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噩耗不斷

「夫君啊！至上死了！」德羅波蒂向堅戰哭訴噩耗。

「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死的？」堅戰驚訝問。

「就在水祭結束之後，她說在河裡看到了激昂，跟著其他看到亡夫的寡婦一起投河了。事發突然，她身邊的侍女都沒能攔得住。」德羅波蒂哭著說，「至上這孩子命苦，剛結婚就成了寡婦，生孩子遇難產，受了極大折磨。有了兒子，本以為有了指望，她卻變得神智不清……」

至上生下繼絕，就被關在宮裡不讓出門，她的婆婆妙賢說，她得了瘋病。這並未使人起疑，因為有些產婦確實是這樣，生完孩子就像變了個人，嚴重的還會自殺。這種病無葯可醫，就算仙人都治不好的。宮裡人只嘆至上可憐，無人再過問，今天聽說她投河自盡，不少人還為她高興，至少解脫了。

堅戰問：「德羅波蒂，你是親眼所見，還是聽人說的？」

德羅波蒂搖頭道：「我聽妙賢說的，她當時在場。」

「妙賢說的？」這就可疑了，堅戰其實早懷疑至上沒有瘋，妙賢關著她是為掩蓋什麼，但這事他找不到機會插手，妙賢畢竟是阿周那的妻子，而且關係到多門城，他得萬分小心。「繼絕呢？孩子怎麼樣了？」

「繼絕一直由妙賢撫養，夫君放心，那孩子很健康，目光有神，看著就覺得聰明。」德羅波蒂說道。

「那就好。我得去看看孩子。」堅戰找到了個過去打探的理由。

他正要出門，不想門衛通報，妙賢夫人到訪。

居然自己來了？堅戰有些意外，妙賢不會無緣無故找來，肯定有事。「請她進來吧！」堅戰也不可能拒見。

妙賢抱著嬰兒，進了門，先向堅戰哭訴，「陛下，我那不幸的兒媳剛剛故去了。」

堅戰惋惜道：「我已經聽說。逝者已去，你不要太難過。」

「我的心早已傷透，正如死人無法再死一次。陛下不必為我擔心。」妙賢說道，「今天我為繼絕而來，有件事要與陛下商議。」

「哦？什麼事？」堅戰料到她不會空來。

妙賢說：「摩差國的國王和王子都在大戰中戰死，現在至上也死了，摩差國後繼無人。至上的母後跟我說，打算讓繼絕成為摩差國的國王。這件事已經告知黑天，我哥哥認為是件好事，讓我徵求陛下的意見，希望得到允許。」

「好事啊！我很贊成。」堅戰說，「不過繼絕還是個嬰兒，不可能行使國王權力。」

「是，繼絕目前只是挂名，以表明這個國家是有國王的。一個國家如果沒有國王，就不能舉行祭祀，沒有祭祀，就得不到神的庇佑，災難就會降臨。在繼絕成年前，國政由他外婆處理，摩差國王后對這些事早已熟練。」妙賢回答。

堅戰思考了會兒，頗有異議，「女人怎能掌握國政？此風氣不可開。女人善變，要是她在這期間喜歡上了別的人，想改變王位歸屬，繼絕就吃虧了。」

妙賢附和，「我也是這麼想的，但能治理摩差國的除了她，還有別人嗎？」

堅戰已經有了主意，「可以效仿般遮羅，我也算繼絕的祖父，代孫子管理國家理所應當。其實我早有個想法，想把般遮羅、摩差等幾個王位空懸，又跟我們有親戚關係的國家合併在一起，讓它們跟俱盧形成新的王國。」

「好啊！好！」妙賢欣喜，「這是個偉大的想法，向轉輪聖王邁出了一大步！」

「就是不知道婆蘇提婆能否同意？」堅戰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妙賢，其實是為了刺探黑天的反應，這個黑天的妹妹一定會把消息傳到多門城。

但是，妙賢的表現有些令他意外，黑天之妹發自內心贊同這個計劃，她似乎不在乎多門城在政局變化中受到的影響。要知道，如果俱盧出現轉輪聖王，多門城只能臣服或滅亡。

堅戰謙虛道：「轉輪聖王？我不敢奢望，只怕有生之年都不能完成這份偉業。」

妙賢立刻接話，「父而子，子而孫，只要俱盧代代雄主，轉輪聖王的治世定會降臨。」

「是啊！我做不完，還有後繼者接著做。」堅戰向她點頭。

自己的後繼者？不就是妙賢懷中的嬰兒嗎？堅戰懂了，與其看著哥哥和哥哥的後代成為大地之主，不如讓自己的後代君臨天下。妙賢已經跟黑天生出間隙，她是聰明人，說出這番話也是在向堅戰表明立場，只要繼絕能得到好處，妙賢就會成為盟友。

殿門外有報信的使者到了，堅戰正與妙賢討論政事，德羅波蒂便出殿接待。不一會兒，她淚流滿面地奔回殿中，打斷堅戰與妙賢的對話。她說道：「夫君，有個噩耗！森林發生大火，母親、持國伯父、甘陀利伯母，還有維杜羅叔叔，他們都死了！」

貢蒂、持國、甘陀利、維杜羅，四個王室老人相伴去森林苦修，大火來臨時，他們因為禁食而身體虛弱，導致無法逃走，全都死在了火場。這是王室的災難，俱盧舉國哀悼，堅戰和兄弟們悲痛欲絕，絕食了數日。

王室接連發生不幸，臣民都人心惶惶，加上天災降臨，從大戰結束到現在，滴雨未下，國內上下恐懼感日趨劇增。

自母親死後，堅戰連續數夜被噩夢困擾，為求安心，請來婆羅門為他排憂解難。

「不知國王夢到了什麼呢？」

「每天夢到的都不同，有那些在戰爭中死去的人，他們回來找我了。還夢到我被雪崩掩埋。在西方出現了支強大的軍隊，向我逼近，我無力抵抗。請問諸位大師，這些夢是否有所暗示？」

婆羅門想了想，又相互討論，然後對堅戰答道：「陛下夢到西方有強敵，可是俱盧西邊，除了多門城，都是小國弱國。而今多門城是陛下的親密盟友，陛下根本無需擔憂。」

「多門城嗎？」堅戰輕念。

婆羅門又說道：「只有大雪山上才有雪，大雪山在北方，可能暗示北方有威脅。北方多是妖魔聚居之地，陛下應當提防。」

「陛下夢到死者到訪，也許亡靈不安，陛下應舉行祭祀安撫亡靈。」

堅戰點頭，認為有理。

這時，婆羅門中站出位年輕大師。堅戰對他尤其敬重，跟著站起來。

優騰迦說道：「國王，俱盧國今時今日已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強國，是到了彰顯國力的時候了，請你舉行馬祭。」

堅戰謹慎請教，「現在到時候了嗎？國家尚未從戰爭中恢復，又遇上大旱。」

優騰迦為他解釋，「國王的夢顯示出你對內憂外患的擔憂，眼下王室諸事不順，外國不服者眾，國王應展示國力，鎮服群邪。馬祭是最好的選擇，而且俱盧有這種實力，讓諸國看看，堅戰王的權威不容挑戰。」

「馬祭嗎？」堅戰心動，他不是沒想過，而是沒得到支持，國內天災人禍，他自己不好意思提出。現在婆羅門中的翹楚優騰迦大師主動提出，堅戰立即答應，「就依大師的意思辦，我馬上準備。事實上，人選已經有了。」

國王將舉行馬祭的消息一經傳出，舉國轟動。有人認為不是時候，馬祭耗時耗錢，對俱盧是種負擔。有人則歡喜好奇，因為他們恐怕一輩子都見不到一次。對馬祭的期待在俱盧人中滋生，而鄰國滋生的則是緊張與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