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宅子

從客來居出來，看著李大牛欲言又止的樣子，李珠不由好笑。

「爹，怎麼了？」李珠問。

「沒什麼。」李大牛訕訕的說。

「爹，我們去一趟牙行，找錢叔打聽打聽，看下有沒有合適的鋪子。」李珠說。

「又買鋪子？」李大牛問道。

「再買個鋪子，租出去多個進項，總比把銀票放箱底強。」李珠說。

這話有道理，李大牛點點頭，父女兩人往牙行走去。牙行門口，錢老大正和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交談，錢老大一臉為難。

「錢老弟，你幫我再去跟店主說說，我只買鋪子。」男子說。

「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再跑一趟，希望不會白跑一趟。」錢老大說。

「錢老弟，多謝了，我回去等你消息。」男子說。

「慢走。」錢老大雙手抱胸。

送走男子，錢老大回過頭來，才看見李大牛和李珠兩人。

「李大哥，李姑娘，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錢老大說。

「想買個鋪子。」李大牛說。

「兩位裡面請。」錢老大說。

父女兩人跟著錢老大進了牙行，來到花廳，夥計端了茶來。

「錢叔，剛才那人也要買鋪子嗎？」李珠問。

「是的。有間鋪子位置好，要價不高，我已經打發走好幾撥人。」錢老大嘆氣道。

「哦？難道其中有什麼緣故？鋪子位置好，要價不高，按理來說應該很快就能出手。」李大牛問。

「哎，店主要求別人連同他的宅子一起買下。」錢老大嘆了口氣。

捆綁銷售？李珠佩服店主的智慧，不免多問兩句。

「難道是宅子要價太貴？」李珠問。

「姑娘有所不知，宅子租金便宜，還要花不少銀子修整宅子。像剛才我送走的王麻子，他家就在虔州，只想買間鋪子收租金，自然不願意另花銀子買下宅子。這間鋪子在城西，靠近街口，只要八十兩銀子。」錢老大說。

李珠記得，之前和錢老大去過城西，街尾的鋪子要價八十兩銀子。這間鋪子靠近街口，只要八十兩銀子，確實不貴。

「宅子在哪裡？」李珠問。

聽到這話，錢老大暗自竊喜，自己在這說了半天，總算沒有白費唇舌。

三人坐上牙行的牛車，直奔城西。

鋪子在街口第三家，此時已經關了門，門口有個賣枇杷的老太太。牙行的車夫留在路邊看著牛車，錢老大推開門，帶著李大牛和李珠進去。

鋪面跟滷菜館差不多大，除了一張陳舊的櫃檯，別無它物。有一扇門通往後院，後院稍寬敞些，一片綠油油的菜地，長勢喜人。

「之前是間麵館，生意不錯，店主急著把鋪子和宅子賣了，要價不高。」錢老大說。

看完鋪子，一行人又去看宅子。宅子位於虔州西南方向，正好在鋪子和李家滷菜館中間地段。

從大門進去，左手邊是門房，右手邊是花廳。院子里有棵梨樹，梨樹下擺了一套石桌凳，地面鋪滿了青石板，光潔平整，易於清掃。東廂房有三間屋子，採光好。西廂房也有三間屋子，一間是廚房，一間是飯廳，一間是雜物房。正房有五間屋子，中間是堂屋，兩邊是卧房。後院有一大片菜地，另有茅房和牛棚，院牆上開了一扇小門，可以通往宅子後巷。

宅子要價一百五十兩銀子，房主已經搬走了，留下不少木器傢具。李珠轉了一圈，最滿意那扇後門，方便安置牛車。

「李大哥，李姑娘，你們隨意看看，我有事要交代車夫。」錢老大說。

錢老大走了，留下父女兩人，大眼瞪小眼。

「珠兒，我們真要把這宅子買下嗎？」李大牛問。

李大牛跟王麻子的想法一樣，不想買宅子，滷菜館能住得下。

「爹，上回爺爺奶奶來虔州，奶奶和我們擠一屋，爺爺和你擠一屋。要是娘、二哥和四弟都來了，鋪子里根本住不下。」李珠說。

「你爺爺奶奶不常來。」李大牛說。

李老頭和陳氏不常來，按照李大牛的想法，擠擠總能住下。實在不行，去客棧住，一天幾十文錢，也比買宅子實惠。

「爹，我們家在虔州有宅子的話，說不定二哥也能娶個城裡的姑娘。」李珠說。

「這丫頭，誰說你二哥要娶城裡的姑娘？」李大牛敲了敲李珠的腦門。

「要是我們老李家祖墳上冒青煙，二哥當了官，官太太是大字不識一個的燒火丫頭，你說合適嗎？」李珠翻白眼問。

「跟你娘差不多就行了，家裡的事情從來不用我操心，孩子們也懂事。」李大牛說。

「爹，要找個識字的，跟二哥有話說，以後還能教侄子侄女們識字。」李珠說。

宅子門口，錢老大和車夫扯閑篇，看見李大牛、李珠出來，急忙走過去。

「錢老弟，鋪子和宅子我都要。」李大牛說。

父女兩人出來大半天，怕李瑤擔心，李大牛跟著錢老大去找房主，李珠先回家去。

果然，回到滷菜館，李瑤關了門，正打算去客來居找人。

「珠兒，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李瑤問。

「爹要晚點回來。」李珠說。

李珠想吃米粉肉，很久沒吃過了，拉著李瑤去菜市場買豬肉。路上，李珠把賣秘方一事告訴李瑤，李瑤無法理解。大酒樓有很多廚子，竟然會看上自家的滷菜！得知自家又買了宅子和鋪子，李瑤樂得合不攏嘴，一口氣買了兩斤五花肉、一條鯽魚和兩塊豆腐。

買好菜，姐妹兩人回到家，李大牛還沒回來。直到申時末，李大牛終於回來了，見女兒們買了魚和肉，連忙跑去請文掌柜和良忠吃飯。

酉時，文掌柜和良忠提著兩包點心來了，李大牛陪著他們在堂屋喝茶聊天。李珠、李瑤兩人在廚房忙了半個多時辰，天色漸暗，才把晚飯做好。

堂屋裡，點了油燈，菜色很豐盛。李大牛和文掌柜臉色紅潤，不知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因為天氣太熱悶壞了。良忠很健談，跟李珠李瑤說起鋪子里的趣事，逗得姐妹兩人哈哈大笑。

一頓飯吃了半個多時辰。文掌柜和良忠走後，李珠李瑤收拾碗筷，李大牛站在院子里久久不語。如此良辰如此夜，可惜妻兒不在身邊，一家人分居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