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穆子石忽輕忽重的吮|吸著他的唇,嘟囔著一些模糊不清的話,舌尖涼絲絲的深入進去,靈活的刷過上顎,像是火焰輕微頑皮的一路灼燒而過,最後纏繞住齊無傷的舌。
齊無傷所有的理智在兩人口中徘徊交織的醇酒暖香中潰不成軍,咬了咬牙,有力的將他按進懷裡,翻過身來壓住,星子般的眼眸漆黑如夜,閃爍著攫取的危險光芒:「你醉了么?」
穆子石立即道:「沒有,我清醒得像諸葛亮。」
說著仰起頭就去追逐他的唇。
齊無傷又嘆一口氣,眼神卻滾燙熾熱的熠熠發亮:「好罷……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穆子石露出疑惑的神色,齊無傷卻不再說話,含住他的耳垂,牙齒輕輕一蹭,穆子石嘶的一聲呻|吟,忍不住蜷起了腳趾:「熱……」
耳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褪去衣衫的聲音,隨後被擁入一個堅實火熱的懷抱,光|裸的肌膚緊密貼合在一起,這是一種雪天里凍得發麻的手一下子浸入熱水的快感。
穆子石情不自禁,腰肢雙腿,像是最妖嬈的藤蔓,完全纏了上去。齊無傷的吻沿著臉頰,落在頸窩,又移到了胸口、小|腹……如漫天的溫熱雨點,而身體就在這樣的觸碰中輕飄飄的飛翔,徹底融化。
「無傷……」迷迷糊糊中,穆子石被潮水吞沒了一般,喘不過氣,一口咬住齊無傷的肩,留下一個艷麗的紅色齒痕。
齊無傷眼瞳的顏色愈加深邃濃烈,手指按住一點石榴籽般的乳|尖,輕輕打了個圈,捻著緩緩揉捏,穆子石劇烈的一哆嗦,嘴唇張開,眼神迷亂,不由自主敏感的迎合起來,又有些不安的想避開這等鮮明的刺激,卻被齊無傷用嘴唇更火熱的抵住另一側的小顆粒,舌尖捲住,再慢慢刷過。
穆子石倏地睜大了眼睛,喉嚨里發出一聲哭泣般的呻|吟,顫悠悠的濕潤的瀰漫在空氣里。
齊無傷額頭見汗,手掌卻極有耐心的一點點往下滑,在纖細柔韌的腰際流連良久,終於握住了已然筆直挺|立的分|身,骨節分明的手指上下摩挲著,在粗糙的掌心撫慰下,那頂端沁出了細小的透明液體。
一滴汗落在穆子石緋紅的眼角,晶瑩的一閃,滑入發跡,齊無傷沙啞的誘哄道:「子石,張開腿……」
他的呼吸吹進耳蝸,一陣甜蜜的酥|癢,穆子石膝蓋戰慄著,無意識的打開,齊無傷的聲音更低更專註:「真乖……」
一個炙熱碩|大的硬|物在大|腿|內|側的傷痕擦過,帶著些滑膩的感覺,烙鐵般頂向臀|間……突地穆子石腦中一炸,彷彿從天堂墜入地獄,一瞬間渾身已僵硬冰涼。
齊無傷一直仔細的觀察他的神色,見狀忙暫且停住,柔聲道:「子石……怎麼了?」
穆子石不說話,臉色卻驟然蒼白,牙齒嗒嗒作響,嘴唇微啟,彷彿在無聲而無助的尖叫,可怕的記憶像是水底的草藻,帶著腐爛的血腥氣息,張牙舞爪的糾纏住靈魂,不容掙脫。
齊無傷不敢嚇到他,只輕輕撫摸他的臉頰。
穆子石心跳得倉皇失措,耳朵嗡嗡作響,聽不見任何聲音,眸光漸漸凝聚,卻是一個恐懼憎惡到了極點的眼神,落在齊無傷堅|挺的分|身上,彷彿那是猙獰的野獸,劇毒的獠牙。
「啊……」穆子石終於長長的慘叫出聲。
邊塞大雪一起,便是紛紛揚揚斷斷續續的長達月余,端的是瀚海闌干百丈冰,立在射虜關的城頭遙遙看去,雪原千里,連綿不絕,除卻單調而無垠的茫茫白色,荒涼得沒有半點人間煙火。
邱鳴西在城牆石階上遇到了齊少沖,他往下走,齊少沖卻正往上行,邱鳴西忙退讓一旁,拱手見禮。
齊少沖的身份軍中尋常將官並不知曉,邱鳴西身為首席幕僚卻心知肚明,平日見了,雖不稱之殿下,但執禮頗為恭敬。
齊少沖只是雲翼校尉,官職遠低於他,當下毫無皇子架勢的躬身問道:「邱大人,穆主簿可在城頭?」
邱鳴西點頭,嘆了口氣,甚是擔憂:「王爺已經整整二十天沒有任何消息了……說也古怪,三萬大軍,蹤跡消失得乾乾淨淨,難道竟飛天遁地了不成?再這樣下去,恐怕軍心不穩。」
齊少沖想了想,道:「三哥用兵出神入化人不能測,或者他只是要潛藏蹤跡……雪地行軍破敵何等的艱難?自有需要隨機應變之處,只不過來不及知會城中罷了。」
邱鳴西眉頭稍舒,道:「以王爺之能,必是如此……但咱們總盼著早些知曉大軍行蹤才好。」
兩人聊了幾句,邱鳴西尚有瑣事回去處理,齊少沖便徑自沿階上了城頭。
黯淡陰霾的天光下,城牆尤顯蒼冷凝重,一個裹著狐裘的人影煢煢而立,像是水墨渾染中,工筆細描出的瓊枝玉樹。
齊少沖走上前去,輕聲道:「子石,你怎麼在這裡站著?」
穆子石回頭看他一眼,神色很是平靜,道:「只是想看看……這草原到底望不望得到頭……」
齊少沖安慰道:「三哥眼下雖無消息,但他久經沙場,肯定平安無事。」
穆子石笑了笑,道:「我知道啊,他當然會得勝歸來,或許馬鞍旁又要掛一串死人腦袋。」
齊少沖凝視他尖削的下頜:「可你瘦了許多。」
穆子石沉默片刻,低聲道:「我想他……我不擔心他,可我想他。」
齊少沖臉色驟然蒼白,死死盯著他,穆子石的目光卻落在雪原的深遠處,靜靜出神。
那晚醉后種種,如今回想起來只是支離破碎的浮光掠影,但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瘋狂的尖叫與崩潰的掙扎,是被齊無傷一個接一個的吻慢慢平息消弭。
「噓……沒事了,沒事了……」齊無傷柔聲安撫著,敏銳的發覺穆子石懼怕真正的性|事,卻能接受唇舌|交融的親吻。
他的吻壓抑住了欲|望,沒有任何侵略的強勢感,只是一味的呵護、包容、珍惜與安慰,像是秋日午後的陽光,輕暖而潔凈,足以洗滌一切傷害。
穆子石慢慢睡去時,睫毛猶帶濕氣,手腳還纏在齊無傷身上。
齊無傷苦笑,如此親密的接觸和誘惑,卻只能觸摸不能佔有,下|腹的躁動得不到紓解,愈發難耐,欲|望像是一把火,燃起便無法輕易平復,整個人難受得活像油鍋里的魚,翻翻覆覆的被煎熬了個透。
到第二天清早,齊無傷眼睛都熬紅了,瞪著一臉無辜的穆子石:「以後你再敢碰一滴酒,我就打你軍棍!」
穆子石勉強笑著,眼神卻小心翼翼的有些凄惶和急切:「對不起,無傷……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頓了頓下定決心:「如果你一定要,我也可以……你不用管我……堵上嘴或者捆起來……」
齊無傷嘴角的笑容凝固,眼眶火辣辣的一陣熱,再也聽不下去,斷喝道:「別說了!你把自己當什麼?把我又當什麼?」
穆子石抿著唇,倔強得勇敢:「我喜歡你……只要是你,我願意的……」
齊無傷臉色鐵青:「我不願意!」
「強|暴……還是強|暴自己喜歡的人,我是畜生么?」
穆子石怔怔搖頭:「不是!」
齊無傷指腹輕輕揉過他略腫的唇瓣,道:「人都說你聰明,我怎麼覺得你傻得不可救藥?我們還有長長遠遠的一輩子,總會有辦法讓你忘了那些……」
說著忍不住好笑:「還說什麼把你捆起來,我要真想強迫你,就你這渾身二兩的棉花力氣,還用得著繩子?不過……你真這樣急么?」
穆子石耳朵通紅,一巴掌打開他的手:「滾!」
齊無傷笑嘻嘻的起身整束,臨將出門,卻又惡狠狠的威脅道:「昨晚你折騰得我半死不活,這筆賬總有慢慢算的時候……等著罷!」
此人一向沒皮沒臉,習慣了穆子石也就懶得替他害臊,當下很憐憫的掃了他下|身一眼:「你憋壞了沒有?」
齊無傷重重擰了一把他的臉,道:「你當我沒有手么!」
穆子石笑得直打滾,卻把臉埋在枕頭裡,死活不露出來了。
他背後突起的肩胛骨像是蝴蝶被折斷翅膀后的傷痕,齊無傷平定了一下心緒,目光異常溫存柔軟,道:「等我回來!」
齊少沖見穆子石唇邊漸漸綻放出一個笑容,清靈美好,彷彿發著光的奪目生輝,痴痴看著,心中卻酸澀難當,只因那笑容與自己全無干係。
鵝毛般的雪花漸飄漸大,齊少沖道:「子石,又下雪了,咱們回去罷!」
穆子石嗯的一聲,只看著遠處並不動身,卻問道:「還有幾日就過年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大靖宮?」
「父皇不讓我回去。」
「你想回去么?」
「想。」
「只要想,就能有辦法。」
齊少沖搖了搖頭:「父皇讓我做的,我做不到,也不願意做。」
穆子石沉吟道:「皇上的意思,是只要你能做到,他就召你回宮?」
齊少沖苦笑道:「是。」
「那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這般為難?」
齊少沖靜默片刻,神色十分古怪:「你不會想知道的……」
話雖如此,眼眸中卻露出一絲企盼之色。
穆子石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呼吸急促,顫聲道:「快看快看!一定是無傷有消息了!」
大雪紛飛處,果然有數點黑影漸馳漸近,直奔射虜關而來。
穆子石不待齊少沖說話,已猛的轉過身跑下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