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壁游功
蕭野吃完水果，用布條把手指包住。他走到樹林中，找到幾根筆直的樹枝折下，將一頭磨尖，別在腰間，他來到山崖下又開始攀爬。
他將剛才自己所爬的路線已經記在腦中，前三十丈的距離比起前面要快了許多。
等到了三十丈的高度，崖壁出現了許多孔洞，他將腰后的木棍插入孔洞，再借力往上爬就省力了。
崖壁越走越險，不知到了多高，山風凜冽呼嘯，直要將人吹下山去。
蕭野掛在絕壁之上，隨著狂風搖擺不定，雲霧繚繞，往下已經看不到底了，往上也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頭。
所處環境真是無天無地之所。
這一路爬上來，雖然有木棍開路，但是艱險萬分，隨時都有性命之憂，體內微弱的丹力消耗殆盡。
兇險倒在其次，一個人處在這樣的狀態下，如果心念不穩，畏懼怕死，手腳一定不聽使喚，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安全爬到山頂。
練力也練心。
突然，蕭野聽到一陣激鳴，一道黑影俯衝下來，猛地沖向他的後背。
蕭野餘光掃到，那竟是一隻半人高的黑鷹。
蕭野突遭變故，心跳加速，忽地腳底一滑，只有右手還抓著木棍，整個人就吊在半空。
幸好他身體偏轉半圈，躲過了黑鷹的襲擊。
黑鷹一擊不中，轉身高飛。
蕭野手忙腳亂，抓起身後多餘的木棍擲出，射向黑鷹，只是情急之中，力道不足，並沒有打中。
＂這毛驢沒告訴我上面還有鷹，真是要了命了。＂
轉念一想小灰也不能說話，怎麼告訴自己呢。
趁著黑鷹還沒有再次攻擊，蕭野迅速地把所有的木棍全部插入孔洞，作為支點，好讓自己有飄轉騰挪的空間，只留了一根在手中防身。
那飛鷹又如箭般飛來，利爪狠狠抓向蕭野雙眼。
若是在平地，蕭野打不過也能找地方閃避，如今背靠石壁，行動不便，除了幾根木棍再無其他憑藉，怎比得上飛行自如的黑鷹。
蕭野只能拿著木棍凌空抽打，實在不能抵擋就錯身躲閃，饒是如此，身上大大小小添了很多處傷口。
黑鷹每次攻擊以後，又遠遠飛走，盤旋衝來，攻擊密度並不大。
這樣僵持了半個時辰，黑鷹也似有些疲倦，但他性情驕傲，展翅落在一處岩石上，目光灼灼地注視著蕭野。
蕭野力竭，手腳忍不住顫動，幾乎要掉下去。
他思慮再三，現在上下兩難，但是下去全憑摸索，注意力集中，不能防範黑鷹，上去的話還能留一絲精神看著黑鷹。
於是他打起精神，繼續往上爬，這次他用上全部木棍，每往上走一步，就把最後的木棍取出來，再插到上面的孔洞。
攀爬的速度慢了下來，知道用剩下的注意力一直關注著遠處的黑鷹，黑鷹現在那裡一直沒有動靜，直到到慢慢消失在茫茫霧海中。
…………
從天亮爬到黃昏時分，蕭野終於到了山頂。
崖頂邊斜斜長著幾棵松樹，蕭野剛剛撥開樹枝，走向前邊塊空地。
蕭野全身被汗浸透，累到極致，反而越來越精神。
這是身體馬上就要虛脫的前兆，蕭野不敢馬上坐下來休息，在空地上走來走去。
大風吹過，塵土飛揚，地面大石裸露在外，顯出很多字跡和圖畫。
蕭野心想從前在這裡修行過的人真是個筆記狂人，每到一處都會留下自己的文章。
地上寫的是：余等峰數次不能到頂，想出用鐵器在石壁鑿孔，插入木棍借力。
蕭野奇道：＂怪不到懸崖上密密麻麻排布著許多孔洞，原來是人專門鑿出來的，只是所費的功夫比起攀崖恐怕難度超過十倍。
接著後面又寫道：初次登上高峰，席地而睡，大病，荒廢三天，心有戚戚。
途中遇到雄鷹攻擊，險些喪命，雄鷹威猛無比，功力低微，不能降服，遺憾，不過略有所悟。
高空狂風肆虐，無處立足，力無處發，力量大減，所以不敵飛鷹，若雙腳能像壁虎吸附在牆上，騰出雙手，縱使招式粗陋，雄鷹當不能敵。
後面的字跡和圖畫更深，看起來也更清晰：我專研三月之久，終於悟到一套便於攀爬的輕身功夫，取名壁游功。
其後的文字和圖畫全是講解壁游功的丹訣和要領。
先前這攀崖之人也是修為低微，所講的壁游功淺顯易懂，正適合如今的蕭野，蕭野默默將這些全部記下。
蕭野現在崖邊，衣衫飛揚，望向遠方。傘靈世界的月亮又大又圓，光輝灑下，遠處清晰明亮，山林起伏，煙波浩渺。
他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豪氣，縱聲狂嘯，體內枯竭的丹力竟慢慢流動，在經脈中再次運行。
他休息到月上中天的時候才動身下山，途中再沒有遇到那知黑鷹，落地時天都亮了。
……
從山下下來，蕭野每日都把書架上的書瀏覽一部分，不分種類，也不管看不看的懂，一股腦先記在腦中。
中土世界的武道修行丹訣分為四級，天，地，玄，黃，天級丹訣最為玄妙，黃級丹訣最次，與其配套的招式秘籍也是如此。
其中每一級的丹訣又分為上，中，下三品。
比如蕭雲忘的道典是天級中品的丹訣，與之匹配的劍典也是同樣的等級。
通過歷史密傳書籍中記載的故事來看，中土世界上天級丹訣大約不超過十部，大都是名門大宗的千年智慧。
一般人根本一生見也見不到，就算世家宗派的子弟，也要天資卓絕才能修行天級丹訣。
蕭野身為蕭雲忘之子，卻沒有修行道典，劍典，外人看來幾乎等同於愚蠢。
這也是梁青竹和丁鑫只是看見蕭野逃出京城就敢心生貪念的原因。
若能獲得天級丹訣，冒些性命之憂也是值得的。
竹屋書架上的大多是黃級，玄級丹訣，不過這些對於蕭野已是綽綽有餘了。
蕭野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了壁游功上。
練習壁游功時，蕭野遇到了大大的難題。
壁游功要把經脈中的丹力引導至雙手雙足，溢出體表，又不能散去。
丹力附著在皮膚上，再貼到岩石上，丹力與岩石間沒有空隙，從而產生吸力，就能像壁虎一樣遊走於陡壁上。
蕭野由一個武練巔峰的蕭山開蒙，根本無力看清周身經脈氣竅，更不要說精確地掌握丹力運行了。
蕭野在百般嘗試過後，終於還是領悟到：如果自己的自觀無法達到一定層次，練習壁游功根本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