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童子

是為童子

夙溪渾身狼狽的出現在大殿門口,從胸口擴散至全身的疼痛已快讓她支撐不住,只能將自己斜靠在門框上避免滑落。

「這是?」

紫金道君對着門口樣貌清麗的女子愣了愣神,見她身上穿着月闕峰里的仙侍服,不由轉頭看向宮闕。

宮闕手裏拿着書卷不緊不慢走到門口,上下打量了眼夙溪,隨意道:「看來並無大礙。」

「什麼意思?!」

夙溪渾身痛的厲害,還以為他過來是會向她解釋幾句或是扶她一把,不想對方只是站着一動不動像看戲一般,登時讓她怒上心頭揮手就朝眼前的人影打了出去。

「生龍活虎,該是再加些難度。」宮闕輕輕擋下朝他揮舞過來的手腕,皺了皺眉。

「果真是你!」

夙溪一想到在竹院裏所發生的事情緒頓時激動了起來,堵在胸口的鬱結一下就激的她雙眼一陣發黑,渾身一軟終是支撐不住的從門邊上滑落,眼看就要跪倒在地不想宮闕竟抬手扶了一把,而她卻是腳步不穩一下就倒入了他的懷中。

「辛苦了。」

在耳畔想起的話語讓人聽不出情緒,夙溪微是一愣忽覺充斥在鼻尖的清香竟開始讓她發暈的腦袋平復了不少。

「你們……」

紫金道君被二人無視,后又見着了一副猶似打情罵俏的場面,見宮闕將這名白衣仙侍攬在了懷裏更是驚的說不出話來。

在他的印象里,宮闕雖極受仙子喜愛但從也未見他對誰有過親密的舉動,饒是交談的話語里參雜些含糊不清的情緒,但行動上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

如此,紫金道君便不由對着那名白衣仙侍多看了幾眼,想看看這名仙侍究竟是有何不同竟能讓向來不近女色的雀月仙君主動攬到懷中。

奈何宮闕此刻的背影太過偉岸,幾乎他與將那名仙侍完全阻隔了開來,其中還似有一種莫名的佔有意味。

紫金道君斂了斂神色對着門口那兩道身影咳嗽了一聲,想讓他們注意注意裏頭還有別人。

好在他們也沒有太過忘我,聽見了聲音馬上就有反應。

先是那女子從宮闕的懷裏探出頭朝着他的方向咦了一聲,后是宮闕面無表情的瞟了他一眼。

不過是輕輕一瞥,就讓紫金道君覺得自己被他瞪了一眼,便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紫金道君?」

夙溪認了認大殿中的人影,見他一襲紫黑道袍一下就將對方認了出來。

紫金道君聽女子喊出他的名號,略微一愣,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沉吟道:「難道……」

宮闕見夙溪緩過神來就將她輕輕放開,轉身走回殿內,「她就是燁陽神君託付給我的元神。」

頓了一下,又說:「夙溪。」

「原來如此。」

紫金道君上下打量了眼夙溪點了點頭,稍是沉默后便起身對着宮闕道:「今日打擾,我下次再來。」

宮闕沒有回應,徑自坐回到了位置上由著紫金道人自去。

夙溪也沒有對宮闕將自己的身份告知紫金道君而感到意外,只是抬眸看了眼宮闕后就隨意的在門口找了處位置揉起酸痛的手臂。

倒是紫金道人臨出門前腳步一頓,停在夙溪不遠處,對她道:「難道你不擔心?」

「擔心什麼?」夙溪奇怪。

紫金道君眯了眯眼,重點道:「我乃上屆仙人,而你的身份已然被我知曉。」

「那又如何?」夙溪停下手,抬頭看向紫金道君,笑道:「雀月仙君對我有再造之恩,他既將我的身份告知你那定有他的理由。」

「心思機敏不愧是神君之女,也不愧是……」

紫金道君話說一半頗有深意的回頭看了眼宮闕,隨後大笑了一聲就在夙溪疑惑的目光中跨步離開,到最後也沒將那說了半句的話說完。

待紫金道君走後,夙溪坐在門口沉默了一會,忽是道:「上界的人怎麼都變得如此古怪?」

先有天女屈尊追愛,後有紫金道君話說一半。

夙溪小聲嘀咕了一陣,直到背後響起了腳步聲這才回神,眼神冷凝對正向她走來的宮闕說道:「你將我丟到嶼谷就是為了今日吧。」

「不錯。」宮闕點了點頭。

夙溪眼梢一抬,眸中神色漆黑如潭,「那混進月闕峰的陰魂也是放進來的。」

「如不這樣怎能將你體內的魂鈴激活?」宮闕神色坦然,大大方方的承認。

「原來你早就知道。」

夙溪一改方才的神色,笑嘻嘻的靠在椅背上,神情放鬆道:「我本還打算瞞着你呢。」

「你若不說,我自不會提。」

宮闕手中拿着一個木盒,走到夙溪身邊。

夙溪笑了笑沒有回答,也沒注意到宮闕手裏拿着的東西。

其實自她元神清醒的那一刻她就感受到了魂鈴的氣息,在宮闕提起當初引魂時發現一絲濁氣時就更加肯定了魂鈴還烙印在她的元神之中。

想來還是因之前的殺戮太盛,以至於在凈魂瓶里也不能將濁氣祛盡。

可魂鈴不是分明在天罰中為她擋雷劫擊碎了么,難道是父君又做了什麼?

一想到當初父君擋在她面前的背影,夙溪的心就猶如被百蟻啃食。

當初是因她年輕氣盛后誤入鬼宗道的陷阱遭受鬼氣侵蝕,才會引發後來的一切事情最後還連累到了父君。

雖然她暴走屠城是被歹人以鬼草酒激發出了被魂鈴壓抑著的凶性,但所有因果都是由她自己而起。

夙溪一想到這神情不免就黯淡了下去,宮闕知她現在心中所想就靜靜地在一旁等着她自我平復。

「看來我現在這副樣子,也是因為同魂鈴共鳴的緣故。」

夙溪對着自己的雙手發愣,想到在竹院中與陰魂糾纏時,若不是與魂鈴共鳴魂體大振恐怕她今日就要喪命於百鬼啃噬下了。

不過那道躲在院門後面的影子是什麼東西?它的身上沒有生氣該是道陰魂不差,但是為何不參與到戰局當中?難不成是她看錯了?

夙溪皺了皺眉,可隨即又舒展開來。

罷了罷了,現下也不是糾結這個時候,畢竟現在最主要的是如何將身體變回孩童模樣,她可是以童子的身份被帶入月闕峰的總不能幾日後以這副姿態去參加入試大會吧。

夙溪抬了抬眼,這才注意到他手裏拿着個木盒,想也不想的直接問道:「裏頭的東西是為我準備的?」

宮闕正想點頭,可當他瞧見夙溪一臉期待的表情后,眉目微動轉念道:「是,也不是。」

模稜兩可的回答讓夙溪當下一怔,表情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他好歹是為仙君又是一峰峰主,怎麼給個法寶都如此小氣?

這個盒子上的雕花小巧精緻,深色的木紋中還能見到點點流光,讓人一瞧就知裏頭收著的是個法寶。

她不過是想要個法寶護護身罷了,又不是要將他的東西據為己有。

宮闕見她遲遲不開口,便出聲引道:「但你若真的想要,我自也會給你。」

你看看,這說的是什麼東西?!

夙溪無趣的撇了撇嘴,心情複雜的盯着宮闕手中的木盒,猜想其中不會是什麼驚天大寶貝所以才讓他如此猶豫不決?

且看宮闕神色不明的看着手中的木盒像是尤其珍視,就連修長的指尖都不住磨蹭著上頭雕刻着的紋路,看樣子是十分在意這盒子裏的東西。

能讓他這般在意的,難不成真是什麼絕世大寶貝?!

夙溪心頭一亮,越發想要宮闕手中的盒子。

可父君當初說過奪人所好並非君子所為,雖然她確實十分需要一個法寶護身但也不能向宮闕討要摯愛之物,如此便又在心中躊躇起來。

宮闕見夙溪面露猶豫,斂下眼中笑意,直接將盒子塞到了她的手中。

「拿着。」

話語間宮闕還閉了閉眼做出一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當場嚇的夙溪不敢去接忙是將木盒往回推了推。

「仙君若是捨不得,我當是不能強人所難的。」

「不想?」

宮闕眸光一凝,神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冷峻的氣場讓夙溪不自覺的將盒子握緊了幾分,下意識道:「要得要得,仙君若捨得割愛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夙溪將盒子往回收了收,卻發現宮闕沒有松力還緊緊握著木盒,好像還有幾分不情願的樣子。

「……」

他到底給不給啊?!

夙溪心中尷尬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同他一起握著木盒一動不動,樣子滑稽的很。

「不如仙君再考慮幾天?」

夙溪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話,便怯生生的說了一句,不想這句話當下就讓宮闕冷哼了一聲。

「拿着!」

木盒被宮闕強硬的塞到夙溪手裏,不等她回答就繼而道:「你這副樣子不會維持太久,若不想被他人發現就少借用些魂鈴的力量。」

說完便轉身離開一眼都不再看夙溪,腳步匆匆的樣子好似是生氣了。

「我又沒逼他……怎麼就突然惱羞成怒了?」

夙溪一時無語,對着快步離開的宮闕小聲嘀咕著麻煩,以至於沒有看到對方一副心情愉悅的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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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腦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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