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們是合法的
「我去你娘的相愛，光天化日之下說出這種話也不嫌臊得慌。姓顧的，我的女兒你也敢惦記？不想活了是不是？」
程父惱羞成怒，攥起拳頭就要捶顧行深的胸口。
奈何他個子不高，頂多到了顧行深肩膀處。
顧行深年輕力壯，一抬胳膊就把他的手抓住了。但是看在他是長輩的份兒上，只是耐心解釋：「不論怎樣，我和青雪已經是合法夫妻了，今兒個來這裡就是告訴大傢伙一聲。您放心，我會對她好的。」
「放心個屁，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
程母見搶不到結婚證，索性一把鉗住程青雪的胳膊，拚死也要把她往台下拽：「你今天就是不想回也得給我回去，只管坐在炕上乖乖等著嫁人。」
那趙老三把彩禮都交了，她就是綁，也得把人綁到趙老三面前。
要不然，照著那破皮無賴的性子，還不得把他家的房頂給掀了？
「你撒手！我不回去！」
程青雪一個勁地往後退。
可原主的身子實在太過瘦弱，根本使不上多少力氣。再加上後娘五大三粗的，就是動動手指，都能把她給甩飛了。
她只能向顧行深求救。
顧行深也不耽擱，一把甩開程父，把程青雪從程母手中拽了過來。一轉身，一把將她摟在懷裡。
程青雪直接撞在青年結實的胸口上，周遭頓時清凈了不少。
不等她反應過來，顧行深直接拿起她手裡的結婚證高高舉在頭頂：「中國已經解放了！封建思想也要全部消滅。父母包辦婚姻就是封建糟粕！誰要是再敢逼我們，我們只能向上級反映了！到時候，在場所有人都跑不了！」
「老子信你個鬼！」
程父怒吼一聲，衝上去就要開打。
程青雪卻靈機一動，一把拽住村支書：「既然你們要鬧，那就乾脆鬧大了！村支書，麻煩您去縣裡把辦、證的同志給請過來，讓他們做個證，看我們的結婚證是真的還是假的。順便把縣裡的幹部也叫過來，就說這裡有人還講封建，我要告他們！」
這話一出，村民頓時不淡定了，指著程青雪的鼻樑罵沒良心。
程父更是被氣得吹鬍子瞪眼，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兒暈過去。
村支書也看不慣他們這麼囂張，可事實就擺在眼前，他又不能說什麼。
最後只能萬般無奈地對著程父扇了扇手：「他們說的對，他們確實是合法的。事情到了這一步，就別計較了。趕緊回去吧，省得讓人看笑話。」
程母卻是不依了：「支書，你說這話啥意思？合著她不是您閨女您就不心疼是吧？再咋說她也算我半個女人，我咋能眼睜睜看著她叫那野男人給拐跑嘍？」
「結婚的是他倆，你沖我嚷嚷啥？你要鬧就鬧，等縣裡來人了你和老程頭全都要坐監獄！」
村支書也不想管這攤爛事，氣哼哼地走了。
程父程母沒想到事情真這麼嚴重，瞬間傻眼了。
程青雪趁機挽住顧行深的胳膊：「走，你跟我回我家收拾東西去。既然咱倆已經結婚了，我就只能搬你那兒去住了。」
「成。」
顧行深一口答應下來，拉著她下了台，直奔程家。
看了半天熱鬧的村民堅持不懈地跟在他們身後，指指點點的。
程父程母半天才緩過勁，趕緊跟上。
一進門，就見程青雪翻箱倒櫃地找東西。
程父氣不打一處來：「你都找了野男人還回來幹啥？從今往後這就不是你家了，你給我滾出去！」
「您放心，我拿著自己的東西就走，肯定不在你家多待一秒。」
「你把程家祖宗十八代的臉都丟光了，還想拿東西？這家裡沒一樣東西是你的，你給我滾！」
程母揪住程青雪的衣領就要把她往門外扔。
顧行深也不客氣，抓住她那隻手用力一擰，她就疼得吱哇亂叫，趕緊鬆了手。
程青雪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冷笑一聲：「自從你嫁進我們家，我啥時候過過一天好日子？自我三歲起我就給你端屎端尿洗衣做飯，還躲不過你的毒打。逢年過節，弟弟妹妹就有新衣服穿。我呢？不管啥時候都是穿得破破爛爛的。他們吃香喝辣，我就喝泔水。為了錢，你們還把我賣給趙老三！要不是這事兒，我也不會跳河去！」
「你，你胡說八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嗯？」
程母張牙舞爪地想要撲上去，顧行深了身子一側，擋在她跟前，冷冷瞪著她。
程母看著他兇巴巴的眼神畏縮了，很是不甘心地指著程青雪痛罵：「像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你活該被虐待！」
「你也承認你這是虐待我了？」程青雪冷哼一聲，打包好僅有的幾件衣服，「別的東西你給我我都嫌臟！老公，咱們走！」
她故意挽著顧行深的胳膊，挺直腰板兒從後娘跟前走過。
程母有氣沒處撒，臉色都變得鐵青了。
看著她揚眉吐氣的模樣，顧行深也覺得心情大好，很是配合地放慢了步子。
本來還圍成一圈的鄉親不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目送他們離開。
還沒走幾步，木門就被人從外面砸得搖搖晃晃的：「姓程的，你給老子開門！說好了要把你閨女給我，轉眼那女人就跟著別的男人跑了！今兒說啥也得把我的禮錢退回來，不然老子跟你沒完！」
趙老三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院子里的人全都不淡定了。
「這程家婆娘還真把閨女賣給姓趙的了？我方才還當那閨女胡說八道，不成想居然是真的？」
「這程婆娘真是夠黑心的，把這麼一個姑娘許給這戶人家，不是擺明了害她嗎？」
「這女娃也是可憐，親娘死的早，後娘還不把她當人看。要我說，跟了這趙老三兒，還不如跟著姓顧的小夥子。」
鄉親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頓時將這場面鬧起來了。
再加上趙老三咣咣地砸著門，聽上去讓人覺得心慌。
程母嚇得臉都白了，腿都有些發軟。
程父也沒想到這趙老三來得這麼快，嚇得出了一頭的冷汗，盯著搖搖晃晃的大門，愣是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