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K

胤K

()(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2月)

康熙三十七年剛開年,康熙逛五台山回來,便與成年的兒子們開衙立府,賞官封爵,封皇長子胤禔為直郡王、皇三子胤祉為誠郡王,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禩俱為貝勒。

只十七歲,胤禩便封了貝勒。郭絡羅府上下一片戚戚與榮的姿情。看得我只覺悲哀,康熙這手平衡玩得著實高明。封兩個早年外府長大的兒子為郡王以示恩寵,封年少的兒子為貝勒撫慰外戚。可惜郭絡羅上下一干人等,竟無人明白,正應了那句當局者迷的俗語。又或者,我能這麼冷靜,是因為我早已知道了結果,一個事後諸葛亮而已。管他呢,總之,能糊弄到春花春柳兩個小財迷的銀子便成。

胤禩母家寒微,整修宅子的事兒,便落到大舅子綺仁肩上。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礻我只小胤禩半歲,對此事也頗為上心,一時間府里阿哥們走動頻繁起來。八阿哥胤禩差不多每月都來,且每次來必帶著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礻我這兩個哼哈二將。

「八貝勒吉祥,八福晉吉祥,九阿哥吉祥,十阿哥吉祥」對著迎面過來的貴人們,我蹲身行禮。

「起去」胤禩習慣性的與我五粒金瓜子「綺羅妹妹,這個與你玩」

「綺羅,綺禮在上房嗎?」該死的胤禟故意在我胸口抓了一把,痛得我一哆嗦。再無猶豫,我轉身便跑。

「哎,別跑」胤禟在後面叫我「爺的話,你還沒回呢?」

人比人,氣死人。胤禩每每見我,必和氣的喚我綺羅妹妹,與我五粒金瓜子。胤禟原先不屑理我,近來見我,則必攔我說話,趁便對我抓掐。因我打不過他,且擔心事情鬧出來的後果便是與他做妾,所以只能打落牙齒往下咽,認了這個啞巴虧。至於高貴的十阿哥胤礻我,他依舊不屑理我,但我知道□格格,這個外號便是他與我的。

憤恨的往房裡跑,路邊廂房忽的探出只手臂拽住了我,我立刻順勢跟了過去。

「妹妹」綺禮上下打量我「怎麼了?」

我拍著胸喘氣「九阿哥來了,在找你,我過來告訴一聲」

綺禮點了點頭「怎麼一個人出來了,春花春柳,怎麼不在?」

這個,胤禟,欺負春花春柳會更沒顧忌。

(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8月)

乒乓,乒乓,八貝勒府上樑的爆竹聲,隔著兩條街便能聽到。吸著空氣中的硫黃,我綁著護膝扶著春花尾隨太太綺雲上門道賀。

「太子爺吉祥,太子妃吉祥」綺雲靈巧的行禮,我跟著模仿

「直郡王吉祥,福晉吉祥」

「誠郡王吉祥,福晉吉祥」

「四貝勒吉祥,福晉吉祥」

「五爺吉祥,福晉吉祥」

「七貝勒吉祥,福晉吉祥」

「八貝勒吉祥,大姐姐吉祥」

「九爺吉祥,十阿哥吉祥」呵呵,聽起來,比較象一對

「十二阿哥吉祥」

「十三阿哥吉祥」

「十四阿哥吉祥」

「十六阿哥吉祥」

一邊請安,一邊感慨,這許多兒子媳婦,也只皇家才能消受。太太帶我來的意思,我很明白,於貴人前混個臉熟,對今後的選秀也有些進益。

只是,這些個阿哥,不是我的菜,但見識一番也是好的。想到此,我領著春花熟門熟路的隱到柱子後面,以柱子的陰影為掩護偷瞧。

美女怕比,帥哥怕拼。七個嫡福晉,數眉眼俊俏還是綺霞,論風範,當仁不讓是太子妃,只是,論起氣度,待人接物的行事,言談口辭的內涵,還是四福晉大氣,招人好感。不是綺霞不會說話,只是太能說了,便脫不了牙尖嘴利的窮酸。太子妃則是冠冕太過,失了交往的常情。

連太子在內十三哥阿哥中,替掉未成年的十三,十四,十六三位阿哥,盤點下來,是大阿哥最有型,最英俊,最有范,即便太子也不及他。至於四阿哥胤禛,倒是可以得個最凈皮膚獎,阿哥中獨他皮膚最為白皙,居然比乳臭未乾的十六阿哥還白。

「大梁好比一條龍,兩頭拴上紅絨繩,四大金剛往上拽,搖頭擺尾往上升,拽到高空等一等,親戚朋友來掛紅。」上樑歌中,木匠抽出了墊片,架好了梁。完了儀式,坐席吃飯瞧戲,春花便離了我,自坐到下人席面上去了。

清朝文字獄厲害,常演的戲文都是《目蓮救母》《西遊記》這類不著邊界的神怪奇談。不耐聽這些鑼鼓炸腦的垃圾,我便袖了點心,出園子來找春花。

「綺羅」前方胤禟突地冒出來,痞子般搖著摺扇「還不過來,給爺見禮」

見你的頭,我返身便跑。

「二格格」胤禟的太監張啟用阻了我的路。

毫無懸念,胤禟又一次對我上下其手,我惱恨得傾力反抗。

砰,我的腿出其不意的后踢到胤禟胸口,踢得他「哎喲」一聲放開了我,拔腿欲跑,又被張啟用拖住。王八蛋,反肘后撞,啊喲,我的胳膊肘木了。

「死丫頭」胤禟揉著胸走近了我「敢踹爺」話語間,胤禟的腳提了起來,啊,不要,可是背後張啟用的胳膊硬如鐵栓,栓得我再不能動。

眼見胤禟的腳便要踹到我胸口,不想半道上又轉了彎,收了回去。

「綺羅」胤禟色迷迷瞧著我胸口「張啟用,你替爺在這兒守著」

「喳」張啟勇答應一聲放開了我。

「還跑?」胤禟扯住我的辮子往懷裡拽。痛,我含著淚雙手握著辮根兒掙扎,但人小力微,終究被他抱住。

王八蛋,我抬膝欲撞他的萬惡之源,忽聽一聲威嚴呵斥「九弟」

身上祿山爪立刻停了,胤禟放開了我「八哥」

「九弟」胤禩復了慣常的誠懇語氣「你若喜歡綺羅,便該等至後年開春,選秀時請宜妃娘娘指婚才是。」

「誰會喜歡這個醜八怪?隨便逗她玩玩罷了」胤禟笑著挽上胤禩的胳膊「八哥,戲唱到那一出了?」

委屈的坐山石上抹了一刻眼淚,終究還得立起來,找回鞋子,手帕。再打荷包里翻出小梳子自梳了髮辮,去茅房裡凈了手臉,重新抹了胭脂,再悄無聲息的坐回席面,竟未招人注意。

經了這件事,我得了教訓,再出門,便只守著太太。果然自己的籬笆紮緊了,胤禟這隻野狗再未尋到八貝勒府這樣的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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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羅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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