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揭幕擂要夠勁
神仙發上樓后，張晉和羅浩在門口又站了一會兒，迎接了兩三個賓客后，就一起上樓。
下午兩點五分起至二十分止，是九龍城寨城中心的天井唯一能見到陽光的時候，城寨陽氣最足的旺時，被視為天降金光，金光則為財氣，所以城寨里生意開張大多選這個時候。
作為城寨老人，羅正英當然也不能例外。
吉時至，鞭炮響，鑼鼓喧，舞獅起！
擂台上被搭建出一個臨時的高架，兩隊舞獅都是出自擂台自家班底，表演起來沒有外邊賣藝的那麼花哨，但勝在打架斗獅真拳真腳十分精彩，也引得下方觀眾陣陣喝彩！
原本按照張晉的想法是將擂台劃分為低中高三個檔次，分別給窮人、中產和富豪享樂，可惜羅正英有面子卻沒錢沒實力，拿不到另外的地方開新擂台，只能將原本的生死擂改造一下，前期先將就著用。
不過這樣也足夠了，低端和中端檔次的擂台客源容易找，高端的富豪客源他們現在也接觸不到。那種一晚上能花十幾萬甚至幾十萬找樂子的人，在六十年代的香江也是鳳毛麟角。
整個賭擂大廳能容納三百多人，離擂台最近的是站位，往外是三層高台坐席，最上邊則是貴賓包廂。這些都是按照張晉的提點，羅師父找人趕工改造出來的。
舞獅結束，羅師父做了一個簡短的致辭。
貴賓包廂中，鼎爺環顧周圍眾人，笑道：「羅正英終於開竅了，不再死守什麼規矩，辦這個賭擂也算是開了先河，把地下拳賽正規化擴大化，這樣才能撈到大財嘛！」
公仔強不屑道：「要不是阿公你偏心和阻攔，這份生意本來應該是神仙發的，他羅正英懂個屁賭場，這種人一輩子也沒進過幾次賭場，賭擂能做得起來就有鬼了！」
鼎爺瞥了一眼公仔強：「論賭他可能不如神仙發，可要論拳，十個神仙發也不如他一隻手，擂台如果不能用拳頭鎮服別人，恐怕被人恥笑啊！」
「現在都用槍啦，拳頭？過時啦！」公仔強不屑。
鼎爺語重心長道：「在城寨里你敢用槍，到了外邊你敢嗎？這世道現在太平了，是講規矩的，你真當鬼佬的軍隊開玩笑咩？惹急了鬼佬就直接剷平整個城寨！」
公仔強沒再頂撞鼎爺，而是將注意力放到了羅正英的話上：「高中低三檔九個擂台，這麼貪心，他們所有弟子都上也撐不起來，遲早撲街！」
等到羅正英說起馬夫制度和擂主制度后，鼎爺眼前一亮，讚歎道：「好主意啊！把擂台當馬檻，拳手當小姐，馬夫也可以是外來人，只要守規矩就給上擂台，贏了就能吃賭金，肯定有不少人願意嘗試。人多了光抽水就是一筆不小的收入，還不用自己出人出力！」
公仔強越聽，臉上的嫉妒就越明顯，只要鎮得住場，這種賭擂雖然沒有販毒那麼賺錢，但是風險也小。本來他是能接手的，只可惜……
公仔強扭頭看向身後的神仙發，後者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貴賓包廂。
羅正英的廢話不多，介紹完了賭擂的基本規矩后，接下來就是眾人最期待的拳手擂台搏殺環節。
在張晉的要求下擂台已經改造成了鐵網籠台，兩邊各有一扇供選手上台的鐵門，比賽時整個擂台將會被封死，直至分出勝負，既保證了拳手不受外界攻擊，又讓拳手無路可退，更讓觀眾們感受到一種籠中野獸搏鬥廝殺的狂野激情！
擂台旁，裁判兼主持人正在積極熱場，調動觀眾情緒。
拳手準備室里，來自各個不同字頭勢力的狠人和城寨里單人拳手正各自找了個位置等待，期間也起了一些小摩擦，但在各個師父的弟子們的維護下沒有鬧出大事。
神仙發走進準備室，找到自己手下的小弟賤榮：「沒問題吧？」
賤榮陪笑道：「當然沒問題啦，發哥，你給足我一個月時間，我就肯定能給你找來想要的人，他們是來自清邁的泰拳手坤卡、隆猜，跟著拳王迪乃從小練到大，不知踢斷多少根粗木棒，腿功犀利得很。」他扭頭對兩個皮膚黝黑的泰國拳手道，「喂，叫發哥啊！」
「薩瓦迪卡布，發鍋。」坤卡和隆猜雙手合十道。
「你對他們說，只要他們好好幫我打贏這次的拳賽，我一定不會虧待他們。但要是他們輸掉，我才不管他們是不是迪乃的徒弟，一個都別想回泰國！」神仙發說道。
賤榮跟兩個泰國拳手說了幾句，然後翻譯到：「他們說一定沒問題，如果輸了，他們也沒有臉面回泰國。」
神仙發很滿意兩個泰國人的態度：「很好，報名了嗎？」
「報了，第三場。」
神仙發環顧四周道：「各大字頭來了幾十人，加上那些單幹佬就有上百人，一百萬彩頭真的很誘人！就算不是強哥讓我做事，我也有興趣來試一試。」
兩合樓，最頂層的議事廳堂。
「一百萬彩頭，果然吸引了很多江湖人和賭客前來看熱鬧。但是這也讓我們守擂的難度加大了，萬一沒守住就成了笑話。」羅師父環顧四周，「所以這次我打算親自壓陣，大家有沒有意見？」
李師父說道：「羅師父，我實話實說，你的腳跛了，身法行動上肯定受限，年紀又大又沒有年輕人能抗能打，拳怕少壯，還是讓年輕人上吧。我不是話你一定會輸，但是你輸了我們就真完了，你的這塊招牌不能砸。」
霍師父開口道：「但是就憑我們這裡的年輕人，恐怕沒法鎮住場面。我去看過那些拳手了，是有不少真狠人的。」他又看向羅浩，「這幫弟子中就你兒子拳腳最好，但我不看好他。」
羅浩說道：「不如等我們年輕人都被打下擂台，老豆你在親自出手，先由我們試試水，探探這幫拳手的底也好。」
這番話贏得了眾人的一致贊同。
羅正英望向一直沒說話的張晉：「晉仔，你的意思呢？」
張晉笑了笑，就算對方不問他也打算開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揭幕擂一定要夠勁，既然要年輕人上，不如我來啦，一拳一個小朋友，保證全場震驚！第一天開張，不打出點名堂威勢，怎麼讓賭客們感興趣啊！」
「阿浩是說過你很犀利，但一拳一個是不是太誇張了？」程師父說道。
「惹人眼球啊，不誇張怎麼行！」張晉胸有成竹道，「今晚我一定會打出威勢，讓賭客們以後談到我們城寨賭擂，就一定會想起今天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