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齊文傑

那本《虔州三兩事》讓給了那位富家小姐。姐妹兩人從書肆出來，在街上隨意逛了逛，隨後又繞去菜市場，買了幾隻豬蹄，兩人就回去了。

兩人回到滷菜館，李大牛還在鋪子里。見姐妹兩人回來了，李大牛叮囑她們晚上記得關好門窗，就趕著牛車回烏雲鎮了。

這些日子，李大牛在虔州、烏雲鎮兩地來回奔波，累得整個人瘦了一圈。李珠建議把收購雞鴨的事情交給別人去做，給幾十文工錢，肯定有人搶著干，被李大牛拒絕了。一方面不放心兩個女兒在虔州，另一方面，又記掛家中的妻兒和五畝水田。

這天上午，鋪子里來了個年輕男子，自稱是客來居的小廝，找李大牛有要事相商。李大牛還沒來，李珠替他答應下來，小廝才離開。

午時末，李大牛趕著牛車進了城，還沒來得及卸下一車的雞鴨，就得知要去客來居的消息。

客來居是虔州有名的大酒樓，聽說一盤青菜要幾百文錢，吃一頓飯要十幾兩銀子，李家人從來沒有去過。

父女三人吃過午飯，李大牛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才跟李珠一起出門。李大牛大概能猜到，客來居是為了滷菜找自己，固把李珠也喊上，只留了李瑤守著鋪子。

不愧是虔州最大的酒樓，站在遠處就能看見客來居門口車水馬龍，一副熱鬧的繁華景象。

「兩位客官，裡面請。」門口的小二非常熱情。

「小二哥，我是老李滷菜館的掌柜，來赴約。」李大牛說。

「原來是李掌柜，兩位請跟我來。」小二笑著說。

李大牛和李珠兩人跟在小二身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兩個上了客來居二樓。客來居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貴，也有不少書生，窮苦百姓倒是極少見。

賞梅軒，小二上了茶水、點心，就退出去了。偌大的雅間，只剩下李大牛和李珠，父女兩人打量著雅間的擺設。

雅間擺了一整套紅木傢具，牆上掛著一副梅花圖，窗前有一對青花纏枝紋花瓶。李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甘鮮醇厚！李珠對茶沒有研究，喝不出是什麼茶，也知道是好茶。

父女兩人等了將近一刻鐘，雅間的門被推開，正是剛才那個伺候茶水的小二。小二站在一側，進來一位二十齣頭的華服男子，後面跟著一位管事打扮的老者。

相互問候了一番，老者是客來居的大掌柜，華服男子是客來居的東家。李大牛佩服的五體投地，華服男子年紀輕輕，竟然是大酒樓的東家。

「李掌柜，想必你已經知道我們把你請來的目的。」齊大掌柜說。

「難不成是為了我們家的滷菜？」李大牛問道。

「正是。」齊大掌柜捋了捋鬍鬚。

「齊大掌柜不妨直說。」李大牛說。

「客來居有意買下李家的滷菜秘方，因此，才勞煩李掌柜跑一趟。」齊大掌柜說。

買秘方？李大牛嚇了一跳，還以為客來居是想買滷菜！來的路上，李大牛想好了，如果客來居要的量大，每斤可以便宜幾文錢。李家每天能賺二兩多銀子，李大牛和黃氏商量好了，以後可以讓兒子、女婿們開鋪子賣滷菜。客來居要買秘方？李大牛沒了主意，看了看李珠。

「不知客來居打算花多少銀子買我家的秘方？」李珠問。

耳邊傳來女子清脆響亮的聲音，齊文傑循聲望去，看見李家姑娘一臉精明的模樣，大感意外。齊大掌柜愣了一下，見李大牛神色如常，才把李家姑娘仔細打量了一番。

「五十兩銀子。」齊大掌柜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

「齊大掌柜可知我家鋪子每天能賺多少銀子？」李珠問。

「李家的鋪子不大。」齊大掌柜說。

齊大掌柜沒有去過李家鋪子，不過找小廝問清楚了，知道李家鋪子不大。

「齊大掌柜，不用一個月，滷菜鋪子就能賺到五十兩銀子。」李珠說。

李珠不答應。

「李姑娘，要不你開個價？」齊大掌柜說。

「五百兩銀子。」李珠說。

李大牛目瞪口呆。

「李姑娘，虔州賣滷菜的鋪子有好幾家。」齊大掌柜怒道。

李家人太貪，吃相太難看！

「既然如此，為何齊大掌柜不找別人？」李珠說。

「珠兒，不得無禮，」李大牛頓了頓，「齊少爺，齊大掌柜，告辭。」

「你…」

齊大掌柜被眼前的父女兩人氣得說不出話來，滿臉苦澀的看著齊文傑，希望他能打消買秘方這個念頭。

「且慢。」齊文傑開口留人。

「不知齊少爺有何吩咐？」李珠問道。

「李姑娘不願意把秘方賣給我們？」齊文傑反問道。

「當然，客來居出價五十兩銀子，未免太小看我們。」李珠說。

滷菜鋪子一個月不止賺五十兩銀子，除非李家人腦子有坑，才會同意五十兩銀子把秘方賣了。

「李姑娘，掌柜說的是實情，虔州賣滷菜的鋪子有幾家，整個大慶就更多了。每家鋪子的滷菜味道略有不同，相差不大，五百兩銀子確實太貴了。」齊文傑說。

「二百五十兩銀子，不過，我有個條件。」李珠說。

「李姑娘不妨說來聽聽。」齊文傑說。

「秘方賣給你，你用來做什麼我們管不著。不過，我們家的滷菜鋪子不會關門，你們也無權干涉。」李珠說。

「這怎麼行？」齊大掌柜怒道。

「我們做普通人的生意，肯定不會影響客來居的生意。」李珠說。

「好，就依李姑娘所言。不過，我也有條件。」齊文傑說。

「齊少爺請說。」李珠說。

「秘方不得賣給第二家。」齊文傑頓了頓，「泄漏秘方，雙倍賠償。」

「不行。齊大掌柜看我不順眼，說不定等會兒他就派人把我綁了，逼問秘方。到時候我丟了秘方，還要賠償你們五百兩銀子，豈不是雞飛蛋打？」李珠搖搖頭。

咳咳幾聲，齊文傑放下茶杯，顯然被嗆得不輕。

「李姑娘說笑了。」齊大掌柜黑著臉說。

「齊某相信李家人不會輕易把秘方泄漏出去。」齊文傑說。

小二拿來筆墨紙硯，雙方簽了契約，一式兩份。李珠把滷菜的做法說了一遍，齊大掌柜執筆，很快就寫好了。齊大掌柜不情不願的付了二百五十兩銀票，吩咐小二送李家父女下樓。

「少爺，我們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齊大掌柜說。

「誰讓那位喜歡呢？夫人把我當做眼中釘，我不得不早做打算。」齊文傑看著窗外。

「少爺，你是齊家的長子嫡孫，老爺會替你做主。」齊大掌柜說。

「齊叔，今日我收到家中的書信，父親把京城的產業交給了二弟打理。」齊文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