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兩班倒

四個漢子聽了，一個個目瞪口呆！不但可以賒賬，賣不出去還能退回來，無風險無成本，這樣跟撿錢有區別嗎？

不是李珠充大頭，而是她對自己做的月餅有信心。況且，一兩銀子就夠自給自足的莊戶人家生活一年，大部分的人肯定不願意拿幾兩銀子出來進貨。

李珠又端來兩盤月餅，讓他們嘗一下。上午急著趕路，午飯隨意買了包子湊合吃，肚子里早就空了，幾人假意推辭了一番，就吃了起來。

「叔叔伯伯們考慮一下，儘早把你們的決定告訴我。」李珠作勢要離開。

幾人連忙把她喊住，「不用考慮了，給我們供貨吧。」

「我要五百個蓮蓉蛋黃月餅，五百個紅豆沙月餅。」名叫馬大郎的漢子搶先說道。

「我跟馬大郎一樣。」

「我也是。」

馬大郎的弟弟馬二郎也不甘落後的說道：「我要八百個蓮蓉蛋黃月餅，五百個紅豆沙月餅。」

李珠笑著點點頭，從房裡把賬本拿出來，一一登記好數量。

四人一下子運走四千多個月餅，院子里彷彿寬敞了不少，壓在李珠心裡的大石頭終於緩緩落地了。

把四人送出門后，李珠就把賬本給了黃三貴，讓他登記上這兩日的開支。

黃三貴接過賬本，猶豫了一會兒，才說：「珠兒，為何不雇他們替我們賣月餅？」

每日付給他們五十文工錢，對自家來說才是最有利的，黃三貴實在想不明白外甥女的做法。

「舅舅，給別人打短工跟自己做掌柜能一樣嗎？」李珠笑著反問道。

黃三貴略一沉思，就明白了，「那就讓他們拿抽成，賣一個月餅賺一文錢，不是挺好的嗎？」

李珠搖了搖頭，「舅舅看著吧，再過個兩三天，市面上的月餅肯定會降價，到時候馬大叔他們跟拿抽成差不了太多。」

聽見門外有聲響，兩人結束了談話，一前一後從堂屋走出來。

原來是李大牛回來了，同行的還有李大壯和蔡氏，李珠只見過一次的伍老七也來了。黃氏和蔡氏站在一旁說話，李大牛、李大壯和伍老七正忙著卸貨。

李珠招呼道：「二伯父二伯母，老七叔。」

「姐夫，親家二哥和親家二嫂也來了，咦，這位是？」黃三貴快步上前。

李大牛憨笑道：「三貴，這是伍老七。」

黃三貴和伍老七互通了姓名，寒暄了幾句。

「老七叔，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李珠笑道。

伍老七憨憨一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聽李大哥說要請幫工，我就厚臉皮跟著來了，不曉得能不能幫上忙。」

「老七叔來得正是時候，我這正缺人手。」李珠朝著黃三貴的方向努努嘴，「我們要找人兜售月餅，讓我三舅跟你說說。」

黃三貴只找來四個人，光靠馬大郎他們，一天能賣幾個月餅？

伍老七雙手抱拳，「勞煩黃兄弟了。」

「客氣了。」黃三貴把他請到堂屋說話。

把幾籮筐的鹹鴨蛋搬進雜物房，李大牛又要把幾籠子雞鴨送去城南。李大壯看見滿院子的婦人，想起許久未見到大侄子李長生，便跟著李大牛往城南去了。

「珠兒，我帶你二伯母去一趟餃子館，你自己看著點。」黃氏說道。

李珠眼珠子轉了轉，「二伯母，你可是去看我未來嫂子的？」

「八字還沒一撇呢。」蔡氏擺擺手。

蔡氏這麼說道，心裡卻知此事八九不離十了。

從李大牛那裡打聽到良玉家的情況，曉得良玉家苦哈哈的，估計拿不出嫁妝，蔡氏就不太滿意，奈何李寶生看中了她！蔡氏只有一個兒子，早盼著李寶生給家裡傳宗接代，就算兒子看中了天仙，也要替他求一求。

李珠想跟去瞧熱鬧，卻走不開。送走蔡氏和黃氏，李珠進了堂屋，聽見黃三貴跟伍老七介紹三種合作方式。

在得知可以賒賬之後，伍老七略思索了一番，便讓黃三貴供貨，畢竟伍老七替人擔保背了一百兩銀子的債，不得不放手一搏。

伍老七是空手來的，借了李家兩隻木桶，裝了兩桶月餅，在巷子口租了一輛牛車離開。馬大郎幾人在虔州城裡、附近的鎮子和龜尾角碼頭兜售月餅，伍老七隻能跑遠一些。

申時末，馬大郎就推著獨輪車回來了。找李珠結算了貨款，馬大郎數了數荷包里剩下的銅板，笑得合不攏嘴，凈賺二兩多銀子！

「這次還是要五百個蓮蓉蛋黃月餅和五百個紅豆沙月餅，我先付二兩銀子。」馬大郎數了兩千個銅板給李珠，裝了一千個月餅離開。

馬二郎比馬大郎回來的遲一些，結了貨款，也拿了一千個月餅離開。比馬二郎更晚回來的兩個漢子，運氣就沒這麼好了，想再拿一千個月餅卻被告知數量不夠，把即將要出爐的月餅都算上，也才幾百個。

各種食材快用完了，黃三貴風風火火駕著牛車出去採買。

還有一個時辰幫工們就要下工了，明天要賣的月餅還沒影，李珠急著要去找黃氏，就見黃氏和蔡氏兩人挽著手進了院子。

蔡氏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想來是對良玉滿意，不過，此時李珠卻沒有精力去關心這些。

「娘，看來我們要立馬再請二三十個人，連夜開工。」李珠苦笑道，要實行兩班倒了。

黃氏聽了，大感驚訝，「月餅都賣完了？」

李珠點了點頭。

「不曉得晚上有沒有人願意來。」黃氏有些為難。

李珠嘆了口氣，「找找吧，不然明天沒有月餅來賣了。」

「我跟大壯回去也是閑著，要不就留下來幫忙？」蔡氏突然說道。

黃氏笑著答道：「那就再好不過了。」

「李嫂子，我有個姐姐住在城西，還有我外甥女和外甥媳婦，灶上活計都是頂呱呱。」

李珠循聲望去，一眼看到那個站著的中年婦人。

「那就有勞嬸子幫忙跑一趟了，從今晚戊時到明天早上辰時初，工錢跟白天一樣。」李珠說道。

婦人應了聲，放下手中的活計就跑了出去。

「珠兒姑娘，我表姐家也在城西，還有表姐的兩個妯娌，都是勤快的人。」

「妹子，我大閨女家離這裡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