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搏鬥（2）
偷襲者一擊未中，手中的鋼管頓時又胡亂橫掃過來。
林錚抬起胳膊護住頭部，手臂結結實實挨了一棍，登時疼得他失聲痛呼，與此同時，他另只手抓住機會，一把拽住鋼管。
黑暗中目不能視，一根鋼管足夠掃平一切！
誰也不肯撒手，一時間力氣旗鼓相當的兩人陷入僵局。三秒后，林錚突然鬆手，對方感覺手上制衡的力道驟然一泄，整個人猝不及防在反作用力下猛地往後一個趔趄。
林錚憑直覺朝偷襲者摔倒的方向欺身上前，對方再度出拳，朝林錚的腦袋砸來！
林錚幾乎下意識地向左側身，同時右手抓住對方手腕向回拉，左手向前穿出繞過偷襲者的左肩，勾住其後頸，然後左手用力下壓，左膝由下自上狠狠一頂！
劇痛驟然襲遍全身，偷襲者發出「喔」的一聲悶哼，感覺五臟六腑都在抽搐，瞬間失去反抗能力。
林錚趁機將他往前摜倒在地，扭身跨坐在他背上，一手揪著頭髮將他腦袋拎起，一手握拳，照著他的側頰狠狠揍下去，下一秒卻感覺自己被頂了起來——
偷襲者背部用力一拱，將林錚掀翻在地。
局勢瞬間扭轉，林錚被偷襲者壓到身下，脖子被人狠狠掐住。
呼吸阻滯，難以言喻的窒息感導致林錚腦子裡一片空白。
林錚兩隻手無意識地在空中划動，在一通亂抓中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想也沒想就朝偷襲者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響，玻璃罐頭瓶在對方腦袋上開了花，對方悶哼一聲，林錚脖子上的鉗制陡然鬆開，他猛地喘了口氣，費力將身上的偷襲者掀開，跌跌撞撞向門口跑去。
然而他剛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呼救，就被緩過來的偷襲者追上，拉著他的腳踝往後用力一拽，整個人撲倒在地。
林錚蹬腳猛踹，扭身掙脫，踉蹌爬起來欲跑，緊接著就感覺喉嚨再度一緊！偷襲者從後面撲上，一把用手臂鎖住他的喉嚨！
偷襲者爆發怒吼，全身力氣灌注在手上，幾乎要把林錚勒斷氣。
啪——
黑暗應聲消失，程放舉著手電筒，拎著一根撬棍殺氣騰騰地出現在門口。
鉗住林錚的手臂明顯一頓，但林錚還沒來得及用勁掙脫，旋即感覺脖子陡然一涼。
「別過來！把棍子放下！」偷襲者哼哧哼哧喘著粗氣，用匕首挾持著林錚往後退了一步。
程放逼視著他，目光冷冽。
偷襲者感覺到后脊梁骨發涼，咆哮道：「你他媽聾了？！老子叫你把棍子放下！！快點！」
林錚清晰感覺到偷襲者的心跳在加速，鉗著自己的手微微顫抖。
匕首又往前逼近一分，鋒利的刃口瞬間割破林錚的皮膚，鮮血流淌出來。
程放瞬間暴怒，林錚連忙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別衝動。
程放心神領會，緩緩彎下腰，聽話地將手裡的撬棍放在地上。
偷襲者挾持著林錚向門口走去，然而下一秒，他就感覺手腕和腳上同時一陣劇痛——
程放在放下撬棍起身的一瞬間，像一隻迅捷的豹子猝然行動，閃電般逼近，精準扣住那隻握著匕首的手，用力一折。與此同時，林錚抬腳用力，狠狠踩中偷襲者的腳趾！
偷襲者慘叫，匕首應聲落地，分筋錯骨的痛覺霎時襲遍全身。
程放一手將林錚推開，一手反剪偷襲者雙臂，一記重腿踢中偷襲者膝關節內側，將他摜倒在地！
偷襲者不死心地掙扎，但由於力量過於懸殊，被程放壓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
逃脫鉗制的林錚猛烈咳嗽了兩聲，呼吸漸漸順暢，他撿起地上的匕首，替女員工割開層層纏繞的電膠帶。女員工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身體抖得跟篩糠似的，極其抗拒林錚的靠近。
林錚脫下衣服想替她裹上，但手剛挨到她，對方就發出觸電般的尖叫，一個勁地往後躲。林錚沒法，只能由她一個人待著。
程放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一根繩子，將偷襲者的雙手結結實實捆住，吊在一側貨架上。
林錚才看清楚偷襲者的模樣，約莫二十來歲，一頭誇張地黃色短髮格外引人注目。拜林錚所賜，他的額頭上血跡並著粘稠的橘子水流下，左頰也是一片青紫，整張臉看起來猶如一塊調色盤。
黃毛掙扎怒吼：「放開我！有本事單挑！」
沒有人理他，林錚捂著脖子上的傷口，在一堆廢紙箱里翻找，終於找到被摔得不成樣子的手機，鋼化膜粉碎，隨手一抹，全是玻璃粉塵。
「放開我！你們要幹嘛？你們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黃毛歇斯底里地咆哮。
「犯法？你剛才怎麼沒想過犯法？」林錚踹了他一腳，算是為手機泄憤。
黃毛語塞，艱難抬頭看了眼綁在一起的兩隻手腕，扭著身體劇烈掙扎，雙腿亂蹬。但程放綁繩的手法十分專業，再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黃毛力竭后安靜下來。
林錚撿起門口的撬棍，在手裡掂了掂，衝程放道：「這根撬棍看起來不錯，比我的拖把桿好多了。」
程放道：「我跟你換。」
林錚笑了笑，道：「還是你拿著吧，在你手裡可比在我手裡有用多了。」
程放問林錚道：「你怎麼樣？傷著哪裡沒有？」
「咳咳……沒有，他沒打過我。」林錚清了清還有點難受的嗓子，看到程放背後的傷口又裂開了，心疼地道：「你流了好多血！」
程放扭著脖子瞥了一眼傷口，道：「不打緊，一會就不流了。」
黃毛又開始破口大罵，林錚忍無可忍，走過去照著他小腿踢了一腳，恐嚇道：「再叫，信不信我廢了你，把你丟大街上去！現在外面全是喪屍，警察可救不了你。」
林錚拿起匕首在黃毛的襠口比劃，果然還是這招管用，黃毛終於老實了。
「哎，你們在裡面幹嘛呢？半天不出來，玩躲貓貓……嗎？」吳多林走了進來，看到裡面的情況一怔，訥道。
林錚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那恭喜你，終於找到我們了。」
「不是，這到底啥情況啊？他是誰？」吳多林指了指吊著的黃毛，又指了指牆角瑟瑟發抖的女員工，「她又是誰？」
「你先別問了，去把峰哥和施清叫進來，今天怕是走不了了，先在這歇一晚。」林錚看了看天色，穹頂烏雲密布，大雨馬上落下，冷冽的風吹得他微微發顫。
林錚將之前裝酒精紗布的袋子拎進來，道：「我剛才在外面找到了這些東西，不過這些東西怎麼弄？」
「先用酒精沖洗，有注射器嗎？」程放轉過身來，背對著林錚。
「沒，只有酒精、紗布，還有棉簽。」林錚才看到程放的背上的傷口長近十厘米，血肉一片模糊，和衣衫幾乎黏連成一片，裡面還糅雜著無數細碎的沙粒。
程放道：「直接倒吧。」
林錚問：「什麼？」
程放說：「把酒精淋在傷口上，沖洗消毒。」
「有點疼，你忍著點。」林錚用酒精澆過剪刀消毒。他第一次處理這麼嚴重的傷口，手微微顫抖，生怕一個不小心給程放帶來二次傷害。
程放：「沒事，你儘管弄……喔！」
林錚用剪刀將傷口附近的衣衫剪開，按照程放的指示，直接把消毒酒精倒在傷口上進行清洗，大部分沙粒被沖洗乾淨。程放眉頭緊皺，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
「你可以喊出來，沒事的。」林錚邊和程放交談吸引他注意力，邊用棉簽輕輕將嵌入血肉的沙子一粒粒撥弄出來。
程放疼得面部肌肉止不住抽搐，但硬是忍著一聲不吭。
片刻后，林錚將傷口最後一粒沙子用棉簽挑出，長鬆一口氣，「好了，你別亂動，免得一會傷口又裂開了。」
林錚替程放纏好紗布，直起身，發現自己累出了一身汗，渾身酸脹。
朱海峰和吳多林、施清拎著幾個大型購物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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