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自作自受
百里芷冷笑一聲，到底，還是自己這個掌事的身份太無用了。
被江燁如此看不起。
「你在想什麼？」雲蕭突然問，「你不知道在大庭廣眾之下搜身或是檢查一個女子的全身，是對她極大的不尊重嗎？」
那又如何呢？
為了自己的清白，只能這樣了。
不過，百里芷抬起頭，直直地看著江燁，道：「那就請雲夫人跟我們去一趟了。」
凌若若知道百里芷不肯放過自己，也得拉自己下馬，可是，自己不過是雲振風的外甥女。與雲蕭不同，他是雲振風竭力想要去保護的兒子，為了撇清自己的關係，他不會要保全自己的面子。
沒有辦法，凌若若也只能點了點頭，這個坑，也是自己挖的。
雲振風便又有些遲疑了，心疼地對凌若若說道：「若若，你看，我也相信你是清白的，只是為了證明，還得委屈你一下了。」
看到雲振風心疼自己的模樣，凌若若的心裡突然一緊，冷笑一聲，到底還是他自己的清白重要。
沒有辦法了，話也已經說到了這份上。
「我自然是清白的，所以，也不怕檢查。」凌若若信誓旦旦地說道：「身正不怕影子歪。」她看了看謝氏，「舅母，您同我和百里掌事，還有魏太醫去偏殿吧，也好做個見證。」
讓謝氏在一旁看著，也好過讓魏太醫一個人進去。
也算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凌若若似是受到了莫大的恥辱，滿臉鐵青，柳眉倒豎。
再看百里芷時，她卻是一副莫不關己的模樣，凌若若心裡一顫，不由得一愣，她為何如此淡靜？
不過，再鎮靜，待會也要讓她大吃一驚。
謝氏，魏太醫，百里芷和凌若若四個人給江燁行了禮，而後一同去了偏殿。
偏殿分為外室和內閣，剛一進去，魏太醫便將自己的醫藥箱放在了桌上，說道：「雲夫人，給二位姑娘換一身衣服吧，將她們身上的這衣服脫下來拿給我檢查就好。」
謝氏聞言，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魏太醫，您在這裡等等，我很快就出來。」
魏太醫彎腰，躬身道：「還請夫人快去快回。」
凌若若隨著謝氏走了進去。
百里芷淡淡一笑，行至最後，對著魏太醫輕輕地鞠躬，「魏太醫，辛苦您了。」
抬起頭，看到一個肌膚如雪，面容艷麗的女子，戴著雍容華貴的首飾，像那紫禁城中的女子一般，高貴冷艷。臉上是平靜的笑容，如初春時節開放的花兒一樣，深深地將人迷住。
不禁想，到底是怎樣的女子，面對這番情形，也如此鎮靜自若。
沒有等魏太醫開口說話，百里芷已經邁開蓮步，盈盈地朝裡頭走了進去。
大殿上，原本喜樂融融的宴會被一場「有人謀殺三殿下」的事件所搗亂，一塌糊塗。
沒有人的臉上是輕鬆愉悅的表情，沉重如千斤石，冷凝如冰霜。
「來來來，大家不必這樣沉重，拿起你們的酒杯，該吃吃，該喝喝。」江燁大聲爽朗地說道，看著下面一干人等，沖著雲振風點了點頭。
雲振風知曉了江燁的意思，先是給大家道歉，「不好意思啊各位，今日這件事是老夫也沒有料想到的。給大家帶來的不便請大家諒解。」
眾人此刻才勉強笑了笑，雲蕭唇角也扯開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朝著偏殿的方向看了看，擔心地閉了眼睛。
那邊，到底會是個什麼情況。
回憶起凌若若得意的神情，還有百里芷平靜如水的神色，雲蕭此刻也很茫然了。
大家雖然也是在喝酒吃飯，只是沒有先前那般自然了，多多少少帶了幾分凝重的神色。
「雲大人，我敬您一杯，祝您壽比南山，前途無量，更多為我大晉做出更大的貢獻。」江燁執杯舉過頭頂，對旁邊的雲振風說道，可謂句句誠懇。
雲振風連忙站了起來，做出謙卑無比的姿態，老淚縱橫，「老臣謝三殿下，聖上和殿下的恩德老臣今生今世也不能忘。」
還是雲振風狡猾，一番話，不僅僅把皇上放在第一位，而且還感激了江燁。
要是傳出去，也算是對皇帝的敬重。
「三殿下，剛剛讓您受驚了，謝謝您相信我。」雲振風抹了抹眼睛，哽咽地說道。
江燁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雲大人這是說的什麼話，就算查不出來罪魁禍首是誰，我也不會怪罪雲大人的。」
深深地低下頭，雲振風揚起一抹冷笑，江燁說話也真夠精明，也不說自己無罪，只是說他不會怪罪自己。
行走朝堂這麼多年，早就知道江燁對太子之位蠢蠢欲動，原本以為他只是一個無才無德的皇子，要不然皇上怎會遲遲不肯把太子之位給了江燁。
現在看來，倒是自己猜錯了。這個江燁，可是精明得很呢。
雲振風訕訕地笑著，臉上卻是有些掛不住了。
不一會兒，謝氏便帶著百里芷和凌若若走了進來。
雲蕭放眼看過去，倒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緊張，兩個人的臉色都沒有驚慌。
執杯，一飲而盡，卻是看到百里芷的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靜，而凌若若的面龐上，又多了幾分讓人看不清的東西。
仔細去瞧，卻是更多的看到的是她的驚訝之色。
雲蕭想了想，感到奇怪，卻是想不出任何的緣由，想著還是看看情況再說。
「魏太醫，怎麼樣了？」江燁冷聲問。
魏太醫搖了搖頭，「這兩位姑娘並不是下毒之人，她們的衣服上並沒有任何的斷腸草的味道。」
江燁突然頓住，沒有？
怎麼可能呢。
他抬眸看了看下面的兩個人，隨後向謝氏投去了懷疑的目光。
謝氏見狀低了低頭，福了身子，恭敬道：「回殿下，魏太醫說得沒錯，這兩位，並不是下毒之人。」
此話一出，下面的眾人又怔住。
若是這樣的話，真正下毒的人又是誰？
而這個僅有的線索又沒有了，原本一個好好的壽宴又被弄得雞飛狗跳的。
江燁抬眸，怔道：「哦？那這就奇怪了，若是這樣，罪魁禍首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