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嚴師出高徒
眾人把每間房的桌子搬到院子里，拼湊在一塊，充當工作台。做月餅之前，李珠又強調了衛生問題，讓大嬸大姐們把頭髮盤起來，然後清洗工作台、洗手，就可以開始做月餅了。
李珠挑了兩個力氣大的婦人負責和面，考慮到昨晚做的豆沙和蓮蓉不夠用，又安排了四個人處理蛋黃、做豆沙和蓮蓉。裹餡六人，壓模是精細活，人數最多，烘烤暫時安排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廖德興。
「李姑娘，那我做什麼？」李珠沒有給廖勇安排事情，他顯得有些惴惴不安。
李珠笑了笑，「別著急，讓我想想。」
黃氏把廖芳喊到堂屋，拿了蜜餞給她吃，小姑娘有些羞澀，並沒有伸手去拿吃食。黃氏見了，抓了一把蜜餞塞她手裡，讓她去院子里玩。廖芳果然如她哥哥所說，非常乖巧，主動跑去廚房裡幫忙燒火。
分派好事情，眾人紛紛忙碌起來。李珠觀察了一刻鐘，有些環節人少忙不過來，就稍微做了調整。廖勇是個有眼力見的人，不用李珠吩咐，看見有誰忙不過來，便主動去幫忙。
「珠兒，鹹蛋白太多了，咱們也吃不了這麼多呀。」李瑤頭疼的說道。
昨天家裡做了月餅，直到今天早上才把鹹蛋白吃完，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會膩！
李珠苦笑起來，虔州沒有專門賣鹹蛋黃的鋪子，只能買鹹鴨蛋剝殼取蛋黃，「大姐，你去找下三舅媽，看下小飯館用不用得上鹹蛋白。不行的話，只能送人了。」
沒多久，第一爐月餅就出爐了，香味瞬間瀰漫了整個院子。李珠仔細檢查了，看見月餅表面無裂紋，花紋清晰，沒露餡，才放下心來，對著大嬸們一通誇獎。兩個爐灶，外加李珠買的平底鑄鐵鏊子，一次能烘烤兩百來個月餅。月餅大約烘烤一刻鐘，白天六個時辰連軸轉的話，至少能做幾千個月餅。
往日給李家送柴火的小夥子今天又上門了，李珠讓他下午再送一趟，把他高興地不行，連聲向李珠保證一定送到。
看著一爐又一爐的月餅出爐，黃三貴卻還沒回來，李珠心裡不免有些煩躁，擔心黃三貴那邊不順利。李珠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想著雇哪些人兜售月餅。
臨近午時，張大嬸正在廚房裡翻炒紅豆沙，黃氏乾脆找肖嫂子說了一聲，想借肖家的廚房做飯。肖嫂子爽快的答應了，還幫著黃氏搬食材和柴火。
李家幾口人，再加上二十多個幫工，要準備三十多個人的午飯。不過，對灶上活計熟練的黃氏來說並不難。煮一大飯甑的米飯，燉一鍋芋頭燜五花肉，再炒一道素菜，裝上一大盤鹹蛋白，對幫工們來說已經很豐盛了。
因借了肖家的廚房，黃氏給肖嫂子的丈夫和兒子裝了一份飯菜出來，又給自己和孩子們留了一份。
中午，李瓊從私塾回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他說夫子太凶，背書背不出來就會罰站，甚至挨打。才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嚇得小傢伙不想去私塾了。
黃氏聽了，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俗話說嚴師出高徒，不枉我打聽了許久，這下我能放心了。」
李瓊發出一陣哀嚎，被捶了一頓，最終屈服於黃氏的暴力之下，午飯後乖乖去了私塾。
午時末，李珠終於把黃三貴盼來了，同行的還有四個漢子，是黃三貴的朋友。牛車上堆滿了東西，幾大籮筐鹹鴨蛋，還有貨擔、木桶、獨輪車，把老黃牛壓得喘不過氣來。
好傢夥，難怪這個時辰才到！
「大家一路上辛苦了，快進來喝口水。」黃氏笑盈盈的說道。
這四人與黃三貴從小一起長大，與黃氏也認識，幾人寒暄了一番，就進入正題。
黃三貴咧嘴笑道：「咱們兄弟歸兄弟，生意歸生意，讓我外甥女給你們說說。」
「應該的。」幾人紛紛點頭附和。
「各位叔叔伯伯，我舅舅大老遠把你們喊來，真是難為你們了。」李珠笑了笑，「就憑你們這份信任，我們絕對不會虧待了你們。我們家的月餅不比別家的差，我相信，大家辛苦幾天，節前一定能賺一筆。接下來，我會詳細說明幾種合作方式，叔叔伯伯們仔細聽一聽，再考慮怎麼合作。」
此刻，堂屋裡靜悄悄的，幾人紛紛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起來。
「第一種，是雇傭，說白了就是給我們打短工。從明日開始，一直到農曆十四，每日的工錢是五十文。當然，要是叔叔伯伯們賣出很多月餅，也會適當的給些辛苦錢，但是不多。」李珠一邊說，一邊觀察幾人的神色。
「第二種，拿抽成。每賣出一個月餅，抽成一文錢。賣的月餅越多，拿的抽成也多，相反的，賣的月餅少，拿的抽成也少。中秋節將至，大伙兒都會買月餅送給親朋好友，一買就是幾個、十幾個。要我說，選擇拿抽成，比每日領五十文工錢划算多了。」李珠接著說道。
聽了這話，幾人臉上紛紛露出喜色。
「我選拿抽成。」
「我也是。」
李珠清了清嗓子，「叔叔伯伯們別著急，先聽一聽第三種，就是我們給你們供貨。我們有紅豆沙月餅和蓮蓉蛋黃月餅，叔叔伯伯們每天至少拿貨一千個，紅豆沙月餅四文錢一個，蓮蓉蛋黃月餅六文錢一個。鋪子里的月餅什麼價錢，不用我說，相信叔叔伯伯們比我清楚。至於月餅賣多少錢一個，全由叔叔伯伯們自己決定。」
眾人心裡的那把算盤打得噼啪響，往年去鋪子里買月餅，幾個月餅至少要幾十文錢。
「三貴，昨天你也不跟我說清楚，今早出門的時候，你嫂子只給了我一兩銀子！」一個漢子埋怨道，沒帶錢進貨呀。
「我只帶了幾百文錢。」另一漢子訕訕的說。
黃三貴幹笑了兩聲，昨天急著趕回去，根本沒來得及與外甥女商量這些細節，具體的自己也不清楚。
「各位叔叔伯伯們，可以先拿月餅去賣，賣了再給錢。」都是黃三貴的朋友，知道他們家在哪裡，李珠不怕收不到錢。
「要是賣不出去，第二天可以把月餅扛回來，我們另找他人兜售。」李珠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