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歲
「獲勝者，八蚊東！」
隨著裁判在擂台外的宣判，鐵籠里的八蚊東高高舉起纏著布帶的左手，神情狂傲，環視全場。
場下的觀眾各種喧鬧謾罵。
「……我撲你阿母！那個撲街散蛋，看上去壯如頭牛，點知一兩拳都頂不住！」
「仲來打拳？返屋食屎啦你！」
「兩百塊，把之前贏得全都輸回去啦……」
貴賓包廂內，各大字頭的大佬們都是一副樂呵呵的模樣。相比起下邊的普通賭客，他們這些有內幕情報的半莊家自然是賺了不少。
「這個賭擂確實有點意思，能讓字頭裡的後生仔來這裡打拳鍛煉，還能賺點零花錢。」
「現在只是零花錢，以後就難說咯，有沒有興趣摻一腳？」
「九龍城寨的賭擂，你敢伸手？問過鼎爺沒有啊？小心哪天被抓去喂狗！」
「說說而已嘛，幹嘛這麼認真。」
字頭的大佬們雖然都眼饞賭擂的搵水潛力，但九龍城寨是一塊硬骨頭，誰也不敢先出頭。
一個弟子從門外走進來：「前程哥，你要的面具。」
「多謝。」張晉結果面具看了看，這是一副鬼臉面具，算不上精緻，但勝在樣貌夠惡。
羅浩瞥了一眼，好奇道：「你要這面具做什麼？」
「面具當然用來戴咯。」
「我當然知面具是用來戴的，我問的是戴面具做什麼，戴面具會遮擋視野的。」
「我生得這麼靚仔，戴個面具給人看上去更惡一些。」
「丟！」羅浩鄙夷道。
張晉戴上面具試了試，感覺還行，不算難受。他戴面具的主要原因是不想露面，擂台最強的拳手越神秘對外就越有吸引力，算是一個宣傳點。
而且也能省去他不少麻煩，否則別人都知道他是最強拳手，天天有人來挑戰他企圖一戰成名，那他以後還怎麼做事？他是要用賭擂來立足賺錢，而不是變成人盡皆知的拳王。
一旦公開打上了這個身份，日後想要混入上流社會就很難了。就如同劇情里功成名就的伍世豪，上流社會誰會真把他當做自己人？
他問道：「現在擂台上的戰況點樣？」
有專門負責記錄擂台勝負的弟子回答道：「已經快淘汰了一半的拳手。」
「有哪幾位打拳犀利點的？」
「犀利點的就有和義合的阿狼，潮宗義的阿鬼和阿水，合義圖的龍山，號碼幫的染哥……」小弟介紹了一遍。
「神仙發的人呢？是誰啊？」羅浩問道。
「神仙發？就是耍泰拳的那兩個泰佬坤卡和隆猜，這兩個泰佬是真的犀利啊，一個腿功了得，不知踢斷多少對手的骨頭，另一個呢就是拳頭夠硬，快拳接肘擊如同****呀！」
羅浩訝異道：「咁犀利？」
張晉笑道：「泰佬越犀利越顯得我巴閉，一拳解決他們，我豈不是天神下凡！」
「你是乜嘢天神下凡啊？」羅浩笑問道。
「太歲咯。碰上我，算他們命犯太歲啊！」張晉說道，「等第一回合的比賽全部結束，通知所有拳手，他們要接受擂台莊家的考驗。順便在安排人下賭注，單場賠率調低，多場連勝賠率調高，賠率你們自己算，這一波要賺一筆大的！」
「我怕字頭大佬們不高興啊。」羅浩說道。
張晉說道：「來賭錢有輸有贏，輸不起就別賭咯。只想靠擂台贏錢，不割他們韭菜，真當我們是開福利社啊！」
「知道，前程哥，浩哥，我去做事。」小弟說道。
隨著第一回合的比賽結束，不少輸了錢的賭客紛紛罵罵咧咧的離場，同時又有更多的賭客聞訊趕來體驗新賭擂。
場面依舊火爆。
得到了場后的指示，裁判主持人開始宣布第二輪擂台的比賽規則。
貴賓包廂內，神仙發吸著雪茄，對公仔強笑道：「一群散蛋，被我那兩個泰佬三拳兩腳就搞定了，沒一個能打的。」
鼎爺已經撤了，帶著一幫老傢伙去跟羅正英聊天，包廂里就只剩下公仔強和他心腹手下。
公仔強此時說話也不再像之前那麼顧忌：「你那兩個泰佬是夠犀利，但其他字頭也不是沒有強手，今晚我要榨乾莊家準備的賭金，你有沒有信心？」
「當然有信心！」
「好！這裡是一百萬，拿去下注！」
「我親自去。」神仙發拿起桌上賺錢的皮包，夾著雪茄帶上小弟離開包廂。
下注點。
一個小弟迎上來道：「發哥。」
「這是一百萬，強哥的意思是殺庄。」神仙發說道。
小弟趕緊道：「發哥，剛才發布第二輪比賽下注單，上邊所有的拳手的對手都是同一個，叫太歲。盤口都是賭他輸贏、連勝場次，而且輸的賠率極高，其中肯定有古怪。」
「賠率有多高？」神仙發問道。
「單場勝負最高有一賠十，連勝止步每多一場則多一倍，五十二個選手，能買連勝到五十一場，如果對方在第五十二場輸掉，賠率高達一千三百二十六倍。」
「一百萬的一千三百二十六倍是多少？幾千萬呀！撲他阿母！這幫窮打拳的能有這麼多錢賠嗎！」神仙發吐了口口水，咬著雪茄不屑道，「你幫我下注，我也不貪心，看看我那兩個泰佬在第幾場，就買那兩場贏。就算只有十倍，也有一千萬啦！」
「好的，發哥。」小弟接過錢轉身去投注。
沒多久，神仙發拿著下注票據回到貴賓包廂里，將這件事跟公仔強說了一遍。
公仔強冷笑道：「太歲？嚇小孩呀！我從小命硬，就喜歡命犯太歲，看看你有多巴閉！」
場中作為里，一群人正在聊著最新一輪拳賽的下注。
阿友聽著前後左右吵吵鬧鬧的聊天，一個個老賭徒高談闊論，大部分雖然都看好太歲，但沒人看好太歲能連勝。
阿友越聽心中就越忐忑，忍不住小聲嘀咕：「阿晉你個撲街仔，說好給我內幕的。這兩百塊是我存了好久的全部身價，二十連勝，千萬別輸啊，要是輸了，我就只能喝西北風啦！」
樓上廳堂里。
羅浩問道：「點樣？現在下注人多嗎？」
「多，太多了。各大字頭都已經下注，這一輪就有上千萬賭金啊，抽水都賺一百萬啦！發達了！」弟子興奮道。
「大驚小怪，等我們莊家通殺之後，一千萬都得！」羅浩說道，「那些賭客都買的什麼？」
小弟有些尷尬地看了張晉一眼：「他們大多都買前程哥輸。」
「丟！一幫撲街，一點眼力都冇！阿晉，你別放在心上。」羅浩說道。
「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他們這是給我送錢呀，我笑都來不及。」張晉戴上青面鬼臉面具，有些沉悶的聲音從面具後傳出，「都說是太歲了，還要跟我作對，真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