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洪拳傳人，打人

抵達之江后，洪塵在市區轉了兩天，最後租下一間辦公室，作為公司基地。

辦公室不大，只有兩百平米左右。

室內已經裝修好了，桌椅沙發等傢具業也一應俱全。

洪塵請人來從裡到外，徹底清理打掃了一遍。

為了保險起見，關鍵的經理辦公室換上新鎖，又購買了電腦、傳真機、複印機等必需設備。

製片辦公室的架子大致搭起來了。

接下來，公司註冊就該提上日程了。

這個過程非常繁瑣。

查名、資質審批、刻章驗資、申報工商、稅務登記……

需要經過各種複雜的手續，一層一層審批下來。

洪塵把一些必要的材料和信息準備好，然後直接委託給專業的代理機構來辦理。

電影公司取名「動物園」。

英文名為「Zootopia」，直譯過來就是「動物烏托邦」。

這是電影《瘋狂動物城》的原名，寓意著一個由動物組成的完美世界。

同時，洪塵還聘請了一名專業會計，來管理公司財務。

電影製作涉及到的資金流動極其複雜。

越來越多退稅申請；

越來越多銀行業務往來；

越來越多跨境取景拍攝；

越來越多融資渠道；

……

電影行業正朝著多元化的方向發展，製作規模越來越大。

這也導致了申報過程的審查變得日趨嚴格，會計工作也越來越繁瑣。

一些大片在拍攝過程中，製片方會組建專門的會計部門。

有時候，成員多達十幾人。

動物園公司是由洪塵獨資建立，可以看作他的私人財產。

但是，公司賬戶和個人賬戶必須分開，雙方井水不犯河水。

否則，個人開銷、製作費用、演員片酬和票房分成等收益會糾纏成一團亂麻，理都理不清。

萬一日後發生了糾紛，打起官司來，那就有的頭疼了。

經過一段時間忙碌，各種審批和證件相繼落實，公司終於順利開業了。

雖然，規模十分寒磣，包括老闆在內，里裡外外加起來也就三四個人。

「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成立了一家電影公司！」

梁眉打量著門外掛著的「動物園」公司招牌，嘖嘖稱奇。

洪塵斜著眼道：「你似乎很驚訝？」

梁眉點點頭道：「我一直以為拍電影只是個幌子。你只是以此為借口，從你爸媽那兒多忽悠點錢。」

洪塵無法反駁。

這種事情確實發生過很多次。

前身是個慣犯。

最離譜的一回，這傢伙在網上找了一些車禍現場的照片，發給父母，謊稱自己撞了車。

而當事人把他扣下來，不匯款就不放人。

父母信以為真。

老爸帶著錢火速趕到，爽快付了賠償，然後把那個請來的托兒痛揍了一頓。

我，當事車主，打錢！

我，洪拳傳人，打人！

事後，洪塵不得不墊付一大筆醫藥費，以及精神損失費。

挖空心思騙來的錢，不僅全部吐出來，自己還倒貼了一大筆。

偷雞不成蝕把米！

看著簡陋乾淨的公司，梁眉覺得蠻有意思，便毛遂自薦道：「既然公司成立了，董事長的位置是你的。我就勉為其難，當個總經理吧！」

洪塵翻了翻白眼道：「誰給你的勇氣說這種話，梁靜茹嗎？」

梁眉面露不解道：「梁靜茹是誰？」

洪塵咳嗽一下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司董事長和總經理由我一人兼任。」

梁眉指了指自己道：「那我幹嘛？」

洪塵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當藝術總監，負責設計演員的服裝和造型。」

梁眉眼睛微亮。

他學時尚設計，是出於個人的興趣愛好，沒打算用它來養家糊口。

除了洪塵等寥寥幾人外，他幾乎不幫別人化妝做造型。

不過，如果對象換成明星，那打扮起來，應該會挺有趣的。

梁眉想了想道：「好，這個活我接了！」

洪塵玩味問道：「不問問多少工資？」

梁眉大手一揮道：「隨便！」

他信任洪塵。

再說，他家裡開設的工廠就不止一間。

化妝這點工資，梁眉還真沒放在心上。

洪塵理解地笑了笑。

不過，他也沒打算以此來剋扣好友的工錢。

親兄弟明算賬。

按照市場行情，該給對方的錢，一分都不會少。

職位定下來后，梁眉迫不及待想要大顯身手一番，躍躍欲試道：「我們馬上開拍吧！」

洪塵潑冷水道：「演員還沒選定，距離拍攝還早得很。」

這些天來，他一邊忙著打理公司事務，一邊抽空撰寫劇本。

如今，《忠犬八公的故事》的劇本，以及電影相關預算，已經處理完畢。

他還去了一趟版權保護中心，辦理了劇本的版權登記。

既然這個世界上本沒有路，那就別怪他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至此，影片的策劃工作終於告一段落。

接下來，就要開始選演員了。

選角，是電影中一項極其重要的工作。

著名導演米洛斯·福爾曼曾經說過：「90%的導演工作在於選角。」

雖然有些誇張。

但這也足以證明，合適的演員，有時候能影響到影片的成敗。

理想條件下，製片方會邀請一名或幾名選角導演加入。

他們經驗豐富，挑人的眼光十分犀利。

很多大牌明星和經紀人也和選角導演保持著密切的聯繫。

雙方溝通起來非常方便。

不過，洪塵看過不止一遍《忠犬八公的故事》。

裡面的角色定位是什麼？

該挑選哪種類型的演員？

他都心裡有數。

再考慮到成本，洪塵便自己出馬選角了。

他製作了一份「卡司分解表」。

上面列有每個重要角色，以及他的簡要介紹，包括年齡、性別、種族以及外貌特徵。

然後，他花了一筆廣告費，把這份表單發布在報紙和網上，供本地演員查閱。

除此之外，他還聯繫了一些經紀人，挑選一些符合角色的名演員，把劇本和大綱發送過去。

如果某位演員讀了劇本，覺得不錯。

那洪塵有可能會接到他或其經紀人的電話。

當然，這種事情的概率非常小，和「中五百萬彩票」大致處於同一水平。

但是，值得一試。

有時候，明星也會因為金錢以外的原因而對一個項目感興趣。

光是線上招募還遠遠不夠。

除了主要角色，《忠犬八公的故事》里還有一些配角和路人角色。

於是，洪塵準備前往橫店影視城。

那裡聚集了一大批渴望出名的群演，可供挑選。

「既然如此，那咱們還等什麼，快走快走！」

聽完上述介紹，梁眉迫不及待拉上洪塵，開車直奔橫店而去。

汽車呼嘯而過，零星的對話從車裡飄散出來。

「對了！作為藝術總監，我要提一個非常具有藝術氣息的建議。」

「什麼？」

「改名字！作為一個電影公司，「動物園」這個名字實在是太奇怪了。外人一看到這個招牌，恐怕立馬掉頭就走。」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有魅力的前台，來吸引客戶。」

「你看我幹嗎？」

「你不是一向自詡玉樹臨風，男女通殺嗎？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雖然這是大實話。但我拒絕。藝術總監兼前台，就好比大英首相，兼任唐寧街清潔工一樣，像話么？」

「我還是老闆兼製片人兼導演兼編劇，看我抱怨什麼了？」

「太摳門了！你就不能多雇傭一些員工？」

「資金有限，忍著吧！」

「我要辭職……」

……

公司距離橫店不遠。

在兩人日常相互傷害中，影視城很快就到了。

整個橫店基地佔地近五千畝，擁有秦王宮、清明上河圖、明清宮苑、夢幻谷、圓明新園等景區。

各個年代的仿古建築製作得惟妙惟肖。

現場的工作人員穿著應景的古代服飾，在街上遊盪表演。

有人身穿漢服；

有人梳著髮髻；

有人頭戴烏紗帽；

有人留著長長的辮子；

……

置身其中，會產生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遊客們拿著相機，和古人古建築咔嚓咔嚓合影，玩得不亦樂乎。

此情此景，就彷彿眾人是一起來組團穿越似的。

人們來這兒不光是為了拍攝影視劇。

橫店也向遊客開放，每個基地的售票相對獨立。

其每年的收入，有90%都來自旅遊業。

那些由影視拉動的配套產業，像是道具租賃、餐飲住房等，只佔小頭。

事實上，自新千禧年起，當地官方便宣布，所有實景基地都免收場租，劇組可以免費進場拍攝。

這一舉措，立即吸引了大量劇組進駐。

這就像各種免費軟體，先通過低價吸引用戶。

有了流量，商家自然會主動上門。

開發者再趁機收取巨額廣告費以及會員費。

最後買單的，還是消費者本人。

兩人徒步穿過景區。

梁眉是第一次來橫店。

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築和服飾，猶如穿越千年時光，活靈活現展現在面前。

對他而言，這是一種相當新奇的體驗，和Cosplay有些類似。

洪塵在前世跟過幾次組，對橫店並不陌生。

但由於歷史進程的不同，有些人物故事和著名場景，都隨之產生了一些變化。

舉個栗子，在這個時空，西楚霸王沒有火燒咸陽。

被譽為「天下第一宮」的阿房宮，完整地保存了下來。

秦滅亡后，漢朝、西晉、前趙、北周等多個朝代，都把它當做理政之地。

現在，阿房宮也成為這個秦王宮景區仿建的建築原型，而非前世的咸陽宮。

因此，在遊覽過程中，洪塵也看得頗為津津有味。

忽然，一陣喧鬧的聲浪席捲開來。

循聲望去，廣場上有個劇組正在進行拍攝，許多身穿古裝的演員正排練著。

其中，一名女子長發飄飄，白皙的俏臉吹彈可破，身姿纖纖，流露出絲絲仙氣。

劇組成員將她如眾星拱月般圍在中間，兩名助理在一旁伺候著。

顯然，這名長發女子應該是這部戲的主演了。

旁邊，梁眉見狀，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那不是「四小花旦」之一的陳語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