海斯搬了把矮椅坐在壁爐旁，緊盯被火苗炙烤的兔肉：「現在感覺怎麼樣？」

「只是有些……疲憊。」洛佩斯短暫舒展酸痛的身體：「但都正常，那些死屍讓我精神緊繃。」

「好吧，一整天。」他繼續說，然後坐在桌子上：「現在是什麼時候？」

「群星落幕。」海斯把其中一隻烤好的兔子遞給洛佩斯，短促笑了笑：「今天出門可得穿的厚一點。」

「西維爾鎮下雪了，洛佩斯。罕見的大雪，尤其是在初秋。」他把兔腿送到嘴旁：「白晃晃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該死的。」

「一個玩笑？」洛佩斯攤開手掌，但注視到海斯嚴肅的表情，因此低頭沉思：「這還真讓人難以置信，海斯。」

這顯然值得驚嘆。

西維爾鎮極少下雪，即便是這十幾年裡最為嚴酷的寒冬，西維爾鎮也只下了一場雪，況且現在只是初秋剛剛來臨。

「誰知道他們那該死的天主聖神又抽了什麼風。」海斯咂咂嘴：「但好在納爾塞也跟著一起抽風了。」

他把腳旁的木箱推向洛佩斯：「一套嶄新的秘銀鎧甲以及一套精鋼鎖子甲，隨你喜歡。」

「還有一把阿米利亞雪原產的雪鐵長劍。」他指指斜靠在牆邊的長劍：「要我說打造這把長劍的鐵匠一定是個瘋子。」

「但毋庸置疑的是，這把長劍可是少見的好玩意。」

「那還真是大手筆。」

洛佩斯繼續啃咬烤兔。

「畢竟這是你第一個月的金幣。」海斯把用來穿烤兔的木柴扔進壁爐。

「換上鎧甲，洛佩斯，我們今天還有事做。」

「我知道！不過今天要是去庫特勒山打獵一定能撿不少冬眠的赤莖蛇。」

洛佩斯點點頭，打開木箱：「賈德森鎮有消息回來嗎？」

「惡魔縮在賈德森鎮里據守不出。」海斯打開酒袋：「但賈德森鎮守城設施薄弱，再加上惡魔進攻時，投石車的攻擊讓城牆已經殘破不堪。」

「收復賈德森鎮只是時間問題。只是道爾蒂城希望以最小的損失攻破賈德森鎮。」他注視洛佩斯稍顯生疏的佩戴鎧甲。聖耀騎士專供的秘銀鎧甲可比他之前佩戴的那個粗糙濫制的二手貨精細的多：「但沒準這會成為惡魔喘息的機會。」

「也許。」洛佩斯敲敲胸甲，算是與它打過招呼，然後走到牆邊，抬手拿起新劍。

「我還準備找幾個侍從幫你把鎧甲穿好。」說著，海斯推開木門：「好了，我們走。」

洛佩斯跟在他身後，邁出木門。他注視陽光攀過山脊，褪去的群星爭先恐後的落入大地。白雪飄搖，輕撫生靈萬物。

「還真冷。」他呼出一口白氣。

「沒錯！」海斯看了一眼搬運物資的騎士，繼續向前走：「希望納爾塞能搞來些厚披風，不然我就只能對那些熊皮想想辦法了。」

「你最好讓艾德文娜想辦法。」洛佩斯搖搖頭，隨後抬頭注視起城牆上成群聚集的鳥兒。

「不論親眼看見幾次，那也足以讓人驚嘆。」海斯順著他的目光凝望，拍拍他的肩膀后收回目光：「別拖太久，洛佩斯。我去教堂等你。」

說完，海斯轉身離開。

洛佩斯應允很快就會過去，接著抬腳靠向篝火感受溫熱。

他繼續注視，但鳥兒很快便拍動翅膀離開。但他認為那是個耗費時間的活計，因為在飛雪使他他度日如年。

「早上好，洛佩斯。」他看到她由城牆下落，安穩踩在雪地：「一夜好夢？」

「我想還不錯。」洛佩斯替她撫掉頭頂積聚的白雪：「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唔，我不知道。」她把手背在身後，搖搖頭露出笑容：「小傢伙們要去生命之森過冬。」

「明智的決定。」洛佩斯點點頭。

「又是一段漫長的旅途。」艾雅抿住嘴唇，隨後又問：「準備去教堂嗎？」

「嗯，沒錯。」

「別讓他們等的太過焦急。」

她看到洛佩斯緊貼篝火，又輕輕的笑了起來：「我還想在這裡待一會。」晶瑩剔透的雪花落在她的手心，短暫停留後融化成水：「很美！」

艾雅用翠綠的眸子望著他，溫柔的目光將他包裹。她解開披風的繩扣，然後把殘留著溫熱的披風披在洛佩斯身上，細心的替他系好，手掌輕輕停留於他的胸膛。

「哦，看看你的眼睛。不必擔心我，洛佩斯。」她沖他眨眨眼睛：「愛絲琳帶來的衣服太厚了。」

洛佩斯望著她，無奈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拗不過她，只能開口說，「好吧」，然後轉身向教堂走去。

他停在教堂前，推開石門，邁入大廳。

「早上好，大人。」男人向他走來：「我是你的守備騎士長。諾澤·馬塞洛·戈麥斯，還請叫我諾澤。」

「洛佩斯。」他拍拍他的肩膀：「早上好，諾澤。」

「是的，大人！」諾澤點點頭：「還請讓我向你大體彙報一下情況。昨晚被任命時我特地去與那些光抿騎士談話。」

「但請允許我這麼說。那只是一些殘兵，大人。並且全部都是作為城鎮守備力量供皇室調遣的光抿騎士。」

「這次光抿騎士的主要任務是負責協同聖耀騎士作戰，因此聖耀騎士無法對光抿騎士進行收編。所以戰鬥過後，所有數量不足一百人的光抿騎士全部被收編進這個臨時的光抿騎士團。」

看來這就是納爾塞的麻煩所在，洛佩斯心想。

「一共有多少人？」他隨後開口詢問。

「現在足有兩千多人。」諾澤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