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現在有點孤單了

當不管怎麼用功法力都不再增長時，田道清慢慢開始有些煩燥起來，開始他本來以為是到了入道境的關口，但是丹田中法力的濃密程度遠沒有達到突破入道的狀況。在那百名弟子突破瓶頸的心得中，多數人都是把法力霧化與身體頻繁排濁作為起點，過了這一關后法力會出現自動散失的狀況，因此才需要集中精力衝刺，這在不同的術法體系中說法不一，有的直接稱為凝液，有的叫其築基，也有的說是化淵，總之都是打破平衡才能促使法力凝結。

可對於如何走到這一步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那本心得中竟無人記錄，這讓田道清倍感無助。他現在的情形並不是法力會散失，而是根本不再增加，所以乾脆就成了死局。後來幾他找遍了摘星樓的書冊，才在一位不知名的修士日記中得到點啟示，強行將自己修行冰系法術切換為其他五行法術，起初確實有有助於使法力變多變濃密，可很快此法便沒什麼效果了。

在這種略有些挫敗感下，田道清的信心大受打擊，想起了玉卿子曾說過外界各宗門弟子六七歲就開始打基礎，一些特殊門類的還要更早，十一二歲正式修行確定未來發展主線，多數人最晚十六七歲前都能修行圓滿，一旦過了18歲每過一年突破入道境的難度就會成倍增加，這在一些雜記中也基本都這麼說。雖說術法不像武道，但突破入道同樣是設法尋找那一絲契機，這個是完全沒有規律可循的，有人可能一兩天，有人需要一兩個月，可也有人是一輩子。最後總會有大約十分之一的人趟過這一關，當然具體的比例不同宗門不同時間不同地點還是有相當大的差異，可這些人近九成都不超過18歲。

這麼算下來，田道清這種已經二十歲人靠術法突破入道境並不容易，他也只能把自己這種在《寒山行氣術》中都沒有提出的問題歸結到這個原因上，畢竟清虛門也曾是個大宗門，超過二十歲還在覺知境還想留在宗門就只能選擇當個雜役弟子了，所以這道法根本不會考慮他這種年齡的困難不難理解。想到這一層田道清也只是略為寬慰一下自己，因為任何術法本身從來都沒有年齡的限制，玉卿子也說過她的一位望年交可是百歲入道。

修行路上的最大的問題就是不知道出現了什麼問題，田道清這種一籌莫展的情況就是最棘手的，因為找不出原因便無從下手，只能漫無目的地尋求突破或默默等待奇迹出現。其實要是有同道中人一起參詳就會好很上，若有高人指點將大為改觀，而且越是修為差距大越是能找出端倪，當然如果修行的道法也接近的話就更加有效。這也是很多人削尖腦袋想進入大宗門的原因，很多情況下這種無形的指點遠超修行資源的價值，甚至是可欲不要求的，就像仕途上的那句：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田道清在一位不知名修士的日記中就看到類似的感嘆，此人提到旦凡有點名頭的大宗門裡，多數弟子都能在十七八歲突破入道境，放眼整個修仙界過了二十歲還在覺知境的基本就被認為不會走太遠，能堅持到超過三十才邁過這道門檻的人百不足一，這其中差不多都是沒有好資源及合適功法的散修。田道清畢竟不缺資源現在也有很多功法可選，其實算不上嚴格意義上的散修，想到這裡他多少有些寂寥，再一次對自己的資質產生懷疑。這種時候，他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孤獨，很懷念兒時在仙岳峽谷聽鐵叔給他講的故事，可惜那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再也沒有了。而後腦袋裡又不自覺地浮現出和玉卿子坐而論道的場景，如果不是那個歐冶子她可能已經帶自己離開了這個地方，或許真得能加入某個宗門。

在這種恍惚與迷茫中田道清看著圍邊的八個洞口痴痴地發獃，無數次想要乾脆冒險試試隨便選一個，同樣不知多少回猶豫要不要用借識海推衍自己的道法，可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決定先改修武道一段時間。雖然《冰武化經訣》差不多都快背下來了，田道清還是從戒指中取出玉卿子為他抄寫的虛文重頭認真讀起來，有了充足的靈氣他終於可以完全按照真正靈氣貫體的方式重來一次，發現果然在之前的基礎上多出很多新的感悟，特別是在武技的運用了有了質的提升，僅僅月余內力便比從前多出近一倍，借著這股子勁頭田道清又一次全身心沉浸在不眠不休的修行之中。

「為什麼？」數月之後，田道清的怒吼聲回蕩在這空間之中，他遇到了和術法修行幾乎完全一樣的問題，內力再也沒有半點增加。按理說這對武者是個好消息，因為這預示著只需要等待那一絲先天真氣便可得道。在仙岳峽谷的一些記載中，此時武者的內力就如同快要沸騰的一鍋開水，處於某種極不穩定的狀態，《冰武化經訣》中則明確提到內力不增加是因為汽化掉了，七公子和蒙毅也都告訴田道清這一步最難的是在內力揮發中抓住難以琢磨的一絲契機聚氣化形。可田道清目前的狀況非常尷尬，自己可是沒有半點內力汽化的跡象，反倒是那一縷無數人渴望的先天真氣已提前出現了。

這微弱之極先天真氣細若遊絲，對於田道清的驅使完全是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總是懶散地慢半拍，最讓人頭疼的是與他的內力格格不入，怎麼也不肯汲取內力，感覺隨時都有可能潰散掉。雖然世間流傳著很多凝聚先天真氣的法門和傳說，可依然有很多武者終其一生也沒能凝聚出先天真氣，人們將其稱為武魄，一旦出現最多也就是幾個時辰就會吸干內力，從此就站上了人生的巔峰。或經過月余的努力，田道清卻發現這先天真氣隱約還是衰弱的跡像，感覺老天似乎是與他開了個玩笑，平白送出這麼個大禮卻又讓你根本得不到手。

其實，若是真到了先天瓶頸，莫說花一個月就是一年甚至幾年不能聚氣化形田道清也不至於如此著急，他現在最擔心這縷先天真氣萬一消亡很可能就絕了他的希望。他手頭上有關武道的書本就不多，幾乎看遍所有內容也沒找到半點原因，最後思來想去猛然想起了葛佳月，如果歸結於她渡給自己的先天真氣似乎一切問題都有了答案，只是很難想像那真氣居然能駐留如此之久。不管到底是不是葛佳月的原因，其實田道清需要的只是一個緣由讓他不陷在其中難以自拔。

田道清放下心結后乾脆重新運轉起歸元化靈法，雖然自己發明的這種緩慢之極的修行方法浪費了這裡充足的靈氣，但至少還有助於幽魂的成長。至於能不能解決修行中的問題他也不在乎了，關鍵的是這種方法可以日夜自行運轉無需專門修行。如此將自己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一方面可以認真地看看從摘星閣里得到的那些書了解外界的修仙世界，另一方面或許還真能在某處自己遺漏的地方找出解決當下的困境辦法。幾個月轉瞬即逝，某一天田道清猛然哈哈大笑：「居然還能這麼干，真是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