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童子

是為童子

按照宮闕離開時說的,夙溪一下就明白了自己身體變化的原因。

為了不讓他人發現異常她還特意在大殿裏等了一會兒,直到身體恢復原樣這才悄悄的回了竹院。

現在小蒼澗里時不時就會有人經過,所幸夜色已深進出的人也越發稀少讓她一路也沒碰上什麼麻煩。

一回到竹院,原本狼藉一片的院子都被收拾了個乾淨,守門的仙侍現在也不在院子當中。

夙溪想着應該是宮闕吩咐過了,便趁著沒人忙是回到屋裏換上了原來的衣服。

果不其然,她剛換好衣服外頭就傳來一陣敲門聲。

「童子可休息了?」

這個時候還有仙侍前來,看來是宮闕有事要吩咐。

夙溪將整理好的仙侍服放進柜子,回道:「可是仙君有事吩咐?」

「正是。仙君吩咐若無事就請童子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就要動身前往仙宗了。」

夙溪聞言一愣,對着映在門口的人影問:「離仙宗入試大會不是還有幾天?怎麼突然提前啟程了?」

門外笑了一聲,「這就不知了,若童子無事就早些休息吧。」

「辛苦仙子姐姐了。」

夙溪道了聲謝,看着門口的人影離開直至再也聽不到腳步聲,這才快步走到窗口推開一絲縫隙朝外看了一眼。

說來也是奇怪,仙侍來后她便感到一股滲人的寒氣不斷的從門口傳來,等仙侍離開后這股感覺卻又跟着消失了。

可她看外頭並無異樣,更何況她現在已與魂鈴共鳴,宮闕根本不會再讓陰魂進到月闕峰。

難不成是之前與魂鈴共鳴消耗了她太多的體力,在等身體恢復原樣時又耗費了她不少心神,以至於她現在過於敏感了?

看來還是太過勉強了……

夙溪搖了搖頭,對着空無一人的院子發了會兒呆,直到被外頭的一陣冷風吹的打了個噴嚏這才關緊窗戶轉身回到屋內,隨手拿起放在床榻邊的木盒。

也不知宮闕給的木盒裏裝着的究竟是什麼法寶,竟能讓他這般捨不得。

一想到方才大殿裏宮闕的樣子,夙溪就忍不住的偷笑竊喜自己撿到了個寶貝。

夙溪鄭重其事的將木盒來回看了個便,見無什麼特殊的機關后這才小心翼翼的將木盒打了開來。

「這是什麼?!」

一看到木盒裏放着的東西,一下讓夙溪臉上笑容僵了半邊,欣喜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她原以為打開盒子該是見到一陣奪目耀眼的金光,緊接着就該是見到周身佈滿流螢的絕頂法器。

不想盒子裏既沒金光也沒流螢,只有一支樣子古樸簡單的木紋吊墜,根本不是什麼法寶的樣子而是像一個隨處就能買到的普通護身符。

這是鬧哪出?感情是在逗她呢?!

夙溪心中咋舌,如不是宮闕作出那般姿態她也不會對木盒子裏的東西分外期待,以至於現下心裏一陣失落心頭空蕩蕩的很。

「罷了罷了,有總比沒有的好。」

夙溪將吊墜拿在手裏來回看了許久也沒看出有何奇特之處,若非要說些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許是太過普通就是它的特殊之處了。

屋外的風聲因天氣變冷的緣故吹的越發肆意,竹院裏的翠竹時不時的被吹搖搖作響,吵的她近日來都沒睡過一個安生的覺。

雖然連着幾日看書也沒多少時間休息,但總歸讓她覺得十分吵鬧。

也不知是不是這枚墜子的緣故,竟讓原本睡不着的夙溪一下就來了瞌睡,握著墜子一下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久違的香甜入睡讓夙溪在入夢的剎那彷彿聞到了一股分外讓人安心的香氣,安心的令她感到熟悉。

但因睡意來的太快讓她一下就失去了意識,之所以到最後也沒能讓她回想起這股香氣是在哪裏聞過。

微風透過窗格吹進屋裏,擾著屋內的輕紗素帳,掀起一角露出一個正趴在榻上沉睡着的女童。

女童像是做了一個美夢,讓她那原本輕皺起來的眉間鬆了下去,緊繃着的嘴角也不由勾起一抹淡淡笑容。

輕鬆愜意,莫名的使人在意。

「你就這樣把九金血髓給她了?」

早已離開的紫金道君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竹院裏,他看着坐在院子中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宮闕,有些目瞪口呆的樣子。

宮闕眸光一閃,收起手中的吊墜,反問道:「那你說該是如何?」

紫金道君凝著眉目,自知現在多說並無意義,但還是開口道:「命輪一旦打開,日後便再無回頭之路。」

宮闕挑了挑眉,饒有興趣道:「你看我是要回頭的樣子么?」

紫金道君口中一頓,停了好久才緩緩道:「是啊,畢竟你都將自己耗費畢生心血所鍛造出來的血髓都分出一半給她。」

「多說無益。」

宮闕無所謂的笑了笑,起身拍了拍紫金道君的肩膀,「你算盡天下運數,自該知道倘若要躲還不如去破。」

「你現在倒是想通了,那之前怎麼……」

宮闕皺了皺眉,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出言打斷道:「難道你就不好奇?」

「好奇什麼?」紫金道君一愣。

宮闕回頭看了眼緊閉着的房門,笑道:「她究竟有何特殊之處。」

紫金道君默然良久,眉目古怪道:「就為這個?」

「自然不是。」

宮闕又笑了一聲,引他去看掛在竹院周圍的金色鈴鐺,「讓她與魂鈴共鳴可是花費我不少力氣,嶼谷那些個老東西雖在今日被她消的差不多乾淨但還是跑了一個。」

「跑了一個?」

紫金道君吃了一驚,能在宮闕眼皮子底下逃跑的可不是什麼等閑之輩,更何況是關在嶼谷里的。

「若我沒有記錯關在嶼谷的都是鬼道宗的陰鬼。」紫金道君沉吟一聲,神色一變忽是道:「難道不是你自己放走的?你就不怕引來禍患?」

「禍患?」

宮闕彷彿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的一般,折下一旁的一支枯竹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知道你本事大,是我多問了。」

紫金道君被他看的無語。

宮闕轉了轉手中的竹枝,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將九金血髓給她。」

「你將她置於險地又何必將血髓給她,若你真心想護她為何要將魂鈴還在世上的消息讓鬼宗道知曉?」

紫金道君越發看不透宮闕的心思,臉色不免就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宮闕望向天邊的冷月,自說道:「早晚都會知道的,現在還不如讓鬼宗道先知道的好。」

「這是何意?」紫金道君聽得越來越糊塗。

「鬼宗道自遙嶺一役后就一蹶不振,鬼王被毀去半身修為已與廢人無異,倘若他們想捲土重來勢必要重新奪取魂鈴。」

宮闕目光凝冷,慢慢道:「在燁陽神君的事情上他們已然得到教訓,如今知曉了魂鈴還未被銷毀你以為他們還會大張旗鼓么?」

「他們會與你一起同上界周旋。」

紫金道君明白了宮闕的想法,但還是出聲提醒:「鬼宗道不會甘願被你利用,斷然會向你索要什麼。」

「若他們有本事那來便是。」

宮闕語氣不屑,氣場冷凝:「我等着他們。」

「他們當然會忌憚你,可夙溪呢?。」

紫金道君上前一步,壓低了嗓子:「鬼宗道素來狡詐姦猾,你又不能時時守在身邊,即便她現在有你的九金血髓護身但還是會讓他們有機可乘。」

「這邊繞回之前的話了。」

宮闕挑了挑眉,將手裏的竹枝隨意一丟,目光越過重重的雲霧,「我就是要試試她的本事。」

紫金道君微是一怔,上下打量了眼神色定定的宮闕,無奈笑道:「既然你早有打算,那我也不再多說。」

說罷,擺了擺手就準備起身離開,不想沒走幾步又被宮闕叫了住。

「我有東西給你。」

宮闕從袖中取出一封封好的信,交予紫金道君道:「明日我就要起身去往仙宗了,屆時我不便做的事就交託你了。」

紫金道君接過信,心下瞭然。

「放心吧。」

宮闕雖沒有說信中寫了什麼,但紫金道君卻已然猜到了信中的內容。

要試她的本事,當然是要設些關卡,只不過他的這位友人彷彿對他也太放心了些,讓他不去搞些小動作都還真是浪費這次機會了。

「既然你要試她,那便由我來試試你吧。」

紫金道君心裏打着算盤,臨走前更是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宮闕。

也不知日後待他發覺了,會不會找自己算賬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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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腦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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