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們結婚吧！」顧西寧說。
樂聲停止，「這位客人，你看這樣行嗎？」經理問向她。
咖啡廳經理的話讓卓越來睜開眼睛，也打斷了她對過往的回憶。但是看向經理的眼睛帶上了不同於批評洪月季時的怒氣，那是一種被迫從美好回憶中強行拉回后的惱怒！
「呃！」一看見這樣的客人，經理不敢說話了。
卓越來拉起了她放在鋼琴上的手，但卻是將她的手背朝上，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皮膚在粗糙中還有著刺人！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她也看清了上面布滿的紅點，就像是被蚊子咬過一樣！
卓越來的手很溫暖，讓胡亞衣想起了那短短三年裡她對自己的照顧。面具下的眼睛看向卓越來，將內心所有的激動都深深地隱藏在眼底，然後笑著收回手，在彎身對她敬了一個禮后，胡亞衣躬身退了下去。老師的手很溫暖，還是和多年前一樣！
「啪」的聲音響起，洛茗茗看見了冷冷清清的客廳。蒼白的燈光在增加了客廳的亮度之外，更帶來了讓人後悔而又害怕的孤寂！將手中的包包就那樣丟在沙發上，洛茗茗更是滿身疲憊的坐了下來。從訂婚的那一天算起，這才只是第七天，可是薛明禮那看仇人似的目光讓她看不見明天。而咖啡廳中那個男人的話，那個男人的眼神更是讓她即害怕又後悔！抬頭望著頭頂的白白燈光，她的未來，在以後的那些日子裡，她到底要怎麼辦呢？她現在的才真正的體會到什麼叫做一步錯，步步皆錯！
看著窗外，薛明禮翻來覆去，可睡意全無，最後他不得不套上睡衣走到了陽台上。點燃手中的煙，但是卻沒有放到唇邊，而是看著它在食指和中指之間慢慢的燃燒。
「少抽點，對健康不好！」
想起胡亞衣的話，想起她在看見自己抽煙時眼睛里的微怒，想起她同時緊皺的眉，他就難受的低下了頭，他的亞衣，他的亞衣.......
門把轉動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他知道是誰在開門，但是他沒有轉頭，只是看著煙霧從眼前升起。洛茗茗進不來，他反鎖了！該進來的人已經離開，所以，這個房間他不會再讓任何人進來。
洛茗茗在試了幾下還是和之前一樣之後便放棄了，然後還是轉身向著之前所住的客房走去。在這裡，她連客人都不如！
看著眼前的男人，胡亞衣僅僅是在一眼之後就已經將視線收回，改而將手伸向了自己的包包。等到手從包包里拿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張她早就已經準備好的A4紙。她並沒有馬上遞到他的面前，也沒有看向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只是看著手中的鋼筆，然後用平靜的如同接下來要說的話、要做的事，都與她無關一樣的語氣簡單地說著「我就不用自我介紹了。」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我很忙，一個小時后還要上班，就長話短說吧！」將紙推到他的面前，「對我而言，今天的見面就是一場交易！所以，你如果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就請你給這個人打一個電話！」將另外一張寫了紀忠林號碼的紙推到他的面前，「這場交易就會馬上被取消！」
「顧西寧！」顧西寧沒有去看那張寫了號碼的紙，而是看向了坐在他對面的胡亞衣。她的臉上沒有血色，而一雙手除了粗糙之外，還枯瘦如柴！「我們結婚吧！」
簡單的五個字讓胡亞衣皺眉！
胡亞衣那短到幾乎沒有出現的皺眉並沒有逃過顧西寧的眼睛，她不是自願的！「一年之內我們彼此自由！」
「這只是一場交易！」胡亞衣再一次提醒。
「我知道！」
胡亞衣第二次看向顧西寧。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就算如此還是改不了他深刻的臉！一年之內彼此自由？「那好，既然如此我們就先約法三章吧！」胡亞衣將之前的紙收回，然後取出筆「刷刷刷」的開始寫了起來。幾分鐘之後，她又一次把紙和筆推到他的面前，「看看還有什麼是我沒有想到的，或者是你想要的都一次性補充上去吧，只要不是太過分就行！」
顧西寧的眼睛僅僅是在紙上停留了不到一分鐘，因為胡亞衣的條件太少，少到只有兩條。第一，這一年內，他們都有各自絕對的自由空間；第二，一年之後，各走各的，從此永不相干！沒有提女人最喜歡的財產，也沒有說離婚後會得到怎麼樣的對待。收回視線，看向她，「我的條件很簡單，只有一個，那就是你要搬來和我同住！」
聽見顧西寧的話，看著看來的視線，「看來我有必要解釋一下我說的絕對自由，顧先生！」胡亞衣的話聲一頓，「那就是你的事我不管，而我的事你也別問！」簡潔，利落！
端起面前的咖啡，顧西寧喝了一口，挑了一下眉，然後將杯子輕輕地放回到桌上，「花瓶除了插花，也是給人看的。我娶的老婆就得住在我家！」這才接著說道。胡亞衣的眼睛太過乾淨，乾淨到讓顧西寧有了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的想法。
看著顧西寧，他太能說！
「別的，我一律不管！」上一句方落，他又補了一句，感覺是在為他的上一句緩和。
轉著手邊的飲料杯，杯子邊緣的檸檬很薄，將杯子裝點的很漂亮。「這一年之內你必須和這個男人結婚，否則別怪我斷了你的一切生活來源！」想到紀忠林的話，還有自己會坐在這裡的原因，再看著眼前的男人，那天咖啡廳中的一切在腦中浮現，她總有一種只屬於女人的直覺，那就是這個男人是在拿自己作為他報復別人的工具！
喝著面前的咖啡，顧西寧看著對面那張平靜的臉。目光下移，他看見了那雙枯瘦如柴的手上的大大小小如蚊子叮咬過的紅點，是那麼醒目！
半晌之後，「顧先生應該不缺暖床的和女伴才對！」胡亞衣看向了顧西寧，她不喜歡繞彎子。
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這麼說，顧西寧險些被喝進口中還來不及吞下的咖啡嗆到。沒有哪個女人會在自己即將結婚的人面前如此平靜的說著這樣的話，就算在她的口中這場婚姻對她而言只是一場交易！
「我沒有顧先生的時間，也沒有顧先生的金錢，所以，我分不出時間去你那裡！如果你非要我這麼做的話，那麼顧先生可能就要背上兩條人命了！」
胡亞衣的話讓他皺眉。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就要背上兩條人命？但是看著她的眼睛，還有那裡面的堅持，「偶爾！」許久之後，他還是第一次在一個第一次見面，不，算上那個背影，應該是第二次見面的女人面前鬆了口。
包包里的手機傳來震動，是在提醒她距離上班的時間已經只有40分鐘了。「可以！簽字吧！」看見顧西寧在紙上籤了字，胡亞衣也簽了自己的，「我要去上班了！」將東西收拾好，「我的咖啡我已經付錢了，至於顧先生的，抱歉，我沒錢幫你付了！」背起包包，「要是顧先生選好了時間，記得通知我一聲就行！」話一說完，胡亞衣就轉身離開了咖啡廳。
協議一共有兩份，胡亞衣帶走了一份，給他留了一份。她的字很好看，可是寫這些字的手卻很瘦，瘦到可以看見手背上的血管。她的年齡只有22歲，可是那張臉看起來卻有著40歲的滄桑，特別是那雙眼睛里，乾淨，乾淨到能夠看到不該出現在裡面的東西，例如在絕望中的苦苦掙扎！