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欲借刀殺人
第二天午休剛過，剛伸完懶腰準備投入工作的岑今瞧見姚曼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徑直往行銷部總監辦公室去了。她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手機，果然收到了姚曼事先發來的消息。
「你先別輕舉妄動，我先跟老臧聊聊，爭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看完了消息后，岑今無奈一嘆，暗想這姚曼真是多事。她本來就是想把小事鬧大，然後看一肚草包的臧年如何收場，結果姚曼偏要從中插了一腳。她知道身為人事經理的姚曼工作很不容易，三年前跳槽過來當了人事課長，被下屬為難了大半年，總算憑着她的韌勁站穩了腳跟，眼下她總算在兩個月前磕磕絆絆地爬到了部門經理的位置。要是這次因為她而得罪了關係戶臧年，鐵定是要受牽連。
岑今皺了皺眉，拿起手機回復了消息：「你管好自個兒就行了，別多事！」
第二天上班，找關係戶臧大總監談事情的姚曼故意沒帶手機，帶着一臉嚴肅與擔憂走進了總監辦公室，熱絡地打了招呼后，她將岑今提交的績效考核申訴表遞到了臧年面前：「臧總監，別的部門領導護犢心切，怎麼到了您這就……要是您真對她不滿意，那就走流程讓她走人唄！」
「唉，作為領導，我也不能這麼不近人情，不管怎麼樣，我希望她以後能夠端正工作態度，好好工作。我之前跟她有溝通過，不過她都沒聽進去，所以這績效的分數我就照實打了。」
臧年的目地並不是讓岑今走人，而是讓她聽話服軟。他所管的部門也就分企劃與業務兩個部門，業務部的主管他掌控不了，但企劃部的人他必須得捏在手裏，否則他不是白白浪費了總監這個中高層管理崗位了？
姚曼瞟了他一眼，對於他的偽善與無恥是極度的反感。但人家是總監，職位比她高，所以她也只能擠起虛偽的笑容說：「臧總監，是這樣的。站在我個人立場呢，我能理解您的感受。不過呢，從公司的立場來看，您在打績效分數的時候，確實有點主觀了……這個主觀不是我隨意評判的，我剛給您發了郵件，麻煩您打開看一下！」
見臧年拿起滑鼠打開郵件看了半天，怕他不理解的姚曼趕緊開口解釋：「是這樣的，如果員工對上司所評的績效分數有質疑並且拿出相關證據的話，我們人事部是要按公司制度處理的。岑今她發來的申訴表與相關證據我們都仔細看了，她確實是有理有據，因此我特意來跟您說一聲。要是您對她實在不滿意，那就協商讓她離職……當然，所有流程都要按公司規定來。」
臧年再是草包也能聽到她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按公司流程辦事的話，那麼開除岑今的報告要先由他來處理，再會簽到人事，像岑今這種課長級以上的員工離職必然要呈報到總經理與董事長那兒。
現在公司老總與董事長暗地不和，正斗得起勁兒，他可不想惹事生非。不過他也不願就此放過岑今，想了一會兒后，看向了姚曼：「那要是給她降級呢？現在企劃部就她一人，她就沒必要掛着課長一職了吧？」
姚曼聽了這話，覺得他真是個名副其實的草包空降兵，連公司的各項流程制度都沒搞清楚就要排除異己，還真是蠢得可以。不過她鄙視歸鄙視，還是面帶笑容地回答：「一切按流程來辦，都沒問題！」
臧年就是想給岑今一個下馬威，但對於走流程，他是極不願意的。他定定看着姚曼，眉頭微皺，忽然投給她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姚經理啊，你們做人事的，比別人懂得變通，這流程走到哪裏，還不是你們來操作的？再說了，我這也是為公司好，企劃部就她一個人，她能領導誰啊？降職還給公司省人工成本呢，不是嗎？」
姚曼心裏頭暗罵，面上卻笑着附和：「是呢，臧總監還真是一心為公司着想，不過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我這邊一向是秉公辦事。我就是一個小打工的，絕不能做出越權的事。」
臧年聽后心裏頭來氣，抬起食指用力地敲著桌子問：「那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姚曼瞥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回答：「我們人事只是按流程辦事，她遞交了申訴表，並附了各項有效證據，如果您拿不出反駁的實質性證據，那她就算是申訴成功。像這種事情，我們人事提交周報時，總經理跟董事長都會過目，多少會對您有些影響。」
臧年當然不想把事情鬧到總經理跟董事長那頭，但若就此收手，面子上又掛不住。
姚曼見他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便知道他沒轍了，於是趕緊提議：「這樣吧，您要是不方便，那我就去跟岑今聊聊，讓她把申訴給撤了，然後您那邊打績效分的時候，手下留情一些，至少讓她面子上過得去，您覺得怎麼樣？」
「你的意思是，那就這麼算了？」臧年雖然沒轍，但也不想就此放過岑今。
「那您的意思是繼續讓她鬧下去？」姚曼此刻覺得臧年這草包真是名副其實，這年頭，有關係就是好！
臧年故作姿態地輕咳了兩聲，右手的食指下意識地敲打着桌面：「這樣吧，就先按你說的辦。降職的事情，就算流程麻煩一些，我覺得還是很有必要提一提的，所以這事就麻煩姚經理你費點心！」
姚曼沒想到他還挺會借刀殺人，她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假笑着說：「哎呦，這事兒得您親自寫簽呈審批，頂多是會簽到我這兒時，我直接簽字就行。」
臧年一是懶得寫簽呈，二是不願直接惹事，所以才把事情推給了姚曼，誰知道她竟然不買他這個行銷部總監的賬。他心裏頭極度不爽，但面上還是帶着客套的笑容：「就這點小事，能難到姚經理你嗎？」
「喲，臧總監您過譽了，我呀，就是一打工的，要想飯碗捧得久、端得牢，就得事事按流程來辦……那先這樣，我去找岑今聊聊，至於降職的事情，您這邊先打簽呈，會簽到我這兒后我幫您遞到上頭去！」
姚曼說完，踩着高跟鞋「噠噠噠」地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