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逆來不順受

姚曼出了總監辦公室后，裝模作樣地拉着岑今到了一樓大廳右側的小會議室聊了一小會兒。公司裏頭管理嚴格，出於安全考慮，裝了一堆的攝像頭。網管的領導肖副理是總經理忠實的走狗，有點風吹草動就前去報告。所以公司裏頭一直有傳言，說是公司不僅裝了攝像頭，還裝了監聽。姚曼剛進入公司的時候，屬於她管理的前美眉就悄悄地跟她說了這事。雖說姚曼經過仔細觀察后並沒有發現監聽的設備，但有心理陰影的她還是極其小心。

岑今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才剛被拉到小會議室，她就皺着眉頭說：「我勸你還是別摻和這事，你直屬主管是行政副總劉錦玉，她又是總經理的小三，這個臧年就是她什麼表兄，你得罪了臧年就等於得罪了你的頂頭上司，萬一她跑到總經理跟前吹枕邊風，你日子也別想好過！」

姚曼聽了她這話，氣得是哭笑不得：「你啊你，你還知道臧年有這層關係呀？那你還跟他扛上了？」

「我跟他杠上？我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啊？他先是欺負走了我下面的專員，現在又開始找我的茬了，他真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以為是個女人就能夠被他潛規則，也不掂掂自己幾斤幾兩，垃圾！」

岑今邊說邊拍了拍桌子，一點兒也不顧忌會有監聽。她反倒是希望能有監聽，好讓上頭聽見底層員工的心聲。

「那你也不用跟他翻臉啊，表面上敷衍敷衍就好了。」姚曼想着職場上那些惡臭，雖然覺得噁心，但不忍下去的話，只能捲鋪蓋走人。像她這種畢業后混了好幾年才混到中層管理崗位的，找不到更好的平台的話，是不會輕易跳槽的。

「敷衍？要怎麼敷衍，你來教教我呀！下班時間他以公司應酬為由拉你去趕他私人的場子，順便對你動手動腳，這要怎麼敷衍？還能由着他揩油嗎？就算他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岑今一聽姚曼這麼勸她，氣就不打出處來：「你的頂頭上司雖然也是個草包，但至少人家是個女的，你當然不用擔心職場性騷擾，我看你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之前我部門那個小王辭職走後，我私下跟她聯繫了，她當時就是受到臧年這垃圾的騷擾，不過她當時也沒跟我說這事，要是我知道的話，肯定跟他沒完！」

姚曼見她氣得不輕，傾囊倒豆一般說了這麼一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用她的話來說，大家都是打工的，在工作中受了點委屈也只能忍忍。這年頭，拼爹拼娘成功的人又有幾個？大多數人不還是得工作賺錢、養家餬口？

她頓了頓，看向岑今輕聲問：「現在他開始找你麻煩了，你要怎麼辦？剛他還跟我提降職的事情呢！降職事小，但課長的職位津貼有一千多塊呢，萬一他要真下決心降你的職，你能受得了啊？」

「我當然接受不了了，不過不管他耍什麼花招我都不會辭職的，我就是要跟惡勢力斗到底了……」

岑今說完，深深地吸了口氣，朝姚曼擺了擺手說：「行了，行了，你就別摻和我的事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看着辦。你啊，好不容易升到人事經理這個職位，可得坐穩了！」

「我啊……我這邊還好吧，有個學歷不高、懂得不多的上司也並不是壞事，至少她需要我這個專業的人來處理事情。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我壓根就沒想着保我自己，我就是想給那個人渣一個教訓。想挖我的公司多了去了，不鬥倒那個人渣，我非要死乞白賴地蹲在這裏！被欺壓而不敢反抗的人，一輩子只能像鴕鳥一樣縮在沙子裏頭，我偏不要當鴕鳥！」

姚曼看着倔強的岑今，不由失笑：「也只有你有底氣與魄力跟人渣斗，換作是普通人，要麼忍，要麼滾，畢竟大家都是要養家餬口的。」

「我就是看不慣這些歪風邪氣，總不能讓壞人就這麼一直逍遙下去吧？」

「你啊，也算是職場老鳥了，怎麼還這麼天真？職場不就是這樣？弱肉強食，哪有絕對的公平可言？前段時間網上不是還有人發帖，說在應聘時被全國知著網絡公司某部門主管威逼利誘、潛規則嗎？那麼大的公司都這樣，像我們這樣的公司就更別提了！」

姚曼覺得自己是看透了，天下烏鴉一般黑，到哪裏都一樣！她並不是沒幻想過有所改變，只不過現實殘酷，她也只能隨波逐流、得過且過。

「行吧，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打算，先這樣吧！反正老臧那個人渣現在還不敢動我，下半年有兩個重要的企劃案遞到上頭還沒過審呢，等過了審他才敢拿我開刀。我估計啊，過不了幾天，他就會找你要新人，然後新人取代我這箇舊人，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動手了。不過嘛，我等著就是這一天，他儘管放馬過來好了！」

岑今說完，倏然站起身，垂下頭朝姚曼一笑：「就算是蚍蜉撼樹，我也要試一試。無論怎麼樣，我就是不想讓臧年這類人一直這麼渣下去，也該給他個教訓了！」

姚曼看着岑今昂首闊步地走出了會議室，懵了一會兒后搖頭感嘆：「有錢，任性！唉，什麼時候我也能像你這樣任性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