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找上門
午後，陽光明媚。
張晉站在寮屋樓頂曬著難得的太陽，驅除城寨環境給他帶來的陰濕感覺，待久了真的讓人有種發霉的感覺。樓下天井的地方屬於根叔，他不想跟一個老頭子搶陽光。
一陣腳步聲響起，伍世豪帶著兄弟三人上到天台。
「前程哥，今天有什麼要吩咐我們去做的？」
「我們最近做好事得了不少人稱讚，雖然累是累了點，但怎麼說呢，心情感覺好好哇！」
「你心情當然好啦，跟寡婦阿梅眉來眼去的……」
伍世豪打斷大小威的互相調侃，眼神示意他們收聲，轉頭看向躺在搖椅上的張晉。
張晉問道：「你弟弟跟著來了？」
伍世豪點頭道：「來了，前程哥。我弟弟只是一個讀書仔，不知你要他幫什麼忙，我一定比他能幹，不如讓我來做。」
張晉看了伍世豪一眼，笑道：「你放心，我找他來只是為了讓他幫小水複習功課，聽說你弟弟在學校里成績不錯。」從椅子上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下樓去。」
說起學習的事情，伍世豪有些得意道：「不是我吹水，阿弟的成績雖然不是頂尖，但也算是學校里第一階層的好學生，幫小水複習功課一定沒問題！」
下樓回到房間，安排好阿弟給小水複習功課，又讓伍世豪幫忙照看后，張晉就轉身出門。
這半個月來，在伍世豪等人的努力下，他的好事任務第二階段總算完成了，獎勵的一項樂器精通或一項功夫精通中，他選擇了樂器精通，在眾多樂器里選擇了鋼琴。
畢竟鬼佬的樂器，在香江上流社會一定很吃香，可以給他提供向上的階梯。
想要在這個時代成為梟雄，肯定躲不開英國人！
更何況，他還欠著白月娥一首歌呢。
鋼琴精通不單單是讓他懂得彈鋼琴，更讓他懂得了樂理。樂理即是音樂理論的簡稱，包括了讀譜、音程、和弦、節奏、節拍、和聲、復調、曲式、旋律、配器法等內容。
懂得了樂理雖然沒辦法讓他成為真正的創作人，但至少在抄歌方面沒什麼問題。
張晉昨天就已經和白月娥約好了時間地點，等他來到位於油麻地的一家夜總會時，白月娥已經在裡邊等著了。
「白小姐，我是不是來晚了？」張晉走向吧台。
「沒有，你早來了五分鐘。」白月娥轉過身。
今天的她穿著馬褲長靴，馬甲襯衣，波浪長發在腦後豎起一條馬尾，一副簡約利落的打扮，手裡端著一隻玻璃酒杯，琥珀色的酒水微微蕩漾，襯得她紅色指甲更顯嬌艷。
「白小姐今天去跑馬場了？」張晉在她對面落座，「服務生，一杯冰水，謝謝。」
「你怎麼知道？」
「吧台上放著馬鞭，再看你這一身打扮，不難猜出。」
白月娥點頭，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道：「我要的東西呢？」
張晉從口袋裡拿出一份紙張遞了過去：「請白小姐過目。」
白月娥放下酒杯，接過紙張展開，上邊是一份簡譜歌曲：「處處吻？」
越往下看，她眼中的驚喜越來越盛。
張晉一邊喝水一邊等她看完：「怎樣，白小姐？」
白月娥抬起頭，臉蛋上滿是驚喜的微笑：「有點意思，但歌譜後幾張是什麼呀？」
「伴奏咯，一份貝斯，一份吉他，一份架子鼓。」
「那不知道你有沒有空幫我伴奏，我想試唱一下。」
「好啊，當然有空，不過我只會鋼琴。」
「試唱又不是正式演出，只要有伴奏就可以。」白月娥說完，轉頭對吧台服務生道，「打電話讓阿文、細鍾和爆炸頭趕緊來上班。」
「好的，大小姐。」
九龍城寨，崇義巷。
「搶地主！」
「不搶。」
「超級加倍。」
「不加倍。」
「對七。」
「管上！」
「炸！順子。」
「要不起。」
「飛機！三帶二！王炸！」
「草！又輸了！」伍世豪將手中的牌摔到桌上，站起身來，「啞七，你來，我去抽根煙。」
大威一邊洗牌一邊說道：「前程哥教的這個鬥地主玩法真有意思！來來來，繼續！」
伍世豪先看了一眼內屋認真學習的阿弟和小水，轉身走出房門來到走廊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煙，自從跟了張晉，他的生活也好了，不用每頓喝粥，也捨得抽一些中檔香煙。
要說心裡不感激是不可能的，但這還不夠，他想要更大的富貴。
吐了口煙氣，伍世豪目光隨意朝樓下天井看去，正好看到一群人從崇義巷走進來。他皺了皺眉，從對方的舉止神態不難看出都是混字頭的江湖人，這種人城寨里多得是。
不過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正當伍世豪打量樓下的江湖人時，對方隊伍中也有一人抬頭朝他看了一眼，眼神桀驁。
「喂，老頭，張晉是不是在這裡住啊？說話呀，啞巴啦！別逼我動手！」
根叔看了問話的年輕爛仔一眼，手裡蒲扇一豎，向上揚了揚：「樓上。」
嘭！大門被人用力推開。
「你誰呀，我們店還沒有開始營業，暫不接待客人！」
「我找張晉！」
「什麼張晉，我不認識，這裡沒有這個人！」
「前程哥！前程哥！我是細威啊！家裡出事了，前程哥……」
「鬼叫什麼！趕緊把他給我轟出去，別打擾到大小姐唱歌！」吧台的服務生走過來朝看門的那兩桌人說道。
瞬間就站起五六個人，朝著細威一擁而上，抓住他的四肢將他朝門外抬去。
「等一下！」喧鬧的音樂聲正好停下，一個聲音從場子里傳來。
服務生扭頭看去，發現來人是張晉，知道他是大小姐的朋友，便笑道：「一點小事，不勞煩客人親自過來，保證不會耽誤大小姐唱歌的興緻。」
被人死死抓住的細威看到張晉，連忙提高聲音大喊道：「前程哥！是我呀，豪哥讓我來找你，家裡出事了！」
「這個人我認識，放他下來。」張晉快步經過服務生身邊，來到細威面前，「出了什麼事？」
服務生沖幾人擺擺手，示意他們放人。
細威不等落地，連忙將事情簡述了一遍：「一群江湖人衝到家裡說是要找你，還打算抓走阿弟和小水，豪哥讓我去找浩哥，浩哥帶人趕去了，是他給我地址讓我來這裡找你。」
「江湖人？是哪個字頭的人，叫什麼？」張晉微微皺眉，有些疑惑不解，自己這個表面身份應該沒有仇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