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魏大嫂

院門外，傳來鄰居周嫂子的聲音，李家人紛紛出門迎接客人。

周嫂子有一兒一女，女兒名叫金花，是李瑤的閨中密友，由親姑媽做媒牽紅線，去年年底嫁到臨鎮去了。

出了堂屋，黃氏一眼看見站在院門前的周嫂子，周嫂子身旁的四個人卻不知是何人。你猜來人是誰？來人正是魏老三、魏老二夫婦和魏大嫂！

「知書姑娘，春燕姑娘，這是我大嫂。」魏二嫂向兩人介紹魏大嫂。

相互問候了一番，李大牛和黃氏邀請五人進屋。

「我家來了親戚，一屋子人在家裡等我，我先回家去。」周嫂子說完，人就走了。

堂屋裡，李珠和李瑤端了熱茶和蜜餞上來，魏二爺正說起李珠春燕坐船回虔州的事。

「多虧魏二爺、魏三爺一路上照應，李某在此謝過。」李大牛客套的說。

「李大哥，客氣了。」魏老二說。

「李大哥，客氣了。」魏老三附和道。

魏家人不是空手來的，除了兩匹棉布，幾斤豬肉，六樣點心，還有兩壇酒。李大牛納悶，李珠和春燕只搭過一回魏家的船，算不上交情深厚，魏家人提著厚禮來李家為的是哪般。

寒暄了一陣，黃氏直接問魏家人來意。

「你們別急著回虔州，在這裡住兩天，鄉下不比城裡熱鬧，勝在清凈。」黃氏說。

「李大嫂，我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魏大嫂說。

「哦？不知是為何事？」黃氏問。

魏大嫂看了看李珠幾人，李瑞會意，說要去私塾了。

「李叔，李嬸，我和瑤兒珠兒先回房。「春燕不忘把李瓊一併拉走。

堂屋裡只剩下魏家四人，以及李氏夫婦。

「李大嫂，我們這次來烏雲鎮，是為了春燕姑娘。」魏大嫂說。

「我們是為了春燕姑娘的親事而來。」魏二嫂直說。

「你們想必清楚春燕和我們的關係，春燕的親事，我們做不了主。」李大牛說。

「春燕如今住在李家，我們妯娌二人理應上門一趟，先和你們通個氣。」魏大嫂說。

李氏夫婦對視一眼，覺得這話有道理，春燕爹娘去的早，總不能直接和春燕說。

「你們有意聘春燕做魏家婦？」李大牛問。

「正是。」魏老二說。

「不知令郎年方几何？」李大牛問。

「李大哥誤會了，我們是替老三說親。」魏二嫂說。

「魏三爺？」李大牛詫異。

「李叔。」魏老三訕訕的喊了聲。

李大牛嚇了一跳，屋裡沒有旁人，「李叔」是喊他？這魏老三臉皮忒厚，剛剛不是還喊「李大哥」的嗎？

「不知魏三爺年方几何？」黃氏問道。

「李嬸，我今年二十有二。」魏老三說。

「不太像呀。」黃氏說。

「老三長得黑，顯老。」魏二嫂說。

「魏三爺二十有二，還未成婚，不知是何緣故？」李大牛問。

「不瞞李大哥，我爹娘去的早，年少時家裡窮，沒人願意把閨女嫁到魏家來，我和我大哥都是二十來歲成的親。我大哥在姑塘守著客棧，沒同我們一起來。」魏老二說。

話說上回，李珠和春燕在虔州下了船，魏二嫂並未把和春燕的談話告知魏老三，只跟魏老二說了。

俗話說的好，娶錯媳婦毀三代，不能單憑相貌就娶回家。春燕年十五，爹娘又去的早，在陳家好端端的為什麼出府？魏老二夫婦長於市井，聽說過不少丫鬟爬床、被大婦趕出門的段子，心中存有疑慮。

回到姑塘，魏老二切了肉又打了酒，去找那個相熟的庄頭打聽，庄頭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全說了。陳大小姐身邊的一等丫鬟，眼看要跟著大小姐去秦家卻出了府，陳府下人誰不知？從庄頭口中得知，春燕確實是個不錯的姑娘，因道姑說春燕面相不好、命中帶煞，這才被遣散。

魏老二不信，爹娘去的早，村裡人也說他們兄弟三人命硬，克父克母。魏老二夫婦倆商量了一番，乘著魏老大夫婦、魏老三都在的時候，把這事說了。

魏老三聽了不知所措，回想起告別時春燕那副羞澀神態，眸光瀲灧。魏老三說，經此一別，恐難相見，姑娘珍重。想到這，魏老三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又怪魏二嫂不早告訴他。

魏老大夫婦倆認為那個道姑八成是騙子，見魏老三不在意，更不會反對。

商量之後，魏老大讓魏大嫂跑一趟，早些把事情定下來，最好是今年娶進門。到了虔州，買了禮物，四人直奔烏雲鎮。來到烏雲鎮，碰見熱心腸的周嫂子，終於到了李家。

「幾位見諒，我有事吩咐孩子們，失陪片刻。」黃氏說。

春燕的親事李氏夫婦不能做主，魏家來提親，只能幫春燕打聽清楚魏家的情況，讓春燕自己定奪。

李瑤房裡，春燕滿臉通紅，不難猜出魏家人的來意。黃氏推門進來，見此情景，暗嘆恐怕是郎有情妾有意。

「魏老三年紀不小了，魏家估計會讓你早日進門，你心裡要有數。」黃氏說。

春燕紅著臉應了。

黃氏明白了春燕的意思，也不多耽擱，回了堂屋。

堂屋裡，李大牛和魏家兩兄弟聊得正歡，見黃氏回來，暗自打量。黃氏湊在李大牛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李大牛珍重的點點頭，黃氏才放下心來。

「這門親事我們夫妻倆人都覺得不錯，今日我託大一回，替春燕姑娘應了這門親事。」李大牛說。

魏家人聽了這話，鬆了口氣，知道春燕同意了親事。

「不過，有一事我要先說清楚。」黃氏說。

「不知是何事？李大嫂但說無妨。」魏大嫂說。

「春燕這孩子命苦，年幼時爹娘就去了，借住在親戚家，結果被親戚賣給了人伢子。為了吃口飽飯，入了奴籍，這些年在陳家不容易。現在脫了奴籍，是良籍，你們不可輕看了她去！」黃氏說。

「李大嫂放心，我們也是窮苦人家長大的，這些年才好過些。春燕姑娘進了門，一定讓老三好好待她。」魏二嫂說。

「春燕住在李家，不管是按照烏雲鎮習俗，還是按照江州習俗，聘禮要準備齊全，不能委屈了她。」黃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