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蘆葦箭

這是支被稱為「蘆葦箭」的普通士兵用的箭，馬勇把它搭上弓弦。

般度五子很瞧不起。「就憑那根細棍就想殺死我們？用它來自盡還差不多！」怖軍嘲笑。

「箭雖然普通，但附上法寶就不普通了。」馬勇說完，念動咒語。

「不好！」黑天突然想起，「梵顱法寶！他要使用梵顱法寶！」

這是法寶之中的法寶，最具毀滅威力的梵顱法寶。德羅納把它傳給了阿周那，同時也傳給了馬勇。

「你瘋了！我們都會死！」

般度五子慌張叫喊。

「別以為只有你會！你敢用它攻擊我們，我也會用它攻擊你！」阿周那拉開神弓甘狄撥，他也念起咒文，光芒在箭身上閃爍。

「帕爾特！」黑天更急吼。

馬勇狂笑，「如此更好！阿周那，你知道兩顆梵顱法寶對撞的後果嗎？」

「你不讓我們活，誰都別想活！馬勇，收回法寶，我們一起收！」阿周那威脅道。

「為什麼呢？」馬勇已經瘋狂，他自己已不想活了，不會在乎別人活不活。他不僅不收回法寶，更鬆開了弓弦。

阿周那見狀大吼，他也鬆開了手指。

兩枚梵顱法寶飛了出去。

黑天同時擲出妙見飛輪，自下而上，捲起兩支附著法寶的箭，飛向天際。

法寶在高空爆炸，發出萬丈光芒，彷彿天上又出現了個太陽。

「閉眼！」黑天喊叫。

馬勇沒有閉眼，他注視著法寶炫目的光彩，這光芒極美，猶如天女抖落的披紗，而這也是他最後所見的光明，隨後他的雙目墮入了永恆黑暗。

光芒照亮了四分之一個贍部洲，人們爭相觀看第二個太陽發出的霞光。傳說恆河女神從天界飛過，風吹起她的裙邊，眾天仙立即把目光迴避，唯有個仙人直視女神；女神一怒，狀告到梵天面前，這個仙人被打下凡塵，從此再看不到天界的美景了。這些人不知這是不該見的光輝，一時好奇，要麼成了瞎子，要麼再無法分辨繽紛色彩。

有些人害怕這光芒，不敢注視，躲了起來，但他們躲不過厄運，凡是被梵顱法寶的光輝照耀的生物，無不終身受害。

「是什麼這麼亮？」水沒城內，激昂的妻子至上公主好奇道，她走向窗邊。

「公主別去！」侍女把她叫住，「有人在慘叫，看不到東西了，可能跟這光有關。」

至上本想拉開窗帘，聽侍女這麼說，停住了動作，但有縷光芒透過窗帘縫隙，正好照上她腹部。至上摸了摸肚子，感覺不太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裡不舒服。

接著，天上的流雲瞬間消失，好像有股強勁的風把它們吹散，這風向四面八方吹拂，大地上的樹木、房屋以，甚至山川，被它吹成了粉末。

般度五子和黑天用防禦法寶護身，卻依然如羽毛般被吹起。幸好這風只吹了一瞬，他們從半空落下，身外的法寶防護罩摔了粉碎。

他們爬起來，雖然被摔得頭暈眼花，可沒有受傷。他們尋找馬勇的蹤跡。

馬勇額頭上的摩尼珠保護了他，這枚天生自帶的寶貝能自動生效，使他並無大礙，只是眼睛已經看不見了。他聽到腳步聲，知道對方追來，又握起了弓。

「馬勇！你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堅戰指責道。

「那又怎麼樣？殺死你們兒子的時候，我已經不被你們饒恕了。梵顱法寶放一次不夠，我覺得還有力量再放一次。」馬勇笑道。

「你是老師的獨子，老師對我們恩重如山，我實在不忍心讓他絕後，可你又無法原諒。」堅戰心痛道。

馬勇對他嘲笑，「假惺惺的正法王，你真覺得父親對你們恩重如山，又為什麼要騙走他性命呢？絕後？你想多了。被梵顱法寶的光芒照射過的生物，將再也不能生育，我們都絕後了！如今你們的兒子都死了，又不能生育，般度族完啦！」

「我要把你撕成碎片！」怖軍怒叫。

「來吧！看誰毀滅誰！」馬勇又拉開弓。

阿周那也同時開弓，二人對峙。

馬勇眼瞎不要緊，只要還有力量釋放法寶，範圍攻擊下總能命中。

再來次梵顱法寶攻擊就沒這麼幸運能活下來了，黑天趕緊勸道：「帕爾特停手！你們兄弟以正法聞名，要是殺了婆羅門，正法就成為非法。沒有一個殺死婆羅門的國王能坐在王位上。你們兄弟浴血奮戰所得，不能化為泡影！」

「可是他殺了我們的兒子，不能放過他！」阿周那憤怒道。

「說得對！馬勇殺了我們的兒子，讓我們家族斷絕，滅人家族的人最邪惡，不管他是婆羅門，還是別的什麼，都該死！」怖軍也大吼道。

「家族並沒有斷絕！」黑天連忙說，「還有激昂的孩子在，他會為祖先送上飯糰！」

堅戰站在兄弟們的後方，他默默注視黑天，所有兒子都死了，只留下激昂的血脈。堅戰心思沉重，他開口道：「就按婆蘇提婆的話去做，他的話就是真理，你們當聽從。」

「王兄！」四個兄弟都不同意。

「我們的兒子已經不可能復活，我並不是要原諒兇手，而是為了活著的人能更好地活下去。婆蘇提婆就是正法，不聽從他指導的人，最終都會自受損失。我們不能殺死婆羅門，這項傳統不可打破。馬勇，把你的摩尼珠留下，然後滾吧！」

馬勇哈哈笑了起來，「你們到底還是怕死！可笑的是，又不敢承認自己的懦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們家族的血脈真的沒有斷絕嗎？那個孕婦，你們能保證她沒被梵顱法寶的光輝照到？被法寶光芒照射過的人，你們都斷子絕孫了！」

馬勇笑著，手指往額頭上一摳，血水順著鼻樑流下，那枚天生自帶的摩尼寶珠被他從骨和肉中摳出。這枚寶珠能使他不生病、不中毒、永葆青春，現在沒有了，他把它扔了地上。「我得活下去，見證你們的下場。當你們變老，失去親人，變得孤苦無依，在風燭殘年之時，定會後悔自己的一生。」

「那你就永遠活下去吧！」黑天突然說道，他睜圓怒目，「你這個連胎兒都不放過的人，我詛咒你！哪怕你的身體腐爛變形，你也依然不會死亡；你會滿身臭氣地在世間遊盪，永遠與貧窮和疾病相伴。到那時，你將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寧可選擇去死，但你永遠都得不到解脫，直至世界末日！」

黑天的詛咒猶如雷霆，威力強大，無人可以阻攔。人的解脫，莫過於通過不斷輪迴轉世與修行，最終達到擺脫塵世之苦。沒有死亡，就無法丟棄肉身，永遠留在塵世受苦，這是無比殘酷的事。

怖軍撿起地上血淋淋的摩尼珠，冷哼了聲，得到了滿足。這個結局比殺了馬勇更解氣。

般度五子連同黑天，把馬勇丟棄在荒野，返回營地。他們把摩尼珠交給德羅波蒂，以此證明馬勇已經得到懲罰，德羅波蒂結束了絕食。

從水沒城調來了新的士兵和侍從，營地的慘劇讓每個人都碎了心，尤其對般遮羅國更是如此。不僅國王和王子戰死，幾乎全國的男人都死在了這場戰爭中，接到戰爭勝利的消息，本來女人們還歡天喜地，轉瞬就穿上寡婦的白衣，以淚洗面了。

堅戰留下許多人收拾營地殘局，他不忘去做更重要的事——他要進入象城，坐上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