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替我自己

「他說他是和勇義的王偉民。」細威說道，「前程哥，我們趕緊回去吧！」

「和勇義？王偉民？」張晉腦海里忽然想起之前根叔跟自己提到過這個名字，好像是被葉老鬼逐出師門的徒弟，而且還是和勇義唯一一個雙花紅棍，江湖人送外號閻羅王。

這傢伙找上門來，難道是為了葉老鬼給自己的那張引薦帖？

「出了什麼事呀？」白月娥這時候也走過來問道。

「不好意思，家裡出了點事，我必須趕回去處理一下，不能陪白小姐試唱了。」張晉道。

「要不要我幫忙？」剛才細威的喊聲白月娥也聽到了一些，故有此一問。

「不麻煩白小姐了，我能處理好。」張晉婉言謝絕。

好不容易拿一首歌搭上了白月娥，這個人情可不是用在這裡的。

往壞了說，就算王偉民真把伍世豪和小水等人弄死了，他也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畢竟進來前就已經摒除了罪惡感。之所以要回去救人，只是他認為這麼做才是正確的選擇。

白月娥對服務生說道：「去準備一輛車，送他們回九龍城寨。」

「多謝白小姐！」張晉說道。

白月娥點點頭：「如果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

張晉帶著細威坐車趕回了九龍城寨崇義巷，一下車進到寮屋樓房裡邊，就看到天井中擠著一群人，各個劍拔弩張，氣氛如同即將被點燃的炸藥桶。

「前程哥回來了！」堵在入口的擂台弟子一見到張晉，立刻開口喊了一句。

話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唰的一下集中了過來。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張晉穿過人群走到中央。

「阿晉，你總算回來了。」羅浩神色嚴肅道。

「多謝你趕來幫忙。」張晉說道。

羅浩擺擺手：「都是自己人，我不撐你誰撐你。對了，今天去見月娥姐還順利吧？事情搞定了？」

「搞定了。」

「那你怎麼不讓她幫忙，有她出面事情就好辦多了。」羅浩詫異道。

「一點小事，就不勞煩白小姐出面了。」張晉說著，抬頭看向二樓，「阿豪，有沒有事？」

「沒事，前程哥，小水安然無恙。」伍世豪大聲道，他和身邊的大威、啞七都是臉上手上布滿傷痕，看來雙方動手后受傷不輕。

要不是寮屋走廊過道狹窄，就憑他們三人根本攔不住這麼多爛仔。

張晉收回目光落在和勇義一幫人身上：「誰是王偉民？」

「撲你阿母！大佬的名字是你隨便叫的嗎！」王偉民的頭馬火紋羅惡狠狠道。

羅浩指點張晉道：「喏，那邊那個坐在石桌旁和老頭飲茶的就是王偉民。」

張晉沖著那個背影大聲道：「既然找上門來，又何必做縮頭烏龜！」

「撲街！你糗我大佬？」火紋羅怒瞪雙眼，舉起木棒就衝上來。

不等張晉行動，羅浩搶先一步上前飛起一腳，將火紋羅踹得倒飛回去。收起腳，他沖王偉民喊道：「阿晉是城寨的居民，外邊的人來找他麻煩，委員會一定會撐到底。王偉民，是談是打給句準話！」

王偉民聞言，放下茶杯，起身越過眾人來到兩人面前。

「我聽說最近羅師父混得很不錯，你都能代表委員會出聲了。」他的目光從羅浩轉向張晉，「放心，我這次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這位小師弟切磋切磋，看看他到底有什麼資格從師父那裡拿到引薦帖！」

「你想怎麼切磋？」

「習武之人嘛，當然是上擂台切磋咯，生死擂，敢不敢！」王偉民冷笑道，「羅浩，我知道委員會的規矩，但師門爭鬥就算委員會也管不著吧？別說我不給你們選，兩條路，要麼上擂台，要麼一輩子都別出九龍城寨！」

張晉說道：「我就在葉師父那裡學過一個月的拳，水平稀鬆，上擂台是不夠格的。但既然你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不接也不成。不過我記得生死擂是可以找代打拳手的，這一點你不反對吧？」

王偉民看了看兩人，道：「好啊，隨便你，正好我也想看看羅浩這幾年有沒有長進，但是你的代打拳手輸了，你的下場也是一樣！今晚擂台見，我們走！」

說完，他就帶著手下小弟揚長而去。

和勇義的人走後，羅浩問道：「阿晉，你是打算讓我幫你代打？」

「你打得過他嗎？」張晉反問。

羅浩搖頭道：「不好說，當年王偉民還沒有被逐出師門，我跟他經常切磋，這傢伙拳打詠春腳踢譚腿，又兼八卦掌、八極拳，身手很雜但都不弱，這些年他在外邊經歷生死搏殺，估計長進不少，我可能不是對手。」

張晉記得葉老鬼是教譚腿的，王偉民帶藝拜師還能成為得意弟子，足見此人天賦之高。

他拍了拍羅浩肩膀道：「你別忘了我的身份，就算找人代打，也是我替我自己，不知道太歲的名聲能不能鎮住他。」

華燈初上，九龍城寨龍津道，市井煙火里摻著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一點也不比港島繁華之處差上半點，不少中產階級也願意光顧九龍城寨，來這裡尋歡作樂。

在這裡，沒有外邊法律道德的約束，錢就是上帝，能買到任何服務。

兩合樓，賭擂。

經過一兩個月的宣傳，賭擂的知名度也逐漸打開，上中下九檔除了上檔七八九擂沒客人，一至六檔不說是夜夜爆滿，但周末兩日絕對是日進斗金。兩個月下來也為他提供了百萬港幣的分紅入賬，雖然不能和頭一天開張時吃大戶那麼爽，但這是將來還能提升的穩定收入。

而張晉這個太歲的身份也因七八九擂沒有生意，淡出人們視線很久，賭擂里只流傳著開業當晚太歲的傳說。

正好借著今晚，好好喚醒一下賭客們心中太歲的威名。

「浩哥，前程哥，按照你們的要求已經準備好了，開場第一場比賽。」擂台負責人說道。

「和勇義的王偉民來了嗎？」張晉問道。

「來了，已經在準備了。」

羅浩問道：「阿晉，你打算怎麼做，真打算在擂台上跟王偉民一決生死？」

「打死他對我有什麼好處啊，和氣生財，我不想找麻煩。」張晉戴上面具，青面鬼臉下的聲音沉沉，「可若是他不知進退，硬要分出勝負，那我也不介意幫葉師父清理門戶。」

羅浩提醒道：「你若殺了他，肯定會得罪和勇義的，和勇義的坐館很看好他，打算捧他接自己的擔子。」

「是他自己提出要打生死擂的，既上擂台，生死為疆。」張晉淡淡道，「和勇義要是敢插手，在江湖上就不用混了。」

「只怕和勇義坐館到時候發瘋，攔都攔不住。」羅浩搖搖頭。

「前程哥，時間到了，該上場了。」一旁的弟子提醒道。

「知道了。」張晉應了一聲，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長衫，袖口翻起一圈白邊，露出的雙手負在身後，隨著弟子朝入場通道走去。

「……今日來賭擂的各位客人有福了，這第一場比斗送給諸位觀看，一方是來自和勇義的雙花紅棍閻羅王！另一方則是本擂台鎮台至尊拳王太歲！一定精彩至極！讓我們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