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呂家
李珠尷尬的笑了笑，「姐姐不是壞人，誰知道呂家在哪裡？姐姐請你們吃蜜餞。」
「我知道我知道。」孩子們叫喚著，好像生怕李珠反悔似的。
「喏，就是那家！」聲音被淹沒了，小胖子有些急躁。
順著小胖子手指的方向望去，李珠笑著點點頭，把蜜餞給了小胖子，又看了看其他幾人，「你分給他們。」
李珠話剛落音，就見孩子們一擁而上，把小胖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吳氏上前敲門，過了一會兒，有個面容清秀的年輕女子來開門，約莫雙十年華。
「你找誰？」女子問道。
吳氏往她身後看去，坐北朝南的小院落，一眼就能望到底，收拾得乾乾淨淨。
「老王在家嗎？」吳氏問道。
「夫家姓呂，沒有您要找的人。」女子搖搖頭。
吳氏探頭往裡看，「我記得就是這兒的呀。」
女子思索了一番，才開口：「莫不是找王二爺？巷子口那家就是。」
「打擾了。」吳氏道謝。
呂家大門緩緩關上，吳氏輕輕舒了口氣，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終於落下了。
「辛苦弟妹了。」黃氏滿臉感激的看向吳氏。
吳氏怪嗔道：「二姐別跟我客氣，瑤兒是我外甥女，我呀，巴不得她能找個如意夫婿！」
姑嫂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三人正要回去，李珠眼尖，瞧見呂家斜對面那戶人家開著門，院里有個年近半百的老太太，坐在板凳上擇菜。
「婆婆，您忙著呢？」李珠站在門前搭訕。
「小姑娘，我怎麼沒有見過你？」老太太樂呵呵的說道。
李珠笑了笑，「我跟我娘是頭一次來。」
「有事？」老太太抬了抬眼皮。
見李珠抬腳就進去了，黃氏和吳氏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乾脆跟著進去了。
老太太非常健談，從呂三郎的祖父成親開始講起，大到呂三郎的姑媽嫁給縣裡鐵匠，小到呂家養的那隻大黑狗愛啃骨頭，滔滔不絕。
過了兩刻鐘，留下兩包點心，三人才離開。到了約定地點，李大牛已經等了一會兒，幾人跳上牛車回虔州去。
回去的路上，與來時的氣氛截然不同，四人各抒己見，爭論不休。
「看來呂家是史氏當家，婆婆太厲害，恐怕兒媳婦的日子不好過。」黃氏皺著眉頭，李瑤性子柔軟，只有被欺負的份。
「我看史氏是個明白事理的，又比一般的農婦有見識，只要咱們瑤兒行事讓人挑不出錯來，怕她作甚！」吳氏卻不贊同，想了想，又說：「呂家有三個兒子，唯獨呂三郎不在綉坊做事，史氏應該會把綉坊交給呂大郎和呂二郎。」
「老話說得好，好兒不吃分家飯，好女不穿嫁時衣。本就該由長子繼承家業，只要呂三郎勤勞肯干，總不至於餓死。」李家分家時，李大牛、李大壯和李大柱分別得了兩袋糧食，不也熬過來了。
吳氏搖頭，「二姐說得輕巧，呂三郎是讀書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家裡的臟活累活重活誰來做？哪裡有做掌柜娘子自在快活？」
「呦呵，做了掌柜娘子就是不一樣！」黃氏打趣道。
吳氏微微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可不是，天天收錢收到手軟。」
幾人聽了都哈哈大笑。
「剛才聽老婆婆說，呂家把隔壁的宅子買下來了，他們家估計沒有分家的打算。」李珠嘆了口氣。
呂家宅子不大，等呂三郎成親有了孩子，就顯得擠了。呂家想必也是考慮到了這個問題，才把隔壁的宅子買下，方便一大家子居住。
「挺好的，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熱熱鬧鬧的。」李大牛笑著說道，自古以來就講究兒孫滿堂，當年要不是吃不飽飯，李老頭也不會提出分家。
吳氏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張了張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
「好什麼好！一大家子十幾二十人住在一起，各有各的小心思，容易引起口舌之爭。」黃氏氣得要吐血，越說越激動，「我們住在柳樹村時，哪天家裡是安靜的？」
李大牛訕訕一笑，沒接話。
吳氏連連點頭附和，「可不是，為了三瓜兩棗，每天吵得腦殼疼。姐夫，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李大牛苦笑起來，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不老實趕牛車，娘們說話還插嘴，該！
世上沒有四角俱全的事情，從打聽的消息來看，呂家瞧著確實不錯。儘管黃氏曾經動過等李瑞考取功名之後再替李瑤說親的心思，卻也知道考取功名不容易，李瑤的年紀大了等不起。更何況，呂三郎相貌端正，又識字，不早下手就會被人搶了去。黃氏暗自感嘆，這一趟總算是沒有白來！
婚姻是大事兒，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過黃氏還是打算徵求李瑤的意見。回到家，黃氏單獨把李瑤喊到房裡，跟她說了呂家的情況。
李瑤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娘覺得好就行。」
見女兒臉上無半分羞澀，黃氏以為她想起了況家的事情，非常心疼，把她抱在懷裡，「瑤兒放心，這次娘都打聽清楚了，絕對不會再讓你吃虧。」
既然李瑤不反對，這門親事很快就會定下來。
李珠私下找過李瑤，見她對這門親事不排斥，倒也沒說什麼。整個大慶朝的女子都是如此，有的甚至要成親當天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子，李瑤算是幸運的。
過了兩天，呂家請了媒婆上門提親，為了表示對女兒的重視，黃氏沒有立即答應。俗話說「抬頭嫁女兒，低頭娶媳婦」，黃氏擺足了姿態，還道要等李大牛回來商量一番再決定，親自把媒婆送到門外。
媒婆前腳剛走，黃氏後腳就回房去了，翻箱倒櫃找了半天，就帶著一雙女兒出了門。要先買布料綉嫁衣，打傢具也很耗時，金銀首飾、子孫桶等物件在出嫁前去街上買就行。
家裡攢了幾百兩銀子，黃氏要替李瑤置辦一份像樣的嫁妝，讓她風風光光的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