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攀崖
蕭野深知沒有實力，遇事總是毫無還手之力，還有成為別人的累贅，蕭山之死，其實全部都是自己的責任。
要不是為了救自己，蕭山現在仍然會是一個賦閑在家的老人，還會過著平淡而悠閑的生活。
秦晚菲走後，蕭野開始瀏覽書架上的書籍。
書籍並不多，可是蕭野對於修行一竅不通，只能把所有的典籍統統瀏覽一遍，然後用自己寥寥無幾的體會去慢慢摸索。
秦晚菲將書籍分成四類：丹訣心法，招式秘籍，歷史密傳，符篆陣法。
蕭野本該從丹訣心法開始，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沒有師父的指導，那些人體經脈運行圖晦澀難懂，一時根本無法理出頭緒。
於是蕭野翻開歷史密傳，把武道修行的過往之事當作小說畫本來看。
蕭野翻開其中一本，名叫修行異路拾遺，書中一個故事講的是一位高僧大德，名叫花生，發願去西方大雷音寺求取真經，解救世人苦厄。
只是這位高僧佛法精妙，修行卻是毫無根基，沒有開蒙。
大雷音寺與中土世界相隔百萬里，途中崇山峻岭，盜匪無數，妖魔鬼怪橫行，修行人想要穿越都是九死一生，何況凡人。
途中，花生大師剛剛避開一群馬賊，卻誤入了一片流沙，花生大師身體隨著流沙慢慢陷落，一時間精神恍惚，猛地看到天地間五光十色，彷彿無數精靈飛舞。
那是遊離於空間的無形力量。
那些力量慢慢進入花生的體內，在經脈里流轉，然後歸於丹府。
這不但幫助花生大師開蒙，而且花生大師也憑藉這一次危機直接越級到元丹境。
另有一個故事是講的是大將軍李休紅，李休紅從小體弱多病，而且經脈天生缺陷，不能修行。
後來李休紅偶遇名師，他的師父並沒有按照通常的方式用藥物和丹訣對經脈進行修復，而是讓李休紅瘋狂的打熬身體的肌肉和氣血，反作用於體內經脈。
當李休紅的肉身強到一定境界，李休紅竟然突破往日他人的斷言，在某一日突然開蒙，其後修行速度快若閃電，一日千里。
蕭野看完這兩個故事，喃喃道：＂常聽人說武道修行，武道修行，原來入修行通常有兩種方式，一是以武入修行，二是以道入修行。
＂武指的是身體，人的肉身是一切的基礎，經脈也是人體的一部分，如果對於自己的肉身足夠了解，總有一天能看清經脈的的運行，只是這種精深的了解常人無法做到而已。
＂李休紅的師父就是以武入修行。
＂道則是思想，是頓悟，花生大師的佛法暗合天地萬物至理，能夠悟透天地萬物，清晰地了解自己也就不是難事了。
＂萬物之道和自身之道就像是兩根平行的線，方向是相同的，花生大師在危機中只是看到平時看不到的地方，入修行只是咫尺之間。＂
蕭野又翻了許多相關故事，大多都是一些修行的往事，增加了他許多見聞。
歷史密傳雖然以故事的形式講述，但繁雜瑣碎，蕭野看完天已經黑了。
蕭野點燃油燈，從竹屋后找到一些食物，吃飽以後，便脫衣睡覺。
第二日一早，只覺臉上一陣濕滑，睜眼看到一張長長的驢臉。
蕭野彈身坐起，不知何時毛驢進到屋內，用長長的舌頭舔著自己。
蕭野道：＂小灰，叫醒服務能不能溫柔點，一臉的口水。＂
小灰不是一般毛驢，似懂人語，口中哼哼唧唧，用臉不住蹭著蕭野面龐。
蕭野輕輕閃開，道：＂好了好了，已經醒了，我先去洗漱。＂
這竹屋一應物品齊全，而且都是新的，想必秦晚菲早就做了打算，全都安排妥當。
他想起來了自己不知道如何從小世界中出去，秦晚菲也未說過什麼時候再到這裡來。
要是秦晚菲忘了，那自己豈不是要在這裡呆很久。
這段時間恐怕要多多準備些自己的食物。
蕭野洗漱完，正在思考如何在山林中尋找食物，毛驢小灰用腦袋頂了蕭野一下，然後大步向前走，示意他跟上。
蕭野尾隨小灰來到另一座山峰前，只見崖壁幾乎垂直，有如刀削，草木不生，光滑如鏡，向上望去，其上雲霧飄渺，不知有多高。
走到近處，發現崖壁最下面刻許多小字：徒手攀爬到涯頂數十次，後背負重物攀爬一百次，辛苦之極，危險之極，完成後筋骨煥然新生，身輕如鵝毛，體內丹力流轉無礙，只覺功力稍有進展。
字跡模糊，想是年深日久，被風雨侵蝕所致。
蕭野對小灰道：＂這是秦晚菲寫的嗎？＂
毛驢搖頭，不停地用腦袋輕輕撞擊蕭野，催促他爬上崖壁。
蕭野心道：也不知是誰用了這個方法來淬鍊筋骨，修行武藝，要是中途氣力不繼，豈不是要摔死。
不過修行之事往往千難萬險，不到絕境處不能逼出潛力。
自己開蒙不久，力量反應都比以前強多了，不妨試試，如果無法堅持，再慢慢退回來就行了。
想到這裡，蕭野縱身跳起，這一下用了全力，身子拔高半丈有餘，待上升的趨勢用盡，雙手一伸，十指扣住石頭間的空隙，雙腳下蹬，踩在岩壁上突出的石塊，整個人貼在石壁上。
蕭野四肢一時用勁過猛，手指甲瞬間就磕破了，鮮血淋淋，雙腳更是一陣酸痛，疼得他呲牙咧嘴。
果然不是容易的事情。
蕭野稍稍休息，調勻呼吸，仔細觀察上方，找到可以用力的地方，慢慢一步步向上爬去。
就這樣過了一個時辰，蕭野已經向上爬了數十丈，全身力氣都已用完，手腳幾乎沒了知覺。
他耳畔風聲陣陣，衣服在空中獵獵飄揚，蕭野大汗淋漓，回頭向下一看，頓時心驚肉跳，毛驢已經不知去向，下面的一些樹木石頭就像芝麻粒一樣小。
這要是不小心摔下去，恐怕是死無全屍。
他心想再向上去，自己肯定沒有力氣下去，到時候真是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他抬頭看見上面的石壁上有許多孔洞，比大拇指粗些，心想若是帶些工具，爬起來可能會容易些，安全也有保障。
於是，蕭野開始往下退去，哪知這上來不容易，下去更不容易。
下去時無法清晰地看到岩石的縫隙，只能靠身體的摸索，有時感覺不準，很容易踩空。
等蕭野落地，又用了一個時辰。
蕭野身體好似被掏空，癱軟無力，躺在地上。
毛驢小灰這時去而復返，嘴裡叼著一根樹枝，樹枝上全是紅亮亮的果子。
蕭野腹中空空，抓起來吃了幾個，頓覺神清氣爽，力氣十足。
蕭野道：＂這裡與中土世界看似毫無區別，但許多細節卻大不一樣，就像這水果我就不曾吃過，不但充饑，而且效果神奇，身體的酸疼都緩解好多。＂
小灰一仰頭，神氣滿滿，好像在說：這是當然，這裡豈是外面能比的。
蕭野一見它的神情，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